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重新躺回床上,夏晗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情。她固然对这桩婚事冷淡排斥,甚至不将之放在心上,可面对着林赟,却总是下意识的放松了戒心。

无论如何,林允总是男子,两人还拜过堂成了亲有了夫妻之名。如今两人在夜里共处一室,如果对方起了歹心,将夫妻之名变作夫妻之实,她其实根本没有办法。毕竟就算是闹到父母面前,夏侍郎和夏夫人也不会觉得林允做错了,或许前者还会觉得欣慰。

这些夏晗早就想到了,她甚至想还过成婚之后每晚都给林允下点儿迷药,让他能够安安分分一觉到天明。可事实上两天过去,她准备的迷药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对方也并没有起过歹意。

或许就像林允说的,他对她从来无所求,更没有高攀的意思。

念及此,夏晗不禁松了口气,觉得这几个月来终于遇见了一件还算让人高兴的事。至于对林允的亏欠,她总能寻见机会补偿的,甚至夏家女婿的身份一直为他留着也没什么不可以。

晨起胡思乱想了一阵,夏晗很快也收拾心情起身了。她习惯了丫鬟的伺候,起身之后只穿着中衣便出声唤藏冬进来帮她更衣,谁知房门开了,门外却没有等候的藏冬,反是林赟一身汗湿的走了进来。

林赟瞧见她晨起鬓发微乱的模样怔了怔,旋即避开目光,侧过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藏冬不在,我让她帮我准备沐浴的热水去了。”说完顿了顿,又将目光移了回去,满脸真诚道:“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也可以帮你做。”

夏晗此刻仪态不佳,心中便有几分羞恼,她也无意让林赟帮忙做些什么,结果一抬眼却轻而易举的从对方满脸的真诚中看出了言不由衷!

这竟还是个口是心非的人……不过奇异的是夏晗对此并未生厌。

夏晗沉默了一瞬,开始反省自己的内心,很快想明白了自己不讨厌的原因——能是什么原因,不过是触及了她心中那片熟悉的柔软,对方那“真诚”的模样像极了某个人罢了。

忽然间没了兴致,夏晗也懒得与林赟再说什么,只摇摇头道了声:“不必。”

好吧,这个答案可谓是正中下怀了。林赟倒也不是真虚情假意骗人玩儿,只是她现在太累——在扎完马步之后她又寻了根树枝练了半个时辰的剑,虽然练起来软趴趴没什么力道,可折腾了半个时辰也是真累人——累得她连多走一步,多抬抬手都不想,说那话时自然也就真诚不到哪儿去了。

此刻听到夏晗的拒绝,林赟当即也是松了口气,软着腿走到床边坐下,歇了好一阵才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夏晗自己找了衣裳出来穿好,可惜散开的长发她自己梳理不好,挽不出好看的发髻,于是只能将长发梳直等在藏冬一会儿来给她梳头。她自觉现在的自己并不适合让外人瞧见,也不想引起林赟的注目,可瞧着对方一身湿淋淋更狼狈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林赟自然察觉到了,可她并不想解释什么,努力挺直身板坐在这里已经是她耗费了她大半的精力。她现在就想泡个澡解解乏,顺便冲刷掉着一身的汗臭味儿。

好在藏冬做事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不过片刻功夫,她就回来了。

林赟如愿的泡上了热水澡。只是可惜,这是夏家不是她自己家,否则还能弄些药材弄个药浴,解乏恢复的同时还能疏通打熬筋骨,可谓一举两得事半功倍。

林大小姐又为这糟心的生活叹了口气,可她从来也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叹完气也就算了。她泡完澡解了乏,收拾好心情擦干身体走了出来,换上一身干净的新衣,自己将长发束起,简简单单收拾一番就又是个清隽少年了。

夏晗此时也已经洗漱收拾完了,美美的坐在饭桌旁,倒是记得等她一起过来用早膳。

两人一同吃了早饭,虽然没像昨晚那般互相照顾夹菜,可气氛看起来却比昨天融洽许多。林赟咽下最后一口糕点,拿起手帕擦擦嘴,突然说道:“今日我还是想要出门去走走。”

作者有话要说:林赟(假装真诚):媳妇,要一起出门走走逛个街吗?

夏晗(欣然应邀):好啊,走吧。

林赟(……):等等,不是说好的要拒绝吗?!

第8章蓉糕

林赟又说想出去,虽然说这话时她满脸正直,可夏晗看她的目光还是深了两分——谁让这人之前逃跑的意图过于明显,随后又亲口说了对她无所求呢?

此刻的夏晗满心怀疑,但其实林赟这回真不是想跑。或者也可以说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贫穷,清点了林允的“遗产”后,有些担心就这么跑了不够盘缠回信州。如此一来,她还不如多等夏晗几日,哪怕是要亲自去与夏侍郎说远行的事,也好过她走到半路穷困潦倒。

当然,林赟突然说要出门,也并非毫无目的。因为今早再次疏离林允记忆时,她终于意识到时间的不对,随后掐指一算,发现如今距离她狩猎坠马都过去小半年了,而她当初是否已经摔死早已是尘埃落定的事。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消息都传回京城了也说不定!

发现这一点后林赟就很想打探求证,说她不死心也好,不甘心也罢,她总归是想知道些真正关于自己的消息……其实直接问夏晗也行,只不过她下意识便觉得对方不会回答她,而且她也没理由去问。

林赟打定主意要出门打探消息,得不到回应便又问道:“怎么了,难道我不能出去吗?”

夏晗抿着唇依旧没答话,脸上也冷冷清清的没个多余的表情,可与她自幼相识的林赟却能从她脸上看出几分为难和迟疑来——如果不是林赟早就开诚布公摆明车马,或许她已经理直气壮的拒绝了。可窗户纸被戳破,当一方表明无所求时,两人间的地位也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林赟见她如此也有些烦躁,终究忍不住脾气,语带不满的说道:“我又没有卖身给夏家,怎的就连出门的权利都没有了?!”她怒气冲冲,可说完之后还是别扭的加了一句:“就算你有什么不得已,也该说予我听,别总这么不明不白的要求别人。”

夏晗看得出来,林赟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更甚者连“嘴硬”都是有限的。这让她在与之相处时无端放松了许多,可有些话终究是无法对外人道的。

迟疑了一下,夏晗终是开口说道:“我可与你一同外出。”

林赟听完便是一扬眉,没忍住语带嘲讽:“怎么,怕我跑了?”

有过前车之鉴,夏晗就算有此担心也并不显多余,林赟也是凭着“无所求”才有底气这么说话。可夏晗听了却不着恼,也不在意林赟语气不好,只是摇头回道:“不是。”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语气冷淡情绪内敛,却让林赟莫名相信她的话。于是刚刚鼓胀起来的情绪瞬间又泄了个干净,林赟撇撇嘴,嘟囔道:“平日也不见你爱出门,今日倒非要跟着我出去了。”

她还是不满,因为夏晗如果跟着她,她还怎么去打探消息?两人同行总避不过对方耳目,更可能引来不必要的猜忌——要知道,林允可不认识林赟,无端更不会打听她的消息!

林赟心里便有些愁,可再怎么发愁夏晗已经开口了,她似乎也没理由拒绝。

于是小半个时辰过后,尽管不情不愿,换了一身锦衣的林赟到底还是带着夏晗一起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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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林赟本也是在京城出生长大的,幼时父兄出征,她和母亲便在京城的将军府里等着他们归来。直到两年前,林家父子被调往信州戍守,她和母亲才离开京城跟去了信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