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胜既然冒充白钦,当然要把白钦身上的东西全部带好,以防李若兰有意无意地查验。
梁红玉听了这话喜出望外,无限自责地说道:“对不住啊大哥,都怪小妹心里只想着如何报得父仇,却把这茬给忘了。”
当下她更不迟疑,直接伸手探入白胜的胸襟,从里面摸了那瓶解毒药出来,道:“大哥,事急从权,我不知你为何遮掩容貌,小妹保证看过以后守口如瓶。”
追兵蹄声愈紧,她根本来不及等待白胜是否许可,就揭开了白胜脸上的黑巾。
“啊”她看见了一张异常熟悉的脸,这个人她见过,不仅见过脸,而且还看过全身,虽说当时没有紧盯着仔细看,但是这人的体型和肌肤以及身上的零件都是令她难以忘怀,只因这人是她此生看过的仅有的一个裸体男子。
这不是狄烈么只是已经不再扮作头陀。
“狄狄大哥怎么是你”
她的意思是,狄烈不是狄青的后代么世袭侯爵,怎么可能投靠李若兰做奴才
然而在问出这句话来的同时,她就想明白了其中缘故,肯定是那次在她寝居的浴室里洗澡之后,李若兰看上了这个英俊潇洒的美男子,从而将其收拢在裙下。
在她的认知里,凡是被李若兰看上的男人,基本上都逃不脱她的手掌心,一来她艳绝西夏,二来她手段多多,三来她有钱有势,总之若是只论外在条件,天下间能与李若兰相比的女人只怕不超过三人。
白胜决定不再冒充狄烈,因为此时他的身份是白钦,因此对梁红玉说道:“我不叫狄烈,狄烈是我大哥,上一次我们见面时是冒充他的。你暂且叫我白钦好了。”
在覆灭李若兰的全盘计划之前,他实在不敢对梁红玉说出他是白胜。
“好啊,白大哥,以后我就叫你白大哥行么”
梁红玉忍住了回想过去导致的娇羞,把解药给白胜嗅了,催促道:“你骑了马儿快跑吧,别怪小妹糊涂,给你绑住了手脚也来不及解了,回头你在路上找个好心人帮你解开吧。”
说罢抬手就要往马臀上拍,然而就在她抬手之际,忽觉体内的那股神奇的内力又回来了,不禁又惊又喜,笑靥如花道:“这下好了,白大哥你不用走啦,且看小妹如何收拾这伙追兵,待我打退他们之后再来陪白大哥说话。”
第五八九章穷追
转眼间已有八骑战马冲了上来,梁红玉信手连拍,八名骑士尽数落马,摔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眼见是不活了。
打翻了这八个人,梁红玉夺了其中两匹战马,把缰绳牵在手里,冷了脸说道:“我对种相公有言在先,两个月之后我必定返回延州城,现在你们还要追我阻我,就休要怪我手下无情。”
后面的骑兵见她如此厉害,纷纷喝骂连声,却本能地控住了马速,将战马远远地兜了开去,同时张弓搭箭,只待首领下令便即施射。
追不追梁红玉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他们只是奉命行事。
梁红玉牵着马走到白胜那匹马前,正要替白胜解开丝绦绑绳,忽听身后蹄声大作,急忙回头去看,只见又有一彪骑兵冲了上来,为首一员五旬老将,手持一根镔铁棍,正是前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
王进一身武功很强,因而备受种师道的重视,在西军之中的地位极高,他追上来了,前面一队骑兵的长官就自动让出了这场追逐战的处置权。
“梁姑娘休走,种相公命我擒你回去若要抵抗,休怪我手中棍棒不认得人”王进倒曳铁棍,一马当先,直奔梁红玉冲了过来。
梁红玉也怒了,顾不上给白胜解绑,转过身来做好了迎敌准备,说道:“王教头好生不讲道理我是不是不该救你们难道我救了你们就是让你来抓我的么”
王进冷笑道:“笑话,你毒了我们再救我们难道不是应该的么总不能为此对你感恩戴德吧废话少说,赶紧束手就擒,不然伤在我的棒下就是咎由自取。”
讲不清道理就不必讲理,梁红玉索性也不分辩了,怒道:“那就试试吧,谁打赢了谁说了算”
战马冲劲儿不减,王进的身形已然腾空而起,手中镔铁棍当空砸下,那镔铁棍距离梁红玉的左肩尚在丈许开外,地面上已是飞沙走石,端的是威势惊人。
被绑在战马上的白胜一见这棍法就知不妙,连忙运用内力控制梁红玉躲避开来,那镔铁棍从梁红玉的身边砸落地面,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地面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四尺见方的大坑。
白胜见过王进这路棍法,在来西夏的途中,在华山脚下,王进的徒弟九纹龙史进就曾使用这路棍法与他对战。
虽然当时他用龙雀神刀将史进打下了山坡,但是对这路棍法却记忆深刻,后来在与完颜闍母的对决中还效仿过其中的技巧。
王进的厉害之处不仅仅在于这路棍法,更在于他深厚的内力,如果说山士奇的铁棍根本不足以给梁红玉造成威胁,那么王进的铁棍每一招都是梁红玉所无法抵挡的。
除了依靠凌波微步躲避之外,除非有龙雀神刀在手,否则有败无胜。
“红玉,你打不过她,快撤”
白胜口中出言提醒,实则已经控制着梁红玉走起了凌波微步,身形左一晃又一荡,晃过了王进连续三棍进袭,而后拔地而起,翩然落在了马背之上。
“驾”三匹马一同驰出,而跳下马来的王进却一时追之不及,只在后面惊奇地喊道:“你怎么会走凌波微步你认识姑苏燕子坞的人么弟兄们给我追”
白胜在马上听了王进的追问,更觉得有些惊奇,他操控梁红玉只走了三步,这王进居然就认出了凌波微步,这个本事也是了不起
这世上能在三步之内就叫出凌波微步这四个字的,绝对不会超过十个人。大理的段正严和他的女人算几个,虚竹子夫妇和李若兰算几个,李碧云算一个,可姑苏燕子坞的又是谁
正想着这个问题,却听见后面王进带着骑兵又追了上来,这样不是办法啊,梁红玉的骑术一般,自己又被绑在马上,这样是跑不过王进这队骑兵的。
于是说道:“红玉你拿个铱晃他们一下,就说悲酥清风来了。”
梁红玉也在焦灼,她完全信任她这位白大哥,白大哥说她打不过王进就肯定是打不过,但是跑也跑不过却该怎么办
白胜的话语提醒了她,她立时从怀中掏出了刚才给白胜解毒的那个铱,在马上回身往身后一扬,喊道:“悲酥清风来了”
王进等人听后顿时大惊,立即勒马收缰,更有人已经仓惶下马掏出手帕往上面撒尿了。
这悲酥清风可不是闹着玩的,估计这一次若是再中了此毒,梁红玉绝对不会再来解救了,而她留下的那瓶解药还在延州城内韩世忠的手里,若是大伙再次中毒,就只能瘫在这荒郊野地等死。
但是种师道的将令也是不能不执行的,所以当手下军官询问怎么办时,王进给出了办法:“咱们就在他们身后跟着,每次二十骑迫近,余者跟我在后,我就不信她的悲酥清风用不完”
众将士尽数拍手称妙,说王教头这个办法真高。
毒气这种东西是不可能在空气中贮留的,一经使用,瞬息之间也就随风飘散了,只要在她使出毒气的时候避开风头或者屏住呼吸就没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