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消失了,从小到大一直生活中老人阴影下的他,根本无法兴起反抗的念头。
“你就知道你的剧院,你的戏班子,你的眼里还有我们母子两么早知道如此,当年”跪坐在男子身旁的中年妇女忍无可忍地大喊起来,但是,她却再也没法说下去了。
只见此时的老人豁然把头转向了她,带着一股歇斯底里的残暴
他的一双眼睛已经一片血红,外凸的眼珠里弥漫着的是冲天的疯狂和杀气,那一张老脸更是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看去比那吊死的恶鬼还要恐怖,女子毫不怀疑,自己要是再敢说一个字,绝对会被他当场打死。
她赶紧低下头,颤抖地拥着自己的儿子不再说话,同时心里暗暗后悔,自己口不择言之下,居然差点触犯了自己丈夫的禁忌。
另一边,接近疯狂的老人用择人而噬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老婆和儿子,而他的喉间正滚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含糊声音:“绝对不准任何人打剧场的主意谁要是想动它,谁就去死”
房间里一片死寂,直到老人孤身上楼后,客厅里的母子两人依然跌坐在客厅里不敢动弹。
阳光从略暗的玻璃窗上投射进来,在墙壁上映照出一片灰白,它没有带来丝毫温暖,反而给这原本就充满了压抑和疯狂的房间再增添了一份深入骨髓的冰冷。
而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随着夜幕的无可阻挡地降临,这份冰冷越来越浓,越来越浓,最后,似乎都要把人冻僵
睡在书房的老人也被这股冰冷冻醒了,他皱着眉头看向那中央空调显示屏,却发现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灭了。
老人坐起身来,朝床边的电灯开关按去,但是反复按了几次后,顶上的灯却没有任何反应。
停电了
老人想着,随后开始大喊起来:“雅芬雅芬”
只是,整个暗黑的房间里只有他的声音在不断回荡,除此之外,一片死寂。
“小宇小宇”老人不甘心地又大声喊了起来,但是依然没有任何回应,似乎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
怎么回事这娘俩是睡死过去了么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老人本来就余怒未消,再加上被冻得难受,此时心中已是怒气翻涌,他掀起被子就准备去找自己的老婆算账。
但是,他的手刚碰到被子就僵住了,跟他的手一起僵住的还有他的身体。
他就这样保持着一手掀被的姿势,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书房落地窗前的一块空地上。
不知何时,那里的窗帘已经被拉开,皎洁的月光正透过窗户洒落在地面上,留下一地清冷的银霜,而在那片银霜的中央,赫然站着一个人影。
人影就站在月光正中,身披长袍,一动不动,宛如木偶。
她背对着老人,纤细的右腿微微屈着,左腿紧跟在后,脚尖点地,一双白嫩小手拱在胸前,根根青葱细指似兰花般翘着,这姿势,就像那戏台上低眉浅唱的绝美花旦。
只是,这原本应该给人带来美好视听享受的一幕,在此刻却是显得那么诡异。
月光搭建的舞台,静止的宛如雕塑的舞者,漆黑一片的观众席,还有那被这片漆黑紧紧拢住的唯一观众。
午夜的书房变成了那午夜的剧场,一个寂静、冰冷而又充满死气的剧场。
第一百七十八章死亡再临
无穷无尽的恐惧涌进了老人的心中,他想喊他想动他想跑
但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一动不动地坐在这黑暗中,忠实地履行着身为一个观众应该履行的职责。
他睁着满是惊恐的眼睛认真地观看着,从开始到现在,连眨都没眨一下。
如怨如诉的凄婉唱腔响起,那歌声似乎近在耳边,又似乎从天外传来,隐隐中还伴着阵阵空明的鼓声、锣声、二胡声,似乎有许多人坐在周围的这片漆黑里,用手中的乐器为那戏台上的人儿掀开起舞的帷幕。
咿咿呀呀声中,那人影开始舞动了,举手投足间韵味非凡。
好戏终于开场。
此时月光变得更加浓郁了,仿佛一道银色光柱从漆黑的天幕上打下,人影也因此越发清晰了,虽然还看不清面目,但那一直披在人影身上的袍子却完整的显露在了老人眼前。
这是一件宽大的血红色外披戏袍,此刻穿在娇小人影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它还很红,血液般的红,而且红得干净,没有丝毫杂色。
就在这袍子出现的那一刻,老人的眼中瞬间浮现出了极度的不可思议,随后,取而代之以极度的恐惧,就仿佛见到了来索命的厉鬼一般
“一霎时把七情俱已昧尽,参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
声渐响,人慢移。
舞者开始迈步出月光,跨别舞台,朝漆黑观众席上的唯一观众缓缓行去。
一步,一步,又一步
第二天一早,忙碌了一天的七组四人再次聚在了办公室里。
“出租车司机那边我们都已经查过了,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这张富贵虽然做事油滑,但实际上却是一个热心人,从来也没跟别人结过怨,反倒是经常做些好事。”胡斐指着大屏幕上司机的照片说道。
“比如他经常去无偿献血,比如虽然家里条件不好,但依然每年给边远山区的一个孩子寄去学费。他的死亡对他家打击是毁灭性的,原本他生病的妻子、上学的儿子以及一对年迈的父母就靠他一个人跑出租养活,现在他这一走,整个家庭都要垮了。”
胡斐的声音很沉重,虽然他是一个强大的异变者,可是他从没有把自己从那普通人的世界里剥离出去。
他现在是异调局的一员,处理的都是异变事务,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会对那些发生在普通人身上的悲剧视若无睹。在内心深处,他一直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人,而他与其他普通人之间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他拥有强大力量罢了。
剥去力量的外壳,他就是一个拥有者满腔正义感的俗世人,在这一点上,他和秦超是一脉相承。当初在坦城的时候,秦超就是看上了他身上的这股正义感,才把他带到甬城的。
“昨天我们在医院也看到他的妻子了,她来是为了给老人缴纳医疗费。”叶寒在一旁平静地说道,只是这看似平静的话语却让众人一阵默然。
在这种家庭破碎的情况下,她居然还强拖着病体,来给一个其实并没有太大责任的素不相识的拾荒老人缴纳费用,这由不得不让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