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江盛雪捧着手里的茶碗,等身体暖和起来,才开始和梁简谈正事。樵县中蛊的百姓她都在全力救治,蛊虫拔除时间缓慢,需要用药一点点地调养,她少说也要在这里耽搁半个月。除此以外,闻尧的伤势也不容乐观。那两个蛊师抓他想必是看中他的武艺,给他喂食损心智的蛊虫。
虽然江盛雪顺利把蛊虫从他身体里取出来,但他身受重伤体魄有损,到现在都还没有清醒过来。
“你要耽搁半月之久,蛊师大会岂不是去不成?”梁简听懂江盛雪的意思,蛊师大会离此地需要一天的路程,来回少说也要三日,那些中蛊的人可等不了三日。
江盛雪点头,不能去她心里的确有些失落,但和之前非去不可的情况比起来现在已经好多了。这两个蛊师身陷囹圄,今年的蛊师大会她可去可不去。
“哥哥可还记得你之前问我蒋公的事?”江盛雪看着梁简,温柔地笑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蒋公就是我爹。他很久以前化名蒋公在蛊师大会取得很高的声望,这两个蛊师顾忌蒋公的声望才一直没有对樵县出手。我爹临终前让我一定要以蒋公的身份现身蛊师大会震慑这两个人,但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让江盛雪去蛊师大会是江义给樵县留下的最后一条退路,他在蛊师大会上素来斗篷罩身,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江盛雪得他真传,想要扮演也不是难事。只是他未曾想到这两个蛊师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都不怕得罪滇西的蛊师,在樵县犯下难恕的罪行。
梁简对蒋公的身份有过诸多猜测,听到是这个结果并不惊讶,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其实在江盛雪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时他就有所怀疑,加上她对蛊师大会的兴趣以及最近经历的这些事,梁简早就想到会是这样。他前世遗憾不能见到蒋公其人,不想今生也是如此。
不同的是前世他连了解的机会都没有,今生却有渊源。
江盛雪见梁简并不惊讶反倒有些疑惑:“哥哥看起来是早就猜到了?”
“有所怀疑,蒋和江这两个字的音听起来差的不远,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再者你不是提醒过我他有一儿一女,倒是很符合你们的情况。”
蛊师大会江义带着江盛雪去参加过,所以会有他有一个女儿的传言。而梅争寒未曾出现过,那些人自然不知晓。当日在客栈江盛雪玩笑似地说有一个儿子,梁简不知为何就放在心上。
知道是自己无心之言给了梁简启发,江盛雪掩唇轻笑:“当初瞒着哥哥是迫不得已,还请哥哥勿要见怪。如今樵县的局面许大人已经稳住,蛊毒我也在解,哥哥若是相信我可以先回红叶城。你是一城之主,刚上位根基不稳,实在不便在此停留太久。”
梁简留在这里的确也没什么要紧事,衙门有许泽,蛊毒有江盛雪,他和梅争寒大可先回红叶城。不过既然江盛雪提起蛊毒一事,梁简倒是想起点东西。他搁下手里的茶碗,看着面前温婉可人的江盛雪,斟酌道:“盛雪,若是我给你支持,你可能将滇西的蛊师力量攥在手中。”
江盛雪诧异地挑眉,道:“哥哥何出此言?”
梁简道:“红叶城离闽国最近,这些年他们在边境上蠢蠢欲动,将来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开战。闽国蛊术古怪刁钻,想要抵抗他们蛊师的力量不可缺少。我知道蛊师大多脾气古怪,不喜欢和官府打交道。若是我以城主的身份和他们结交,他们肯定不屑一顾,而且我对蛊毒知之甚少,很难让他们信服我。”
江盛雪有点不明白梁简的意思,她歪着头道:“所以哥哥想要我出面让他们归顺官府?”
