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烟看他已经怒急,怕他冲上来揍她,赶忙搭着小丫鬟的手强忍住恐惧,像模像样的行过礼,不让自己快走,慢吞吞的走回宅子,临进门还回头看他一眼,隔的远了,他也看不清她眼里的忐忑慌张,只以为她还在用那种令人作呕的目光看他。
若不是他不打女人,他真要上前给她一拳!
隔这么远,沈清烟都能感觉到他满身怒火,似乎她要敢再看下去,他就能奔过来揍她,她一缩身进了宅子,宅子门砰的关上。
荀琮竟在这时突感悬空,像是遗失了某个重要东西,他永远也找不到了,他立在巷子里,过堂风如刀割般吹在他面上,他转过了身,望着这边的门。
那门开了,顾明渊施施然从门里出来,那妇人还幽怨的看着他,直说着,“公子下回记得再找我。”
妇人关上门,暗咬牙,原以为他是来与她行好事的,结果给了她一锭银子,他在她屋里呆了一会儿,还不准她打扰。
什么癖好?
但他出手那么大方,有钱还有貌,这么个富贵爷,她可得再想法子吊牢!
顾明渊面上冷漠,踱步到巷子里,看着荀琮,冷道,“你跟踪我。”
荀琮抿紧嘴,眼中含怨恨,传出沈清烟的死讯才不过一个月,他就另找新欢,当初他对沈清烟的诸多疼爱都随着沈清烟的死消逝。
顾明渊不见他回声,越过他准备出巷子。
荀琮道,“您对不起她!”
顾明渊微侧脸,凉薄道,“我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倒是你,你连一个人是谁都能认错,不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脚步不停往外走。
荀琮死死的望着他,他如今的官阶只比他低一阶了,如果沈清烟还活着,他未必抢不走沈清烟,可是沈清烟死了,所有人都说她死了,她自己跳进了潞河里,没有人能救她,她的尸首都没被人捞上来。
她死的尸骨无存。
他做再大的官也得不到她了。
——
沈清烟回宅子后把自己关在屋里,雪茗想进去跟她说话也没让她开门,连晚膳也没吃。
待到上夜,顾明渊回了宅子,推门进去,就见她蜷着腿侧靠在床里,眼眶通红,想是哭过了头,眼睛还有点肿,下巴上还挂着些许泪,咬着朱唇,看起来委屈极了。
顾明渊坐下来,抬手欲给她擦泪,她把脸侧了侧,不给他碰。
顾明渊直接伸手来抱人。
沈清烟推拒他,还用手打他,也没让他松手,硬将她抱到怀里,她呜呜着痛哭,“你都有别人了,你别来找我……”
顾明渊微冷脸,勾起她的下巴道,“没有。”
沈清烟被他这样不要脸的话惊住了,她亲眼看到他跟那个妇人一起进的屋,转头就能面不改色的骗她说没有,她控诉道,“我看到了,你骗人,我不相信你了,呜……”
她后边儿话都被顾明渊给吞进了嘴里,顾明渊把她亲的直不起腰,边垂泪边没用的往他怀里倒,身子无骨般的贴着他,手还倔强的捶他,也没多大力了,软绵绵的,没一会儿就被顾明渊给握手里磨搓了一顿变得老老实实。
顾明渊垂眸看她哭的可怜,默然一会儿,道,“荀琮跟了我一路。”
沈清烟哭顿住,方想起刚刚荀琮看到她时那副要吃人的样子,所以荀琮是跟着顾明渊来找她的,顾明渊进那妇人屋是打掩护?
沈清烟将信将疑。
顾明渊看她脸上还有泪,却鼓着脸瞪他,仿佛他要说话,她就像她说的那样,再也不理他,再也不相信他了。
顾明渊皱着眉,“你想让荀琮发现你活着?”
沈清烟立刻哑着嗓子说不想,每回碰上荀琮她都要担惊受怕,她宁愿他以为自己死了,再不来找她麻烦。可她也怀疑他是借这个机会故意去勾搭妇人。
顾明渊瞧她眼神还有所怀疑,也懒得多说什么,把她放回床,兀自去洗漱了。
隔日他起来时,发觉沈清烟紧张兮兮的盯着他,好像他是要去做贼,他也没多话,自去上值了。
沈清烟也由着雪茗服侍起来了,没精打采的,连早膳都没吃多少,恰时扫墨招雪茗出去说话。
不一会儿雪茗进来,笑着跟沈清烟说,“姑娘,那妇人被养她的老爷正室给打走了,您可别再伤心,小公爷真没跟她有瓜葛,奴婢先前就得了信儿,那荀二公子瞄着小公爷有些日子了,小公爷才出此下策,小公爷为着您花了不少心思,哪还会对别人有想头。”
沈清烟顷刻心尖生喜,又想到昨晚跟顾明渊闹脾气,竟是她没道理,那等他回来,她给他赔个不是就好了,他总不能怪她的。
这么想着她连胃口都好了,多吃了两个酥油饺,一整天都欢快的很。
只是晚间她没等回顾明渊,顾明渊被叫回英国公府,老夫人和他妹妹从江南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一百二十七章
傅氏和顾窈在江南呆了近三个月,回来后,顾明渊定有许多话同她们说,沈清烟晚间看了会儿话本,便安安分分躺回床睡下了。
沈清烟如今在宅子里过的安稳,没甚担忧的事儿,一睡下就没醒过,入夜后迷瞪瞪的被人搂怀里亲吻,气息熟悉的她在睡梦中就咕囔着表兄,耳畔再听见一声极低的嗯声,她睡的更沉了。
沈清烟一觉起来后,听雪茗说顾明渊已经早早去署衙了,还带了不少江南的点心吃食来宅子,便知晓他昨晚确实回来过,那他们之前吵架就算过去了,沈清?????烟又是开开心心一天,晚间顾明渊回来跟他腻歪,比以前还黏人。
室内静谧,只偶尔会有极轻的吸气。
沈清烟外弯着凝白修长的腿坐在他怀里,细眉蹙着,秀气手指无力的搭在他肩上,低头看他吞玩,她脸红透了,睫毛轻颤,红艳至极的唇嘟了嘟,眼里含雾,耐不住往后倒,又被他抱直,他稍微稳住气息放过她,抬头吻住那张檀口,噙着那唇慢慢的碾,她就整个儿趴倒在他身上,很娇气的哼着他。
夏夜虽热,屋内摆着冰盘却降温了,不注意也容易着寒。
顾明渊背靠到枕头上,拉过薄被盖住两人,手托着她的下颌继续亲,她有些晕了,睫一颤一颤的,携着水汽在他面上扫过,脸颊却又烫又红,离近些,看不见任何瑕疵,连那细小绒毛都为她的脸点缀出灵动鲜活。
无论谁看见这样的场景,都会感叹这是个极羸弱香艳的美人,生来就该养在内宅,一不留神就会招致他人窥伺,需要不断的疼爱,才能让她全身心的依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