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真,是她啊!

盛来低头,思考着绕过这个洗手台从后面离开的可能性。

“盛来。”只是耳边倏然落下来的一道低泠的声音,将她的幻想击破。

是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装作没听见也不认识这个人的,可背后传来的灼灼的目光,她无法忽视。

脑子里仍旧不太清醒,盛来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转过身,努力让脸上露出得体的微笑:“陈老师,好巧啊……”

是太巧了!榕城这么大,偏偏就遇上了……

陈笛将手里的烟头掐灭,仍旧垃圾桶,一步一步朝着盛来走去。

短短几步距离,高跟鞋清脆的响声传进盛来耳中,她心间像是挂了一串铃铛,随着她愈加急促的心跳声,也越来越响……

第2章

陈笛可不认同盛来的那句好巧,是她在路过盛来她们包间时意外瞧见了一个面色潮红的自己似乎还有点熟悉的面孔时,特意在卫生间守株待兔。盛来比她预计的要来的晚很多,她记得从前这姑娘可没这么好的酒量,不然那晚上,也不会……当陈笛脚边已经掉落了一周的烟蒂后,她的耐心终于耗尽,那时候只想直接冲进包厢,将那不知道醉酒后又会做出什么事的女子带出来!

就在她刚朝着外面迈出一步时,这时候她已经看见一个穿着闪亮的小裙子的年轻女子有点飘飘倒倒的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陈笛抱臂站在卫生间门口,冷眼看着因为面颊绯红眼神迷离带着水光显得更加像个尤物一样的盛来,是怎么朝着自己走来。她心里有点莫名的火气,自己也说不上来,但就看着这么大冷的天儿,这姑娘穿得这么少,那明晃晃的看起来诱人得不行的锁骨,纤细的天鹅臂,还有很多,反正被她无意间暴露出来的美好,所有的一切,每一点拿出来都让她心生不愉。

陈笛已经想好了,当盛来看见自己时,一定要好好收撮她如今这模样。别以为这几年在外面,翅膀硬了便将从前那一套在人前的乖巧无害扔了个彻底!就算是她的不乖,也只能……陈笛没能再想下去,因为就在刚才,盛来直直地跟她错身而过,那模样,像是没看见她一样!那样毫无一丁点的停留,直接从她的身旁擦肩而过,留下来的只有一身的酒气,还有淡淡的香水味。

如今,陈笛看着刚才似乎有点挺不情愿转身的盛来,她心里更烦。

陈笛就这么看着面前的人,不讲话。

盛来是下意识感到紧张,从前陈笛来遥家给自己跟遥松音补课时,每次遇见难题,陈笛给出思路,让她们俩人继续接着自己思考接着做下去,陈笛就是用这样的泠泠的但是又带着莫名的威严的目光看着自己和遥松音。她脑瓜子不如遥松音灵光,每每在这种时候,都紧张的快要不知道怎么握笔才好,更别说什么思路,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就是放空的状态,什么也想不起来,只顾着紧张。可是遥松音却不同,每次都能快速准确地做出最正确的答案。然后呢?

盛来现在极力控制自己脸上那瞬间快要控制不住的落寞,一手放在洗手台上,心跳还是很厉害,在她的印象里,陈笛似乎从来没对自己感到满意过。可能最后高考的时候,自己终于考出比预计高不少的成绩,作为家庭教师的陈笛,那时候对自己是会有一点改观的吧?但后来,自己却做了那样的事,陈笛怕是厌烦了自己。

陈笛不主动讲话,盛来又着实受不了这样的无言对峙,只好硬着头皮先开口:“陈老师怎么在这里?”

她只知道自己高中毕业那会儿,陈笛也读完了MBA,陈笛应该留在西城,怎么会千里迢迢来到榕城?

陈笛是过来谈一桩生意,陈家从前做餐饮业,后来渐渐做大,又在改革那几年在沿海投资酒店和房地产,这些年在全国富豪榜上都有名。陈笛是家里的独苗,在国外念了高中大学后,反倒是回来择在西城读了两年研究生,那时候陈母病重,她回来一边上学一边照顾。陈笛毕业后,就接手了公司的酒店项目。最近来榕城,是在跟一帮人洽谈收购这边一家老字号酒店的事儿。

