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2 / 2)

“梅公子有心事?”舞姬善解人意,刚才在楼下就觉得梅争寒眉宇间心事重重。

梅争寒笑道:“确实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

“哦,那公子不妨说出来我听听。”舞姬巧笑嫣然,媚态横生。她生了一双凤眼,自带风|情妩媚,笑的时候更是迷|人。

梅争寒看着她,脑海里闪过的却是一双迷离的桃花眼,他禁不住大笑起来,提过一壶酒仰头灌下去。等酒壶见底,他挥开舞姬道:“不必,我想明白了。”

说罢转身离去,回到楼上雅间。梁简醉梦不醒,俊美的容颜多了丝薄薄的红晕,恰似雪中一点红梅,叫人挪不开眼。梅争寒用手描摹他的眉眼,鼻梁,最后落在唇上。

这个世间有无数的美人,看不尽的美色,他喜欢也欣赏,但心底想要的只有一个。和这一个相比,其他的都黯然失色。他以为那是好美之心作祟,到头来发现是情爱下蛊,教他满心欢喜离不得。

别的美色看一眼就够了,唯有面前这个百看不厌。以前不明白不敢生出亵渎的念头,现在却只想让他为自己失控。

“梁简,别负我。”

梅争寒俯下身在梁简的唇上落下一吻,挥掌灭了四周的灯火。

夜的喧嚣还未褪|去,月明梢头,屋内暖意如春。

第86章

梁简是被痛醒的,身上忽冷忽热,全身乏力,头疼欲裂。他睁开眼盯着房梁愣了许久才想起昨夜发生什么,叶白衣似乎把梅争寒给请来了,他抱着梅争寒不肯撒手,还说了不该说的话。梅争寒没有回应他,亦或者是他说了什么但自己记不清楚。

梁简心里一惊,猛地坐起来,不料头晕目眩的感觉更加强烈,只觉得面前天旋地转。他抬手撑着额头,太阳穴阵阵刺痛,喉咙也有一些不太舒服。他顿觉不妙,自己这个情况像是染上风寒。缓过那股眩晕恶心的感觉,身上凉意阵阵,梁简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不着寸缕。

他无力地躺回床榻,看出自己还在绿倚楼,这里是昨夜的厢房,梅争寒并没有把他带走。难道是梅争寒被他的心意吓到无法回应,所以把他留在这里冷静?那是谁把他挪上|床,换了他的衣服。

梁简想不起来,宿醉加风寒,他现在难受得很。

白天的绿倚楼不做生意出奇的安静,就是掉根针在楼道里也听的清楚。梁简趴在枕头上,用被子捂着头,他是真的难受,眼皮沉重仿佛下一刻就会合上。

他的衣服不在身边,这个样子那儿也去不了,只能在屋子里干等。他有些烦躁,情绪上来了心里不痛快,重重地砸了一下床板。

砰的一声传出老远,紧接着一阵脚步声匆匆而来,梅争寒端着醒酒汤开门进来。

梁简听见声响以为是绿倚楼的人,在被子瓮声道:“出去。”

他现在谁也不想见,只想自己呆一会儿。

梅争寒走到床边,端着瓷碗道:“你把醒酒汤喝了我就出去。”

梁简一愣,这分明是梅争寒的声音,他从被子探出头,看着面带笑意的梅争寒,声音卡在喉咙里。梅争寒没有丢下他,也没有生气的迹象,笑容温暖和煦,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他有些失落又有些高兴,连忙裹着被子坐起来,伸出赤|裸的手臂接碗。

梅争寒见他神色不对,把碗递给他后手背贴着他的额头,道:“你在发热,身体不舒服吗?”

