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穹光岁河图他花了十六年也未参透,方都的山经海脉图亦同样深奥,元还陷入两边闭关的节奏,同时参悟两幅法阵图。季遥歌与他虽都身处五狱塔,彼此之间却也甚少说话,大多数时候她修练她的,他研究他的,谁也没有打扰谁。虽然照旧看不见他,但随着相处的时日渐增,她越来越能明确感觉到他的存在。
他的气息萦绕在塔室内,她能轻易分辨他在或不在——这大概是如今的他们最好的默契。
为数不多的对话,除了探讨法阵之外,就是彼此毫无诚意且肆无忌惮的试探交锋,像两个幼稚的孩子,乐此不疲地玩同一个游戏,你来我往无需胜负,反正在这里,谁也不能把谁怎样。那便是这寡淡日子里难得的调味,细想想,如果不是她幽精初成,情爱未萌,也许她真会爱上元还,毕竟在世上能如此合拍又有趣的人,太难遇上。
一个走神,她手里细如丝线的灵气忽然纠缠在一起,成了团乱麻。
季遥歌揉揉手,将灵气按灭。按照元还建议的修行方式,她正在尝试从杂爻灵气里将单一的五行灵气分离出来。她的耐性很好,练了一年没有大进,仍旧不厌其烦地专注,对天地五行的感悟倒更深些,金木水火土乃至衍生异变而出的风雷电等等。修仙本就是厚积薄发,万年积攒,不过一朝飞升。
“遥歌——”花眠声音传来。
季遥歌从塔室小窗探出头去,花眠站在塔下冲她招手,也不上来,只叫她出去。她看了眼楼上,元还已经闷在里面超过三天时间,似乎到达紧要关头,她不想吵他,便打了个噤声手势,索性从塔窗飞了出去。
“大呼小叫的做什么?”落地后她就轻斥道。
“快快,跟我去瞧瞧嫂子。”花眠拉住她的手就往薛家去。这一年来情分渐长,他这人又自来熟得很,早就直呼薛湛夫妻哥嫂了。
“发生何事?”季遥歌没有拒绝,边跑边问。
“才刚我过来的时候,听说嫂子晨间在市集晕了。”花眠匆匆道。方都就这么大,来来去去的人转眼就熟稔,一点子事不出半日就能传遍全城。
季遥歌蹙眉——修士强于凡人,一般不会生病,再加上这里又是方都,她好端端怎会突然晕倒?
这个问在抵达薛宅时有了答案。
“什么?!”花眠夸张喊出声来,揉揉耳,问季遥歌,“我没听错吧?”
季遥歌推开他,走到袁牧青身边道:“恭喜薛兄,恭喜牧青姐。”
袁牧青坐在院里的贵妃榻上,闻言垂下了头,桃腮飞红,难得害羞,薛湛朝二人颌道微笑:“多谢二位。”眉间喜色,语中欢意,掩不住遮不去。
困于方都一年十个月,袁牧青有孕。
季遥歌能理解花眠的夸张和薛湛的喜悦,修士不同凡人,拥有强大体魄与能力的同时,在繁衍生息之事上,却比不过凡人,想要一个子嗣是件艰难的事,很多道侣即使双修了一辈子,也未必会留下子嗣,薛湛和袁牧青结为道侣已有些年头,到今日才见喜讯,已属快了,可想而知,薛袁二人有多高兴。
许是方都日子平静,倒让夫妻二人感情愈发融洽,相处的时间也多起来,倒促成了此等喜事,也算这方都没白来一遭。
“大喜大喜!”花眠就跟自个儿有后似的,笑得见牙不见眼,飞快摸出件鱼佩递予薛湛,“给,小侄儿的见面礼。”
袁牧青“噗呲”笑了,薛湛也忍俊不禁:“孩子都没落地,你就知道是男是女?现在就给见面礼?”
“男女都一样,现在给了,出生的时候再给。”花眠乐道,“我是家中老幺,下边没有子侄,这总算是让我长个辈份了,啊,要不让这孩子认为我义父?我的修为虽不成,不过昆都花家,也能给这孩子长长脸!”
薛湛与袁牧青自是大喜,万华昆都花家,那是多大的来头,若是结干亲,也是这孩子的一番造化,又岂有拒绝之礼,当下便抱拳谢他,却见花眠又揽过季遥歌肩头,道:“喏,现成的干娘也有了!”
季遥歌掐着花眠手背的细皮提起,将他的手甩开:“别把我与你这人来疯相提并论。”一边又取出个白瓷瓶放到袁牧青手里,笑言,“牧青姐,我可没他那么有钱,待孩子出世我再奉上大礼。这瓶固元丹可固本培元,现在服用刚好,你眼下最需将养身体,将身体调养妥当方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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