梁简笑了笑,道:“不,你不用为官府做什么。只需要把这股力量掌握在手中,需要的时候能够凝聚起来就可以了。”
江盛雪恍然大悟,梁简的意思不是借官府的手去做什么,而是她把这股力量整合起来可以为整个滇西做点什么。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需要经历很多的艰辛,可是江盛雪一点也不害怕。她双手合十,有些激动道:“哥哥放心,我肯定可以,不会让你失望。”
梁简笑了起来,桃花眼弯如月牙。江盛雪虽不会武功,从小被捧在手心,爹宠娘爱哥哥疼,但却没有染上骄纵的烂脾气,生性坚韧纯良。梁简怜爱的抚|摸着她的头,又和她说了会儿话,看着天色将晚才起身话别。
夜里用过晚膳,梁简带着梅争寒出门去找许泽商量发展樵县茶叶的事。江盛雪留在家中为那些病人救治,病榻上的闻尧悠悠转醒。
面前的纱帘遮挡视线,闻尧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在不远处捣药,屋子里都是药的清苦味。那个人背对着闻尧,穿着淡色的衣裙,长发垂在腰间,露出小半张侧脸,不施粉黛,未着珠玉金簪,只有发带一根,绕发缠结。
闻尧看的有些呆,恍惚以为是慈眉善目的菩萨,绕一圈凡尘济世救人。他欲起身看的更清楚一点,却牵动伤口无力地倒回去。捣药的人听见声响从凳子上站起来,莲步轻移到床前,看着他转醒露出高兴的笑,惊喜道:“你醒了,太好了。”
闻尧这次看清楚江盛雪的样子,他的脸有些红,支吾道:“我给小姐添麻烦了。”
江盛雪笑道:“你瞎说什么呢,还记得发生什么了吗?”
江盛雪这一提闻尧才想起自己被人袭击昏迷,许泽和其他人都被抓了。他心里一慌,挣扎着想要起身,忙道:“许大人有危险,这里不安全,你要小心。”
江盛雪伸手压住他的肩膀让他躺回去,替他诊脉道:“你别急,许大人他们安然无恙,事情已经解决,具体情况听我细细道来。”
江盛雪把这几日的事情从头到尾仔细地讲给闻尧听,她讲的很慢,声音轻柔好听。闻尧听的很认真,听到蛊师用人练蛊不禁浑身恶寒,汗毛倒竖。知道自己也中招,更是头皮发麻。他不怕死,但恐惧受限于人,做出有违本性的事,那会让他生不如死。
“你别担心,你身上的蛊我已经取出来了。”江盛雪见闻尧脸色不好看,知道他是对蛊虫一事心有余悸,笑着安慰他不用放在心上。
闻尧不好意思地点头:“城主大人伤的可重?他派我去保护许大人,我却没能做好,应该去向他请罪。”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何罪之有?安安心心养伤才是正事。”
江盛雪不觉得闻尧有错,但闻尧还是想去见梁简一面。他试着活动身体从床上爬起来,猛然,他浑身一僵又倒回床榻,偏过头看向江盛雪,有些窘迫地问道:“最近都是小姐在照顾我吗?”
江盛雪道:“这里只有我一个大夫,当然是我在照顾你。要是想和我说谢谢那就免了,你当初也是因为我才跟来的,不然何苦遭这罪。”
闻尧没有说话,他因为受伤苍白的脸泛起片片红云,倒是露出点血色来。他刚才起身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未着寸缕,只包扎一些绷带。
虽然江盛雪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但是在她的眼中闻尧只是自己的病人,她并未觉得有不妥之处。反倒是闻尧心思单纯,平日里恪守礼节,在姑娘面前连上衣都不曾解过,何曾脱的精光,不由羞红了脸,恨不得钻进被窝里。
江盛雪见他突然安静下来也不奇怪,只当他是牵动伤口不得动弹。
闻尧拉被子盖的只剩头,脸上阵阵发烫,他悄悄地瞧着床边美丽动人的江盛雪,忽然问道:“小姐,那个用蛊虫控制人的法子宿主自己真的没办法解吗?”
“也不是,如果宿主还有意识可以寻死。但死人也可以炼制虫人,只不过效果不如活人好。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有意识的时候自断经脉,蛊虫再厉害也不能把断裂的经脉接起来,这样一来就是大费功夫练出来虫人也只是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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