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gu903();突如其来的袭击把杜大娘吓一跳,听见自己孩子的声音后连忙转身把孩子拉到自己面前,认认真真的看着他,眼中泪光闪烁,喜极而泣:“小豆子,你什么时候醒的?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好孩子,让娘看看你,你好点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孩子年岁小,对担忧,生死没有太多的概念,只知道自己生了一场大病,见杜大娘喜极而泣,不解道:“娘亲,你哭什么。”

杜大娘蹭着他的脸道:“娘亲没哭,娘亲高兴。”说完,杜大娘想起救人的江盛雪,把孩子推到江盛雪身边让孩子跪下给江盛雪磕头,江盛雪连忙放下碗筷去扶孩子。

“大婶,你不必如此,孩子能清醒我们大家都很高兴。你的谢意我心领了,别这样。”江盛雪可不习惯被人跪,她救人也不是为了让别人把她当菩萨参拜。

杜大娘也是激动,她家徒四壁,身无分文,除了让孩子给江盛雪磕头,也没有其他可以答谢的东西。

孩子从地上起来,看看江盛雪又看看自己娘亲,闻着桌上饭菜的香味,摸着肚子道:“娘亲,我饿。”

童言无忌,天真烂漫,一桌子的人都被他逗笑。杜大娘把他抱在凳子上坐好,去厨房给他拿碗。

梅争寒咬着筷子,对梁简道:“这孩子还蛮有趣的。”

梁简嗯一声,忽然问道:“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我小时候爬树掏鸟窝,爬墙,带着一群小孩子打架做山大王,皮着呢。不过因为我长的好看,粉雕玉琢,像个瓷娃娃,街坊邻里都很喜欢我,闯了祸他们也不跟我计较。”梅争寒对自己的童年直言不讳,说起小时候的光荣事迹,还自恋起来。

江盛雪给他一个白眼,道:“是哦,街坊邻里让着你,我娘可不让着你,你那次闯了祸回来没被教训。”

自恋不到三息就被江盛雪拆台,梅争寒干咳两声,讪笑起来。

江义是个老好人,但他夫人脾气不小。小孩子淘气,调皮捣蛋很正常,许多长辈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可江夫人却不会,在为人处世上,她对梅争寒的要求十分严格。并不会因为他是捡回来的弃婴,就由着他随便生长。相反,江夫人对他的言行举止都很在乎,让他长成一个君子,而不是地痞流|氓。

梁简听着二人谈话,对江夫人有个模糊的印象。江盛雪虽然拆台说江夫人对梅争寒严厉,但看梅争寒的样子,对江夫人并未怨言,仍是尊敬感激。江夫人待他视如己出,正是因为在乎,才会好好培养。

杜大娘去厨房拿碗,回来的时候看见宋远回来,顺口问他吃过没有,宋远摇头叫苦道:“城主府死气沉沉,别说饭,我连口水都没喝上。”

杜大娘听了又转身回厨房去多拿一个碗,宋远对她道谢,大步走进屋子。

小豆子坐在桌子旁边,扭头看见宋远,礼貌道:“宋先生好。”

“好好好,”宋远习以为常的回答,说完自己愣了一下,猛地回头看着小豆子,诧异道:“这是……太好了,时疫有救了。”

如果说白天宋远对江盛雪的医术还有一点怀疑,那现在看见活蹦乱跳的小豆子,他的那点怀疑都消失无踪。他高兴的在屋子里转圈,看江盛雪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块发光的宝石。江盛雪被他看的浑身恶寒,搓了搓手臂不再理会。

梁简晚膳吃的差不多,放下筷子对情绪激动且饿着肚子的宋远道:“宋大人,不是我泼你的冷水。这场时疫要是在不能控制住蔓延,就是多一个江盛雪,城里也要伏尸成群。”

第26章

宋远的笑意还在脸上,整个人高兴的不得了,梁简这盆冷水泼的不是时候。宋远的笑意来不及收回,僵硬的扭头看着他,问道:“你什么意思?”

