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嗯。”温别玉面不改色,“我也挺习惯沙发的。果然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前任。”

俞适野差点被嘴里的食物噎住。

他心有余悸的摸摸喉咙,突然觉得自己饱了。

这天晚上,俞适野没有回家,但也没真在温别玉的客厅睡沙发。

饭桌上的那些当然都是开玩笑的,他吃完了饭,帮温别玉收拾了桌子之后,就离开温别玉的家,挑了个五星酒店,直接入住。

城市这么大,还缺他一张床吗?

第十章

周末这天过得累人,周一的一整天,温别玉都没有从萎靡的状态中缓过来,眼看着工作室窗户外的天色越来越暗,想起到了晚饭就要回去再度在阿姨的目光下和俞适野相处,温别玉就产生了一点抵触的情绪,再想想去了还得和俞适野一起睡地板,这抵触更加无限放大。

要不干脆说工作忙没时间回去吧……

他心不在焉地想着,手指刚点上屏幕,一通电话正好打进手机。他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略带诧异地接起来。

“你好,我是温别玉。”

“温先生好,我是金阳天城的钱光临。”

爽朗的笑声自电话的那一头传来,这位钱经理,温别玉还是比较有印象的,第一当然是因为他有一个好名字,第二就是因为这位经理,正是他之前准备的金阳天城三期总设计投标书报名的负责人。

温别玉之前同这位负责人打交道了几次,对方始终是礼貌不缺,热情没有。今天也不知道交了什么好运道,喜气洋洋得隔着电话都能听见。

钱光临笑了会儿,又似真似假地埋怨。

“温先生,你真是瞒得我好苦啊!你们公司报名的时候,怎么什么都没说呢,要不是我昨天有去打球,还真就误会了!”

“我要说什么?你误会了什么?”温别玉有点茫然。

“嗨,温先生,怎么到了现在你还不给个实话,你难道不是刚和俞总结婚?”

“……我是。”温别玉问,“这又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钱光临的声音真的诧异起来了,“俞总是金阳天城的第二大股东,我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

***

俞适野稍微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今天他回家的时候,温别玉已经在家了,他们在客厅里面对面坐着,可没有带刺的调笑,没有含讽的闲聊,坐着喝茶,一副老僧入定正发呆的温别玉,使得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和,平和到俞适野都不习惯了。

于是俞适野也一句不说,就盯着温别玉看,直至对面的人终于回神。

“你在看什么?”

“看你心中的秘密。”

“我没有秘密。”

“你有,只是秘密藏在你心中,而你的心并不对我开放。”

温别玉一个激灵:“你这话说得太煽情了。”

俞适野:“我实话实说。”

温别玉无法反驳。

俞适野劝道:“说吧,是什么事?我们虽然不是恋人了,但还是合作伙伴,合作伙伴不就是拿来收拾彼此烂摊子用的吗?”

这句话后,温别玉的心防终于被撬动,把下午钱经理打电话来的事情说了。

俞适野一路听完,诧异了。

“真巧。”

“是很巧……”

“我有一个建议,你想听吗?”

温别玉示意俞适野说说。

于是,俞适野抬手指指自己,谆谆善诱:“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我的人和我的权都坐在这里,等着使用它们的人。”

两人谈论的事情很正经,温别玉屏蔽了俞适野似乎不是很正经的话,冷静说:“我还没决定到底要不要参加竞标。”

俞适野决定帮温别玉梳理梳理。

“你报名了吗?”

“报了。”

“投标书做好了吗?”

“做好了。”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想不想参加的?要是不参加,之前的时间和精力不就全部浪费了吗?而出来做事的人,总不至于坚贞不屈到有了能走关系的路子还要回避的程度。”俞适野慢悠悠分析,“所以,你觉得我们的相处,太尴尬了,是吧?”

“不是。”温别玉脱口而出。

但在俞适野的了然注视之下,他撑起的伪装过于薄弱,于是像蚌壳一样重新闭上了嘴。

这里的沉默显然是一次默认。

俞适野不急着再说服温别玉。他从烟袋里拿一根烟出来,先递给温别玉,温别玉不要,才自己点燃,含入口中,吸一口,吐出来。

浓郁的烟气在室内像雾一样散漫开来,更像一层挡在俞适野与温别玉之间的帘子,帘子外的人看里头,帘子里的人看外头,是一概的模糊迷惘。

然后,声音自这层间隔里透露出来。

“先来说说这个项目的好处吧。金阳天城是一个养老地产,现在养老有国家政策扶持,你如果能拿下这个项目,未来无论对公对私,都有更多的出路。而对我们这种成年人而言……有钱不赚王八蛋,你说呢?”

空气稀释了烟雾,温别玉看清了烟雾之后的人。

俞适野吸了一口烟,将烟松松夹在指间,又用这只手的掌骨撑着颊。

对方坐在那里,歪着头,看上去不是特别正经,说出来的话倒语重心长。

“再说了,你不会以为接了这个项目,我们就要连工作都被捆绑吧?我不负责金阳的设计施工,你也不是工地头目,要想通过这个项目获得更多的相见时间,说实话,难度还挺高的。”

温别玉觉得面前的场景有些熟悉。

好像……在很早很早以前,在他和俞适野还是学生的时候,他们也经历过很多类似的对话,但角色是相反的。

劝说人的,总是自己;被劝说的,总是俞适野。

在他劝说的最开头,得到的回复总是不听不听就是不听。

而这一坚持持续不了太久。到了当天晚上,临分别的时候,俞适野总会跑过来,揽着他,在他耳旁说话,声音拖得长长的,像是夕阳底下,两人长长的汇合在一处的影子。

“是你说的——我才答应的——”

因为接受了人,所以接受了话。

“别玉?”

一声疑惑的呼唤,将温别玉从回忆中拖拽出来。

gu903();温别玉看着眼前的俞适野,突然感觉到了更多的陌生。他所认识的俞适野,真的不是现在这种现实的人,现实的可以是所有人,但总不应该是俞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