梁简含糊的应一声,把醒酒汤一口喝完。他昨天晚上没穿外衣就跑出来,又开着窗户吹了许久的冷风,多少有些受寒。一碗醒酒汤下肚,梁简还是昏昏沉沉的难受。他强打起精神想多看梅争寒几眼,梅争寒却端着汤碗出门。

梅争寒还是那个梅争寒,有说有笑,恭敬礼貌,可是梁简总觉得那儿不对劲。太平静了,在经历昨天那些事后,以梅争寒的性格不会那么平静地翻过去,他肯定会问点什么。可是他没有,梁简心里不太踏实。

他盯着门口望眼欲穿,就怕梅争寒把他丢在这里一走了之。等待的时辰异常难熬,梁简以为过去很久,但实际上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他都有些撑不住,要坐着睡着时,脚步声又一次传来。

梅争寒带回来一套衣服,是叶白衣找给他的唯一一套不是白色的锦衣,还有一件兔毛的披风。梅争寒把衣服递给梁简,道:“兄长的衣服酒味太重,我让他们拿去清洗了。我出来的时候没有带衣服,只好让兄长穿叶白衣的衣裳。他看起来和你差不多的身高,应该可以。”

梁简接了衣服但没动,他现在全身赤|裸,并不想在梅争寒跟前宽衣。梅争寒误解他的意思,以为他是没力气,靠过去道:“我帮你。你这病情看起来有些严重,回府让盛雪好好看看。”

梁简神色复杂起来,昨日叶白衣的话尚在心头,他压住梅争寒的手欲言又止。他往日脱衣服梅争寒都会回避,如今却不躲不闪还主动帮他,怎么想都有点不对劲。

梅争寒被梁简压住手腕,抬眸道:“兄长这是何意?难不成这衣服我帮你脱得穿不得?”

梁简一愣,心里的话脱口而出,声音有些沙哑:“争寒,你可知我心中所想,知我心中所喜,知我心中所忧。”

梅争寒道:“倘若我说不知,你是不是就不跟我回府?”

梁简的眸光黯淡下来,心里酸涩脸上还维持着一点笑意,倒像是自嘲。梅争寒这是婉拒他的心意,佯装不解其意,维持兄亲弟恭的表象粉饰太平。他果然不该抱有那些期望,此刻的梅争寒对他确无兄弟之外的情感。

他脸上的笑维持不下去,化作苦涩消失在薄红的脸上。他伸手试探自己额头的热度,知道自己这次病得不轻,明日还要接待武试的三十人,他若还困于情爱之事非要找梅争寒问个究竟,只怕无心养病,明日要让人看笑话。

他稍敛心中的失落,违心道:“不知也好……”

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梅争寒,眼尾带着一抹淡红色,高热让他的眼神有些朦胧迷离,欲哭未哭,倒是把心底的不甘泄露,怎么也遮掩不住失望。梅争寒面不改色,冷静自持。梁简触之,只觉得凉水透心,心底泛起阵阵寒意。

终究还是没能在他心上留下一点波澜,梁简更加难受,从梅争寒的手上抽走衣服,一言不发地开始穿衣。梅争寒在旁协助,帮他系上衣服带子,整理头发。青丝披散,垂于手指间,梅争寒将其松散地在脑后辫起一部分,发箍固定。若是梁简垂首,耳边还会垂下些许。

梅争寒甚少为人挽发,手艺有些粗糙,但因为梁简尚在病中精神不振,这样看起来反而有种颓废的美感。他仔细替梁简披上披风,那一圈雪白的兔毛围在脖子间,披风掩盖身形,长发松散,更衬的面容俊美无双。若是不细看,只怕要徒生认错的误会。

梅争寒忍不住笑起来,梁简不满道:“看我生病你还挺开心。”

话说的有些酸涩,像是有意迁怒。

梅争寒更乐了,道:“怎么会?我可是心忧不已。只不过心有邪念,横生不该有的欲|望,好奇你失控而难以自持的模样。”

这话说的直白,就是赤|裸裸的调|戏。

梁简怔住,大脑一片空白。

梅争寒忽然就靠过来,在他唇角落下一吻道:“我不知道兄长有何可忧,情爱之事顺从心意,喜或不喜只有问了才知道,光靠想是想不出来的。”

梁简所想,所喜,所忧在梅争寒看来都只是隐藏于心中不可言说的执念,无端自寻烦恼,所以他说自己不知。但见梁简心情郁结不解其意,他又忍不住给出答案。想来也是奇妙,在他面前无所不能的梁简偏偏对处理感情有所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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