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烟看他不说话,便自己问出来,“表兄,你是、是把我当外室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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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顾明渊朝她伸开手掌,他的手掌宽大,握住她时会让她生出安心可靠,她倚仗他惯了,根本不知道拒绝他。
所以当下她问出这句话后,看到那只朝她展开的手掌,还是犹豫了片刻,将自己的手递上去,被他握着稍微用力,她便坐到他一条腿上,他一只手环着她的腰,指腹抹去她嘴边的油渍,认真看着她道,“我从没当你?????是外室。”
沈清烟掩下睫,嗯一声。
顾明渊顿过,说道,“我母亲替我订的亲事,我并未同意,你只需信我,不必听别人的话。”
沈清烟低低的应着好,心里沉浮不定,她已静不下心,纵使顾明渊说的再好听,她都无法定心,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跟顾明渊之间天差地别,她从前尚且是永康伯府庶子都觉得矮他许多,如今她对外甚至是死人,就是活着,她也是野种,英国公府那样的门第怎么可能会接纳她,就是顾明渊想娶她,傅氏也不会同意的。
傅氏可以替顾明渊订亲。
傅氏也可以替顾明渊把刘二姑娘这个儿媳妇娶进门。
顾明渊的不同意不一定重要。
或许他这话只是用来哄她的,若不同意又岂会跟刘二姑娘订亲呢?
可她是傻的,她总想再信一次。
于是这晚的中秋,她还是粉饰太平的跟他过下去,夜间时还如平素般睡在他怀里,但她睡的不安稳,总做着可怕的梦,梦里顾明渊背对着她越走越远,她怎么喊他都不应,她眼睁睁的看着他跟别的姑娘手搀着手远去。
她喊了许多声表兄,喊到后面声嘶力竭。
就被顾明渊摇醒了。
她醒来才感觉脸上湿了,他摸着她的脸,轻声说是噩梦,别怕。
沈清烟便翻了个身,也说是噩梦,闭着眼想再睡着,却睡不着了,身后的人伸胳膊把她抱回怀抱,她在黑暗里张着眼,一夜到天明。
从这日后,沈清烟便不喜欢雪茗呆在跟前了,雪茗想陪她玩儿都被她赶到一边去,她很明显的跟雪茗疏远了,最长跟之前那个在荀琮面前护着她的小丫鬟点翠玩耍,点翠是活泼性子,会跟她说左邻右舍的趣事,也会带她玩一些她们丫头玩的乐子,这在以前她是万万不敢跟沈清烟玩这些的,但是接触下来后,才感觉沈清烟是个极随和亲善的主子,沈清烟听她说那些趣事没一点不耐烦,还会兴致勃勃的催着她往下说,是以这两人一时竟有种相见恨晚的架势,雪茗自知她气自己隐瞒她,心想着有小丫头陪着人,只要在这院里,也不至于出什么事儿,便随她们玩去了。
这日沈清烟坐在秋千架上,看着点翠在廊上喂鸟,点翠倒好了鸟食,跑到她身边给她推秋千,她坐在秋千架上晃荡,飞的高点儿,竟可以看进她的小宅院里,那里头好像住了人,屋门是开着的。
沈清烟便让停下秋千,问点翠那小宅院是不是住人了。
点翠一张圆脸登时发红,兴高采烈的告诉她,“住进来一个极俊俏的书生,说是进京赶考来的,奴婢碰见过几回,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旧的,看起来挺穷的。”
穷归穷,再俊俏也不能住她的院子啊,那院子是顾明渊买下来给她的,房契还在她手里呢,怎么就被个不认识的书生住进去了。
沈清烟下了秋千,进屋里戴好了面纱,没让点翠跟着,她出门外头有小厮,叫了两个小厮给她壮胆,她把小宅院的门拍的砰砰响。
那门片刻从里打开,站着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沈清烟认得他,一年前在江南,顾明渊挨了两刀出逃江都,就是这青年救了他们,还把他们送去了菰城,就因为顾明渊送过他一块豌豆黄,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
沈清烟原本来兴师问罪的,一见他竟不好意思赶人了。
那青年静静的站在门口凝视她,似有晃神,随即温笑道,“来找我的?”
沈清烟窘迫的摇头,先前还理直气壮,这会子胡乱找借口说走错门了,快着步子跑回大宅院。
青年目视着她的背影,无端生出些许怔忡,最后再关上门。
沈清烟回去后,心下很纳闷,顾明渊若真是想报恩,直接让他进英国公府的族塾不好吗,干嘛让人住在她的宅院里,看他本来就落魄,衣食用度都要自己花钱,但她很快又想到,他是救顾明渊的人,本来顾明渊去江南就是偷着去的,后边儿又被她给传出去了,圣人还为这事儿罚了顾明渊,顾明渊让他呆在这里,怕也是不想让他再跟人提起江南的事情,毕竟才过去不久,再提起来不定又生事端。
沈清烟便也当作不知道有这个人,顾明渊回来时也没问过话。
这么有一天,雪茗让人去买了些花枝在院子里栽,沈清烟蹲在墙角看她们种花,可那墙头忽然掉下来一只蹴鞠,沈清烟拿起来往上看,不见人,心想着定是那青年的。
她瞧丫鬟们都在忙着种花,便自己过去,门口守着小厮,也不会有什么事儿。
可那门一开,她当先看到的竟是傅少安,傅少安瞧见她眼都直了,沈清烟看到傅少安直接把蹴鞠一扔转头就跑。
沈清烟回去又是觉着古怪,这傅少安怎也来了,还跑她的院子呆着,傅少安是顾明渊的表弟,他既然来京了,他不能住英国公府吗?还跟那青年挤一屋。
想想前边儿在杭州府,他把她画到美人图里,她让他剃掉,他嘴上答应了,结果还是没做,还传到了燕京这里,要不是顾明渊压下去的,她还有什么好名声?诚然现下她也没有好名声,那也不能让傅少安这么害她。
她越想越气,她的小宅院就不给他住!让他滚回英国公府去!
她这次过去脸上戴好面纱,拍了几下门,傅少安开了门,看见她竟有些许拘谨,先与她行了个礼,很是得体道,“唐突了姑娘,还望姑娘不要置气。”
沈清烟绷着脸,把身子一侧,“这宅子我不让你住的。”
傅少安怔了下,道,“我不住这里。”
沈清烟抱着胳膊斜他,心想着确实这样才对,他一个侯府世子怎么可能愿意住这种破地方,她担忧过度了。
她便要回去。
傅少安在门里叫住她,“上回是我不好,那幅画我早已去掉了你,可是画成时不当心被友人看到,他传了出去,害的姑娘遭罪,我曾画了幅画让小表妹带回京送给你聊表歉意,却不知你受了颇多委屈,那幅画你见过吗?”
沈清烟看他表情真挚不似作伪,顾窈若真带画回来估摸也不可能给她了,外人都以为她死了,她摇了摇头。
傅少安连忙取下腰间的荷包,双手托给她,“这是我进京带来的全部钱两,就当是赔礼,还望姑娘收下。”
他荷包是开着的,沈清烟看得清里头全是银票,她这人财迷的很,寻思是他对不起自己,这钱也是他要给自己的,不要白不要。
沈清烟也就犹豫了一小会儿,便匆匆伸手把他的荷包攥住塞袖子里,故作沉脸道,“那我勉为其难不生你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