“办事。”陈笛的薄唇吐出两个字。

盛来“哦”了声,再次显然沉默。她跟陈笛每次相处总是这样,她努力找出来的话题,但陈笛总有办法让这个话题在火光之间结束。陈笛不会知道她在努力找出这个话题的时候用了多大勇气,盛来觉得自己眼前有点模糊,她吸了吸鼻子,忍住一腔泪意,掐着手心,让脑子保持最后那点还没被酒精攻占的清醒开口道:“那陈老师您继续忙,我,我出来太久,朋友们可能等得着急,我先……”

回去了这三个字,却下一刻,在盛来感觉到陈笛走近自己,手腕还被眼前的人捏住的那瞬间,卡在嗓子眼里。

她现在像个小可怜一样,一米六几的个子跟眼前一米七四个子相比,还被压迫在跟前这个女人和洗手台之间,显得就很娇小。尤其是这时候她抬头看着陈笛充满了满满的不解的眼眸,眼尾被重叠在樱花粉上的西柚色的眼影扫过,带着那么点可怜兮兮的微红,有点勾人。

盛来心里慌张,怎么办,刚才真的喝的太多,头现在好晕。

盛来在清楚自己性子乏善可陈之外,却不清楚相比于遥松音的明朗秾丽,她更是生了一副祸水的皮囊。

特别的,能,蛊惑人心。

陈笛在凑近盛来那瞬间,她身上的略显寡淡的烟酒味跟盛来身上的若有似无的香水味搅和在一块儿,她无视鼻端传来的有点熟悉的味道,拧着眉头,低头,从她现在这样的角度正好能看见跟前女子很不乖巧地咬唇,还有越过她的唇瓣向下,在那低胸的吊带裙领口边缘的那抹雪色凝脂。

她就穿这样!!?

陈笛眼中带着火气,“你就穿这样出门?”

她还习惯将盛来当做当初那个看着自己都羞赧会面红的高中小女生,今日在第一眼看见盛来这样的装扮时,陈笛心里就存着一种冲动,想冲进包间将这样的她拉出来。几年不见,她印象里的还是个眉眼都被一层厚厚的刘海盖着的小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长大了,如此姿颜姝丽,如同蒙了尘的明珠被擦亮放在阳光之下,耀眼地吸引着路过的各色人的目光。

不自觉的,陈笛的声音里带上从前给盛来她们补课时的严厉。

盛来哆嗦了一下,她不是因为这时候陈笛的话感到害怕,而是觉得手臂有点凉,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外面没有包间里面的暖气那么足,她出来时间有点长,这时候终于感到一丝凉意。如果这时候盛来还很清醒,在面对此时拷问中带着怒气的陈笛时,肯定会害怕。可现在的她,脑袋里的那点清明,在坚持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被混沌攻占。

耳边听着陈笛的话,她语气有点像是懵懂的小孩,不满:“我穿的不好看?”

哎,真醉了啊……

陈笛感觉到自己太阳穴两边的青筋这时候跳得有点厉害,“不好看?你看看你喝成这样醉醺醺的样子!”后面明明还有很多想教训眼前这姑娘的话,却在感觉到掌心里抓着人在自己面前摇晃了一下时,顿了一下,但陈笛还是很快接着开口:“以为装醉就可以逃过去?盛来……”可很快,陈笛的声音骤然停下。

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肩头靠上来一颗小脑袋,手里拉着的那一截细瘦的手腕这时候像是没骨头一样垂着,她拧着眉,用另一只手勾住面前穿着掐腰长裙的女子的细腰,“盛来?”

回应陈笛的这声呼唤的,只有盛来觉得不安而耸动的小鼻子,还有刚才那一只才被她放开的手。那只有好看的星空指甲的手,软软抬起,没什么准头的按住了陈笛的唇。

盛来醉得有点厉害,手上没点轻重,陈笛唇上的哑光唇釉被她两根手指头擦花,那指间直直地快要冲进陈笛的口中。

陈笛眼神微暗,她从一开始就打算将人带走,而现在盛来这副模样,她心头被勾起了一簇小火。

“把手拿开。”这时候陈笛还保持着冷静。

盛来没回答,事实上这时候她真断片,开始在见到陈笛努力保持的镇定和半清醒已经花光了她的力气。现在,就凭着喝醉的本能,做着可能平常清醒时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荒唐行径。

“啵唧”——

幸好这时候洗手间没人,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两人的动作。

盛来偏着头,用力勾着跟前人的脖子,蹭了蹭,翘着那张好看的橘色的小嘴巴,用力亲在陈笛的下颔。

留下一个浅浅的口红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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