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得罚你三杯酒。”孔庆详还是生气,宁华夏也没喊他来,凭什么?
他自己很快给出了答案,因为他一杯就倒,还发起了酒疯,非要闹着扭秧歌给大家看。
光扭还不算,还要抱着一个大铁盆子,拿绳子系在腰间,得意洋洋:“我给大家表演一个安塞腰鼓。”
这腰鼓是没见着,倒是听到了叮铃咣当的铁盆的声音,加上他嫌热蹬掉了鞋子,不一会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饭都顾不上吃了。
夏风轻拂,蝉声阵阵,湖边的青蛙在歌唱,院子里的蚊子趁机打劫。
一派喜庆洋洋的气氛里,有两个人远远地站在前面那户的后门口,静静地打量着这边的一举一动。
看到一群人给安六合和周中擎敬酒时,张临渊还算平静,看到这两人起来回敬时,他依旧维持了体面。
可等他看到这两口子当众喝起了交杯酒的时候,他绷不住了。
红着眼眶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路峰分到的这座院子。
第65章掀开她的红盖头(一更)
酒过三巡,宾客们慢慢散去,院子里的果皮烟头还得清理,安六合才拿起扫帚,周中擎就给接了过去。
“我来。”周中擎看着她被酒水染红的脸蛋儿,俯身亲了一口。
安六合笑着环住了他的腰:“那我去烧热水,这里就交给你了。”
“你去歇着吧,热水我来。”周中擎大包大揽的,什么都不想让她做,就想让她歇着。
安六合不乐意了:“那不行,回头我妈该说我了,都说女婿是半个儿,她今天可是给你说了一箩筐的好听话呢。”
“那我更不能让你累着了,厨房又闷又热的,你还是坐在院子凉快凉快吧。”周中擎转身进了厨房,生了火添了柴,这才出来继续清扫着院子。
不一会,宁华夏让九州骑着自行车载她过来了,手里捧着一床大红色的褥子,七星也跟在后头,车篮里放着两条鸳鸯戏水的枕巾,还有一对龙凤蜡烛,一座烛台,以及一副送子观音的挂画,除此之外,还有撒床用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
寓意都是很好的,诸如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类。
可见安六合虽然是二婚,但娘家人还是按着头婚的规矩给她准备的。
安六合见娘家人大晚上还兴师动众的,又是感动又很难为情,东西接过来,便进屋张罗去了。
宁华夏瞅了眼正在厨房添柴的周中擎,凑过来小声道:“孩子,你们晚上睡觉记得关好门窗啊,天热,前面的窗户可以敞开,可后面的一定要插好插销。还有这狗,它脾性怎么样,该不会别人随便给点骨头就不喊了吧?不行明天妈给你们去老家抱一个奶狗过来,从小养着的好训练。”
“再养一只也行,那就拜托你了妈。”周中擎笑着出来,拍了怕身上的灰。
宁华夏欲言又止的,思来想去还是没说那些煞风景的话。
领着一双儿女离开后,也没走远,就在附近等着,等他们院子里锁了门熄了灯,等堂屋的门也关上了,只剩窗口亮着的烛光,宁华夏才对九州说道:“孩子,你去邓肯家里借宿一晚上,就说你酒喝多了,骑不动车了。七星,你去秦红袖那边,你俩晚上都醒睡一点,要是你们姐姐那边有动静,可得赶紧起来帮忙。”
“知道了妈。”姐弟俩应声走开,各自借宿去了。
邓肯还没睡,门一敲就开了,他跟九州关系不错,借宿一下不成问题。
问题在秦红袖那边,这老姑娘酒量不行,醉醺醺的,还以为门口的声音是自己在做梦呢。
到最后,还是九州出来把七星喊去了邓肯那边,他跟邓肯一张床,七星单独一个房间。
一墙之隔的这边,安六合正在铺床,铺完拍拍平整,撒上“早生贵子”四件套,总觉得身后那道目光火辣辣的,黏糊糊的。
她刚转身,还没站直了腰,就被周中擎用一块红布罩在了头上。
“走个流程。”男人的声音隔着大红布料,像是要将她关起来藏起来,再也不给别人看了。
身体随着男人拥抱的力度而微微离开了床沿,身边的男人轻轻弯腰,伸手在床上抚开了一块地方:“老婆,你坐下,我来掀盖头。”
安六合顺从地坐下,却迟迟不见他动手。
一时好奇,想自己掀开看看。
就在这时,一道滚烫的热吻隔着布料子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她的唇上。
身体随着男人压下来的力道后仰,安六合还以为要被“早生贵子”硌到后背,没想到,就是沉默的这一会功夫,她的周中擎周团长,已经把床上清理出一片战场了。
她稳稳地倒下,整个人被他圈在了怀里,大红色的盖头慢慢揭开,女人家白皙姣好的面容在烛光里铭刻成永恒。
吻痕雨点一般落下,成年男人的攻击性很强,安六合在这一晚,心甘情愿,化作了绕指柔。
她不是一个菟丝花类型的女人,但如果是在这一方私密的空间里,在这一处无人知晓的世界里,她愿意做蒲柳,做个含情脉脉的水中莲。
而他,是她的擎雨盖,是她的避风港,从此相互陪伴,相携一生,再不分开。
龙凤蜡烛热烈地燃烧着,蚊子恼人的声音被另外的动静所掩盖,这一间房,这一扇窗,始终没有关上,只是拉上了窗帘,留下了遐想的空间。
第二天一早,九州和七星早早地走了。
一是不想让姐姐姐夫看到,坏了新婚的好心情,二是七星身份尴尬,毕竟是在新婚当天悔婚的女人,要是被人看到从一个男人家里出来,多少会有些瓜田李下。
姐弟俩正在路边走着,便看到卫生站门口倒着一个人。
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张临渊,喝醉了无处可去,又不想回营账听他妹子唠叨,居然大半夜地跑到这里来了。
路峰还没过来开门,所以他就那么斜靠在大门口的墙根下,看起来苍白,憔悴,脆弱得不堪一击。
九州想去扶他,却被七星拦住:“别管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他要不是动了歪心思,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的。咱姐这人最看重人品了,是他自己作践自己,怪谁。”
九州叹了口气:“七姐,不是我想做个滥好人,但是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