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温雅勾引的他!”梅亭芳被楚歌的笑激怒了,她刺耳地大叫一声,又企图去挠楚歌。
楚歌面色一冷,赌上都市恐怖怪谈第一的脸面,一把抓住梅亭芳的手,“你丈夫欺骗人家小姑娘是个单身汉,害得清清白白的小姑娘被糟蹋,你还好意思说你丈夫是个顾家的好男人?这六个字你知道怎么写么?”
梅亭芳被楚歌吼得愣怔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当她知道丈夫有了外遇,她总是告诉自己,是外面的女人勾引自己的丈夫,这样才让自己勉强好受一些。
她不断地这么催眠着自己,久而久之的,她也忘记本质原因到底是什么了。
直到楚歌这么一喝,她才从自我催眠中猛地惊醒过来。
梅亭芳恍惚地摇头,喃喃道:“他和那个野女人还有了孩子……对,是我没法给他生一个,他才找了外面的女人……都是我不够好,所以他才不要我……”
“原来是我还不够好……哈哈哈哈是我,都是因为我……”她说着,忽然又哭又笑起来,她盯着窗外,突然一把拽起身下的椅子,猛地朝窗口撞去。
秦浩离梅亭芳最近,他倒吸口气,连忙出手扯住椅脚,才险险拽住对方。
“不是你不够好,是他不配做一个丈夫和父亲。”方拾一看着崩溃的女人,轻声说道。
无论是温雅也好,还是梅亭芳,她们都把自己看得比男人还轻,把自己的尊严放低到了尘埃里,那么卑微。
“我好恨他,我只是没法给他一个孩子,他的事业都是我和娘家一手扶植起来的,凭什么?凭什么他要去外面找女人生孩子?我还不够好吗?”梅亭芳抬头看着方拾一,眼泪不知不觉流满了脸颊,她却毫无知觉地睁着眼,无神地问。
“我把所有都给了他,他却只要一个孩子。那我……只能毁掉他想要的,让他知道,他只能有我,只要有我就够了。”梅亭芳喃喃着,看着窗外最高的一幢建筑,低声说道,“他原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白领,是我让他拥有了现在的一切。”
“我能给他,也能收回。”
“他过惯了好日子,只是回去和那个野女人过了几个月的清苦生活,就忍不住回来了。他把孩子带回来,求我接受他。”梅亭芳呵笑了一声,“可那个孩子长得就像是温雅的翻版,每天看着那个孩子,都让我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于是我威胁他,要么清理掉这个孩子,要么他净身出户。”
“他考虑了很久,最后决定把孩子还给温雅。”
“我本以为我能大度地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是后来我却意识到,只要有那个孩子在,一切都不可能装作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他和温雅之间,永远有一条脐带连接着彼此,而我,就像是一个局外人。”
“我知道,那个孩子,非死不可。”梅亭芳冷漠地看着窗外,她眼里不再有泪水,她擦干了脸颊的泪痕,像是在说另一个人的故事,“我的丈夫,是个脾气很软的人,他害怕那种一贫如洗的日子,在贫穷和血脉之间,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早知道那么轻松,其实一开始我就该让他掐死那个孩子的,也许事情能更早结束。”梅亭芳说道。
秦浩狠狠皱起了眉头,原本隐约对女人升起的同情全都消失不见。
“孩子没了,温雅也疯了,她频繁去水族馆找我的丈夫,要求见孩子一面。”梅亭芳说道,“他把情况告诉了我,于是我用他的手机,约了温雅出来。”
“我还记得那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穿上他的外套,在水族箱那儿等着温雅。我想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把一切解决了,一切意外都将归零结束,这是一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
“温雅如约而至,她并没有发现等在那儿的人其实是我。直到她走到水族箱上,我转过身看着她,她才意识到被骗了。”梅亭芳发出一声笑,“我告诉她,孩子被他的父亲亲手掐死了,被丢进了这个水族箱里,或许被哪条鲨鱼当做零食也不一定。”
“她一听,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我只轻轻一推,就轻而易举地把她推了下去。她在水里挣扎,我用边上捞水草的网子,把她按进水下。”
“我问她,难道她不想找到自己孩子的尸体吗?难道忍心让亲身骨肉葬身在这片冰冷水里吗?”
“她渐渐放弃了抵抗,不断往水里沉下。确定她死后,我让丈夫过来,让他清楚,他只能有我,任何其他人的下场,都会和温雅与那个孩子一样。”
“我让他把温雅的尸体打捞出来,丢进临江公园的湖泊里,那儿离水族馆很远,我想应该不会被查到这儿来。”
“我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我和丈夫能够继续过我们的小日子,却没有想到,幸福的生活才过了没多久,他却死了……”
梅亭芳呆呆地看着手掌,“为什么呢?温雅为什么不找我,却找他呢?她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和丈夫快乐在一起呢?”
第139章在线装酷第一百三十九
在线装酷第一百三十九天·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血肉砸泥
温雅是梅亭芳杀的,但是杀死金总冠的,却未必是温雅的鬼魂。
温雅的执念在孩子身上。
先前方拾一总是在那个婴儿的身上,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抵力,很微弱,甚至可以说是不堪一击,但是并没有因为惧怕他而撤离。
现在想来,那股抵力应该就是温雅了。
温雅的执念系在小鬼身上,便只会跟随着那只婴儿小鬼。
而婴儿小鬼的行动范围,又只能被困在曾经有过它生活痕迹的地方——温雅的旧房子,和梅亭芳的家,而水族馆,那只小鬼没法过去,那么温雅也不可能过去。
也就是说,杀害水族馆馆长的,另有其“鬼”。
方拾一微眯缝起眼睛,但也没有反驳梅亭芳的猜测,他和应辞对视了眼,低声说道:“六年前水族馆的那个案子,死者的男友也是出轨劈腿,对爱情不忠,在争执中错手杀死死者。”
“对爱情不忠的男人,被背叛的女人,死在同一处的水族箱里。”应辞微微颔首,“听起来很符合执念过重、将自己当成审判者的鬼魂特征。”
“我们是在讨论另一个案子?”楚歌见方拾一和应辞两人轻声咬耳朵,好奇地凑过来,问了一声。
梅亭芳坐在窗户边,被秦浩不放心地拽着胳膊,听不清方拾一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她也没心思去听,她面色苍白地吹着夜风,看起来有些浑浑噩噩。
——她的一生最重要的是她的丈夫、她的家庭,现在都毁了,她好像也就没什么特别执着的东西了。
方拾一看了眼楚歌,微点头道:“之前查到六年前的那宗案子,死者的尸体是被如何处理的?还有印象吗?”
楚歌闻言说道,“现在的尸体不都是火化的么?你是想问她被葬在了哪儿?”
“被火化的么……”方拾一微锁眉头。
大部分鬼魂尚存人世,一来是因为尸首还在,被土葬又或是还没被发现,二来则是留下了能够羁留死者亡魂的物件,大多是具有象征代表意义的特殊物件,三来便是执念深重,而这第三类亡魂,通常都化作了厉鬼,最难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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