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2 / 2)

而老戏台前,聚集着好几千的老三巷街坊,还有如今的新街坊。

至今日起,老三巷就每天只接待游客不得超过一万人了,除了限制游客流量进入之外,杆子爷的新规定有两百多条,而总结下来大概的意思就是,除艺术商品之外,不得恶意竞争,不得贩卖假货,不得哄抬物价……魑魅魍魉请绕开这十里区域,偷盗诈骗请绕开江鸽子的地皮……

甚至,游客都不许来这块地方随意丢弃垃圾。

新街坊们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老街坊,他们想着,这群人是疯了吧?怎么甭管台子上念什么,他们都撕心裂肺的喝彩?

喂,你们没听到么?商品不许随意加价了!给人做模特不得超一贯了,没有卫生机构检验过的食品,你们也不许随意贩卖了……这就不吭一声的答应了?你们不吃饭,不穿衣了么?

喝彩中的老三巷人也用打量白痴的目光,还击新街坊。

为什么不答应?这本来就是街坊们一起商议好的。若说做买卖,谁能精明过老三巷人,比起眼前的利润,还不如养个万世的口碑,才是真正的买卖人呢。

跟你们这群傻瓜解释也是白费吐沫。

就这样,傻瓜跟神经病,一起互相打仗般的撕心裂肺的喝起彩来。

其实,江鸽子的新规矩对新街坊的利润损害不大,因为新街坊大多都是艺术展馆,艺术商铺的代理人,他们不做主,甚至也不担心吃喝花用。

而真正做主的那些艺术家,也不等老三巷这点门面出粮吃饭。

一位成名的艺术家,其实开上几十家艺术展馆也是正常的,甚至上档次的艺术家,人家的作品是走会所拍卖场的,老三巷这地方……说白了,就是人家宣传自己的一扇小窗而已。

黄伯伯花了两个小时,才念完新的规矩,嗓子都念哑了。

等他念完,他就捧着新规矩下了老戏台,带领着一堆请来的衙门代表,作证的乡老,各街的伯伯,还有老三巷顶门立户的老掌柜们,开始绕着江鸽子管的地方转悠。

十里人间,他们且有的转悠呢,并且现在还有个三巷后街,外加一小条金钱河。

然后,也就没江鸽子什么事儿了。

他就刷一下脸就得了。

至于那帮子老头儿,他们大概要转悠两个小时左右。

接下来还有十天的流程要走,除了每天的祭祀,还有为了热烈庆祝江鸽子又重出江湖作妖,这老戏台上要开锣唱十天大戏,请的是九州极有名声的六顺堂,甚至久不登台的白兰花白班主会唱满十天大角儿。

另:以上一堆乱七八糟的流程,统统是老三巷吃饱饭没事做的一群老头儿,自己添加出来的。

大概,那些宗教形式的形成,也大概就是这样吧。

越来越盛大,越来越繁琐。

江鸽子看着街坊们跟着黄伯伯他们游街去了,这才拍拍身上的积雪,跟周松淳一起往家走。

然而没走几步呢,他们就遇到了老三巷的明日之光,一群穿米色小大衣,带着小棉帽的老三巷企鹅,哦,儿童们。

孩子们一个个正摇摇摆摆的,排着队跟着接送老师往巷子外挪动。

见到江鸽子过来了,小家伙们都认识,就兴奋地停下脚步鞠躬,盖因身上包裹的太厚鞠躬不到位,还有几个就地滚倒的。

接送老师哭笑不得的捞人,而没倒下的就举着小棉手套,嗓子都滴奶的跟江鸽子告别:“爷儿,我上学去了!”

江鸽子笑眯眯的摆手:“好好念书!”

站在原地目送这群小企鹅摇摆走之后,心情很好的“老父亲”就跟周松淳炫耀到:“看我的小艺术家们!”

周松淳哼了一声道:“万一他们不喜欢艺术,学他们老子们去学建筑……”

不等他说完,江鸽子就用极其确定的语调肯定道:“建筑艺术家!!”

好吧!你的地盘你说了算。

周松淳哭笑不得的看着那群小企鹅的背影。

其实他很清楚,从老三巷改建开始,从殿下走入江鸽子的生命开始,从大古巫从这里走向金宫,从江杆子撬动全世界,基础建筑不一样,这些孩子的未来也会不一样了。

这些苦劳力的孩子,从前大都是跟着父母的工作关系,念的大多是企业办初级教育学校。

而现在他们念的是,常辉综合艺术高等学校,也叫九州第三皇室艺术高等学校的联合教育学校。

起步不同,未来怎么会一样。

因为艺术学校校区很大,初级,中级学校就建在了常青山上,江鸽子就大手一挥,还买了昂贵的校车接送,甚至车上的司机都是他养着。

而老街坊们心疼他们杆子爷,就拼命的往家送奉养金。

他跟殿下以前养了那么多参谋幕僚,花的钱是两部校车的几十万倍,然而最后剩下的,哎,说出来都是泪啊!

几个赶校车的少年从三巷后街往外跑,见到江鸽子也顾不得多说,就匆忙鞠躬,奔命一般的嘶吼着冲。

有一个冲的太猛,雪地太滑,一个大跟头没摔到地上,就被女贞树的藤蔓从背后拉起,挂在空中往外送。

大概是羡慕吧,其他的孩子就拼命蹦跶的着叫唤到:“神树爷爷,神树爷爷,还有我,还有我……”

就这样,女贞树挂着几个迟到儿往外送着赶校车。

周松淳看着江鸽子哧的一声笑:“恩,神树爷爷,哈哈哈哈……”

江鸽子也是哭笑不得,所以他已经是祖爷爷辈分的人了么?

事实上,还真的是啊!

甭管是段爷爷还是黄伯伯,可不就是祖爷爷辈分的人。

从老戏台到三巷后街,江鸽子要打上一路的招呼,一段不长的路,他要走上一个小时才能到家。

等到他绕到三巷后街,身后已经隐约能听到游客进闸的喧闹声了。

他才刚一进家,戚刃就小跑着,笑眯眯的迎上来说:“真是令人大开眼界的一场民俗活动呢!”

江鸽子扯去脖子上的裘皮围脖,一边走一边笑着问他:“你去看了?”

他说完撑开手臂,戚刃上来帮他解腰上的带子,一边忙活一边心情很好的说:“是呀,这样的热闹在中州都是难得见到的,您知道,金宫那边我可无法进去。”

江鸽子笑眯眯的转身,心内颇为虚荣,然而也不能带出来。

繁重的大袍被脱下,戚刃在他耳边轻声说:“常辉土地执政官雷春雨大人,艺术高校的校长庄九德先生,还有本地艺术家协会的会长,杏美人先生在议事厅等您。”

上面两位江鸽子是认识的,但是这个姓美人?

江鸽子冲戚刃挑下眉,戚刃笑眯眯的说:“杏子的杏,美人的美人,搞艺术的……哈!那老头最少九十岁了,胡子那么长……哈!”

作为一个很沉得住气,甚至是从禁区里走出来的戚刃难得用了两个哈的感叹词。

室内很暖,江鸽子在边厅换了一贯穿的老衣夹袄,光着脚的进了自己的议事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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