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2 / 2)

gu903();翌日一早,管家就安排了马车送阮心棠进宫,宇文鹿已经在凌霄门等着了,阮心棠注意到她今日头上的步摇,且是别致精巧,不由问一句:“这是尚功局司珍新作吗?”

宇文鹿摸了摸缀着的金饰:“这是珍宝斋的新品,限量的,柳状元好不容易买到的。”

阮心棠神色微变,连语气也迟疑了些:“这个很贵吧,柳状元对你倒是有心。”

宇文鹿似是没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反而闲聊道:“嗯,他家祖上也不知做什么营生,好像很有钱,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你了解他多少?”阮心棠不由想起昨日进京看到的一幕,担心地问她。

宇文鹿却笑了:“不太了解,不过他人挺不错的,温柔体贴。”

阮心棠不由站住了脚,她似乎听出了宇文鹿语气里的满不在乎,却不知她这不在乎里是不在乎柳元这个人,还是只在乎柳元这个人其他都不在乎。

她不禁担忧越深,宇文鹿却已经在前头喊她快点了:罢了,先见过郭太后再说鹿儿的事。

因为昨晚已经听宇文鹿说了孟扶光如今的现状,阮心棠心知郭太后护短心切,一定不会再对她慈眉善目,但真的见到郭太后坐在尊位上望着她时,她还是一股寒意自脚底而起。

她本以为郭太后会为难她,却不想郭太后只是问了几句家常,就让她退下了,从一开始如惊弓之鸟一般到现在全身而退,阮心棠还怔怔站着。

直到郭太后再次开口:“心棠,你先下去吧,鹿儿留下,哀家和你说几句话。”

阮心棠几乎是逃也似的走出了万寿宫,一路不停地走直到走进一处僻静的小花园,一脚踩在了一块没有铺好的鹅卵石上,差一点栽一跤,幸好身后有人及时扶住了她,阮心棠惊魂未定地转身,讶异地张了张嘴:“陆公子?”

意外出现在此的陆离将她扶稳便松开了手,温和笑道:“是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了?这样害怕,我追了你一路,你都没所察觉。”

阮心棠此时才意识到失态了,也不好老实说,只好故作恐惧道:“刚刚似乎看见了一条蛇。”

陆离眼中出现了一抹玩味:“哦?今年这蛇出动倒是早了些。”

如今才四月天,好像是早了些。阮心棠红了红脸,幸亏陆离没有再深究,只是道:“那陆某护送娘子离开。”

阮心棠福了福身:“多谢。”

一路上,阮心棠偷偷观察过陆离两次,他总是一脸宁静没有与陌生之人相处的尬色,似乎遇到什么事他都能处之泰然,阮心棠原本不安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开口问道:“陆公子怎么会在宫里?”

陆离迎合着姑娘家的脚步,走得极为缓慢,说话时也微微侧首看着阮心棠:“我应太子的约,去了一趟东宫。”

或许是他的温和让阮心棠放下戒备,她露出惊讶的神色来:“你与太子相识?”

陆离低头莞尔:“算是志趣相投吧。”

是哦,太子尚文,尤爱丹青字画,宇文帝曾笑道:“吾儿若非太子,必定是一位诗人或画家。”

那日去陆离的小院,他那就有许多外头寻也寻不到的大师名作。

想起那日去小院,阮心棠不由问道:“你和柳状元很相熟吗?”

陆离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她,过了一会才道:“偶有往来,算是谈得来的朋友。”

阮心棠站住了脚问道:“那你可知他有没有交往过密的姑娘?”

陆离也停住了脚,她这话问得急切又直白,他面向她,静静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一言不发。

阮心棠忍不住出声提醒:“陆公子?”

陆离目光微顿,才道:“那日在我宅子里,倒是瞧得出他待三公主有几分特别。”

阮心棠低下头来,只有鹿儿吗?难道是她多心了吗?

见她愁眉不展,陆离以为她对陆离也含了几分心思,但见那日陆离对着三公主和她的区别,却是对她没有半分想法,他微有叹息:“阮娘子,有些事强求不得,顺其自然就好。”

阮心棠没听清他在说什么,随意点点头,算是应了,缓缓从陆离身边走过,陆离看着她娇弱的背影,终是无奈喊住了她,阮心棠回头,眼神软软的。

陆离从袖中拿出了两枚竹柬递给她:“这是明日惜花宴的邀请牌,只有有名望的文人墨客,才能拿到这一枚,我与东道主颇有交情,他送了我几枚,明日你可与三公主同往。”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阮心棠的目光有几分复杂:“届时柳郎也会出席。”

阮心棠眸色一亮,双手接过来谢过了,陆离却觉得这不谢还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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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用了饭,阮心棠坐在岚舍前院葡萄架下的摇椅上,枝着胳膊擎着花型扇一边摇一边扇,看似惬意极了,可她心里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她正愁着明日该找什么借口不让鹿儿去惜花宴呢。

“阿银,倒杯水给我吧。”她望着夜空稀疏的星辰,语气有几分沉。

“为何叹息?”

阮心棠猛地坐起身,摇椅还在因她的动作,摇的幅度更大了些,她怔怔坐着瞧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宇文玦。

他手里还端着一杯茶水,大概是这摇椅晃得人眼晕,他俯下身来按住了椅背。

阮心棠扬起头来正与宇文玦平视,他垂首看着她的眸光中似乎暗含着某种神光,专注而深邃,就连那天边的银月之辉都隐匿在了他清华冰冷的容貌之下。

她的目光似乎取悦了宇文玦,他将手中的茶杯移到了她的唇边,低沉的声音清越惑人:“渴吗?”

不等阮心棠点头或拒绝,他已经将茶杯贴上了她的红唇。

发烫的红唇触碰到茶杯的冰凉似是炎炎夏日的一股冰水,清冽舒服。

阮心棠不自觉唇瓣微启,宇文玦目色正浓,微凉的清水慢慢包裹了舌尖,阮心棠猛地心惊,侧首取过了宇文玦手里的茶杯,起身时带起了一阵清香。

“我自己来。”阮心棠压着心跳声音也压得极低,不叫人听出她的起伏,背过身去时却恨不得咬了舌头。

宇文玦依旧是俯身压着椅背的姿势,偏首看着刚刚她取过茶杯时不经意划过的指尖,目光凝了凝,才缓缓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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