江盛雪和梅争寒也好奇的看过来,他们进城不到一天,相互知道的消息也不多,疑惑梁简是从哪儿得出的结论。

梁简没有卖关子,把白天的见闻和他们提了提:“今天白天我在城里转了转,发现城里的老鼠多的有些不正常。白天进城的时候,听城门口的官兵提起城内死了牲畜,这些牲畜的尸体你们处理了吗?要是老鼠以尸体为食,染病的人成群聚集,老鼠咬了尸体又去咬他们,会让疫病加速蔓延。本来时疫就容易死人,你们处理的还那么慢,是嫌那些人死的不够快?”

时疫的蔓延性很强,处理不及时的情况下,很容易一个村子的人都死绝。按理红叶城这种主城出现时疫,应该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住,把疫情的蔓延降到最低。明明都下令控制出城,却不能控制城内病情,这一点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宋远脸上的笑彻底消失,他拉长脸泄气地坐下来,眉宇间满是苦涩。他看着面前的三个人,摸着小豆子的头叹道:“实不相瞒,现在红叶城群龙无首,上上下下所有的事都是我在处理。我就是有心控制病情,也力有不足。”

偌大一个主城,沦落到长吏管事的地步,说出去都是个笑话。宋远之前还有心隐瞒,可是现在瞒不下去了。

江盛雪感到十分诧异,惊愕道:“城主呢?难道城主也……走了?”

江盛雪本想说逃了,但又觉得这个词不太好,停顿之后换了个更委婉的说法。

宋远闻言轻笑一声,一脸的不屑:“时疫还没爆发城主就倒下了,现在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要不是每天瞪着两眼珠子,偶尔转动一下,我们都要考虑推选新城主,把他给埋了。”

十几天前红叶城大办诗友会,城主设宴款待富豪商贾,江湖侠客,席间享尽人间极乐,左拥右抱好不逍遥快活。好好的城主大殿,硬让他变成酒池肉林。宋远身为长吏对此深恶痛绝,婉拒城主让他在席间陪乐的要求,每天去城主府点个卯,见没事就匆匆离去。

城主府内守卫森严,领兵的统帅是城主一手提拔上来的亲信,按理不会出现刺客和投毒的事。但耐不住城主自己作死,看上一个商贾的小妾,用手段把那小妾强留在府,想和人春宵一度,颠鸾倒凤。谁知这个小妾是个江湖人,还是个用毒的高手,把城主放倒后,飘然而去。

随后不久,城中时疫爆发,城中群龙无首,有几个贪生怕死的官员第一时间就收拾细软跑路了。剩下的不是酒囊饭袋,就是一群武夫,根本拿不出计策。

城中官员尚且如此,可想而知下边的黎民百姓又是何等状况。烧杀抢掠,趁火打劫的大有人在,宋远派了几波官兵才镇压下来。

疫情爆发至今,宋远是窝了一肚子的火气,每天去城主府看见那群躲在里面不敢出来的饭桶,就恨不得把他们都给宰了。

梁简想过城内生了变故,但没想到这个变故如此富有戏剧性。他没见过红叶城的城主,但听闻过他的德行,好|色贪财又贪生怕死,因为个女人栽进去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苦了一城的百姓,在这个节骨眼上遇上时疫。

不过转念想想,不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恐怕情况也无差,毕竟城主就是个酒囊饭袋。他不能出声的时候宋远还能放开手脚干,他能出声非得把宋远气的撒手不管。这样一想,好像那下毒的女子还误打误撞做了件好事。

“城中无人主事,那些人又闹着要走,我只好下令让人在城门口严查,凡染病者皆不能出。我把城里的大夫都召集进城主府,只给他们两件事,救城主和解时疫,可他们没有一件完成的。”宋远对城中的情况感到痛心又自责,他苦笑连连,自嘲道:“其实在遇见你们之前,我还挺丧气的想过大不了和这些人一起死在城里。”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凝重,就像外面黑漆漆的城,死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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