晚点家里的男丁们全都回来了,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海防小队刚刚发现了一个新的岛屿,上头准备召集人手去开荒呢。
安六合包包子的手一顿,果然是说海岛的事儿去了,上辈子她没抓住机会,这辈子无论如何,她要报名,去开荒!
第5章报名、劝说
海岛拓荒是件大事。
毕竟这年头寸土寸金,为了赶超其他公社和生产队,连挖边这种小动作都被上头默许了。
所谓的挖边,就是在田间地头那些沟沟坎坎的地方开挖出小范围的零星的空地,见缝插针地种植瓜果菜蔬。
一开始这样的举动还会被公社“纠错”,可等公社尝到甜头之后,便开始睁只眼闭只眼了。
而现在,居然发现了一座崭新的小岛,位置就在他们县海岸线向东十里左右,这么一来,这座小岛的开荒权自然就被县政府拿下了。
一纸红头文件下来,便定下了开春之后的大计。
安六合所在的国泰公社为了抢种,没等过年就开始召集人手了。
安两岸是生产队长,此时拿着手抄的文件进来,给家里的女同志们也讲了讲具体怎么回事。
“这次开荒,一共定下了三个大队九个小队的组织架构。”
“首先是先锋队,这批人负责抓紧时间登岛开荒,具体分为勘察队,拓荒队和建筑队。”
“勘察队自然不必多说,是负责勘察海岛地形,进行地图测绘工作的,这个上头会安排专业的人士过来,不用咱们操心。除此之外,还会安排两到三个动植物学家,鉴于本县这方面的人才匮乏,我已经把九州报了上去,就等上面的批复了。”
“拓荒队则负责荒地的除草,垦荒,平地,播种等,这个是大头,需要一百五十到两百人。家里有想报名的,等会就可以找我登记,我再把名单上报给生产队。”
“建筑队则是负责盖房建仓库的,包括民宅,大宿舍,农机房,食堂,卫生站等等一系列配套的必备建筑。本来我是想报名的,但是爸妈年纪都大了,大哥又远在沈阳,只能由我留在家里照看着。咱家也没其他人有建筑方面的手艺,就不考虑了。”
“第二个大队为物资队,又细分为农机队,物种队和后勤队。”
“农机队包含了农机和农具两个大类,八荒拖拉机开得不错,可以考虑。”
“至于物种队,则是负责种子的存储和发放,以及丰收后上交给国家的公粮,同时物种队还需要跟勘察队的动植物学家配合,对岛上的现存物种进行统计和上报,要是发现新物种,也要第一时间上报组织。这是一个看起来不起眼但其实很累的工作,九州的申请要是被拒绝了,可以退而求其次,考虑进物种队。”
“至于后勤队,则分为日常生活物资队,后厨小队以及医疗教育小队。七星师专已经毕业了,可以考虑去岛上当个老师。至于六妹,虽然你是卫校毕业的,但你刚生过孩子,还是别折腾了。”
“最后是戍防队,分为巡逻队,哨岗队以及通信运输队,这个会由上面直接安排,咱们普通老百姓就不考虑了。”
介绍完整个海岛开荒的组织架构,安两岸便把安七星叫了出去,算是给她做个思想动员。
安七星其实不太想去,她刚刚谈了对象,开春之后就得结婚了。
到时候分开两地,并不利于夫妻感情的培养,所以她想想还是拒绝了。
安两岸没说什么,至于八荒和九州,则都积极主动地在报名表上签了字。
安两岸欣慰地点点头:“好好干,争取拿个开荒标兵回来,以后不管是给你们安排工作还是介绍对象,都会有很大的优势。”
说着他便拿上报名表准备离开,没想到却被安六合叫住了。
上辈子她是因为即将临盆,不想把孩子折腾出个意外,所以没去。
可这辈子,她已经提前生产,没道理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要。
她从安两岸手里接过报名表,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特长一栏写的不是卫校毕业,而是耕种能手,意向小队则写了拓荒队。
把安两岸都看迷糊了。
他拿起报名表,很是疑惑:“六妹,你真想去也不是不行,你可以去卫生站当个护士,免得日晒雨淋的。可你为什么非要去拓荒队呢?海岛上地形复杂,都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生物,万一不小心碰到些毒蛇蝎子,把你咬出个好歹来……再说了,拓荒队辛苦非常,你刚生过孩子,吃得消吗?”
“二哥,你就当我是去散心的吧,一个人只有忙碌起来,才不会沉湎悲伤。”接下来的话,安六合就没必要说了。
她知道,二哥是心疼她。
安两岸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既然这样,那就随你吧,好在八荒和九州都去,有他们在,我和爸妈也放心。不过你记得盯着点他们两个,别到了海岛上无法无天地闯祸。”
“放心吧二哥,八荒和九州都是好孩子,我说什么他们会听的。”安六合反握住二哥的手臂,也拍拍他,叫他不要担心自己。
安两岸趁着夜色出去,走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赶紧把报名表上交了。
除夕在爆竹声中热热闹闹地来临。
安六合起了个大早,帮着家里把对联贴了,这才带着雷蕾回了婆家。
这一个月来雷杰都没在她身边,她还挺想他的。
特地绕道去了供销社,买了两根糖葫芦带回去。
雷家没贴对联,因为雷凯新丧,所以贴的是白纸。
不过,抢菩萨迎财神这些必要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叶春梅见着她和雷蕾就抹泪,自己也知道大过年的这样不吉利,赶紧擦了擦泪?????水,挤出一脸的笑,迎上来抱走了雷蕾:“好孩子,来,尝尝这菜会不会太淡了,你刚出月子,我也不敢放太多盐巴。”
“妈,我不挑的,都行。”安六合最近嘴里没有滋味,放再多的盐巴吃着都是淡而无味的。
她自己也知道,多少是受了情绪的影响,不过她没跟任何人说,只说自己口味没变,能掩饰过去就行。
叶春梅自然也没看出来,她喊了声后院劈柴的儿子:“天朗,天朗你过来,把蕾蕾抱屋里去,我跟你嫂做饭。”
雷天朗闷声赶了过来,见着安六合,只是讷讷地喊了声嫂,便抱着孩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