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真的要带走倩谷吗”
张居宁脚步都没有停,讥讽道:“你还看不明白我要做什么吗”说着话,人影就晃出了内室。
宁氏怔怔地看着,“唉”了一声,无力地揉着太阳穴靠在圈椅上。一会儿她的大丫头茉莉过来说道:“大少爷太过分了,还没有走出院子呢,就对倩谷那个小贱人动手动脚了大少夫人,明儿等大少爷走了,您一定得给倩谷好好地立立规矩,别仗着大少爷喜欢她,她就敢蹬鼻子上脸了”
宁氏喝了一口凉掉的茶水,叹息道:“算了吧。我是正房的嫡妻,总得拿出续度来倩谷不过是一个奴婢,再得宠又能怎样。何况,母亲也是厌烦她的。”她反复地劝说自己。
茉莉也跟着自己的主子叹息:“奴婢就是心疼主子,你明明连府里的嫡长孙都生了,大少爷还是那般的不着调。”
宁氏苦笑:“说这些做什么,再让人家听去了,平白地惹人笑话。”张居宁近些年越发的肆无忌惮了,屋里的姨娘、通房一大堆,但凡有点儿姿色的都被他给强占了她心里都知道,却也没办法开口。能说什么呢。难道就因为她是正妻就霸占着丈夫不让他纳妾室
她真要这么做了,张居宁以一个善妒的理由就能休了她。春哥儿还小,怎能没有母亲呢。
“我就守着春哥儿就好了等他慢慢地长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王氏的手指捏着盏碗的边缘,用力的指肚都泛白了。
无边的夜色笼罩下来,大地也跟着沉睡了。
顾晗这晚并没有睡好。
六月过去了,再往下就是初秋。临近黎明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她头疼难忍,稍微一点儿动静就惊醒了。
顾晗看着印在高丽窗纸上的天光,微微地叹气,天快亮了吧。今日是五姐姐的及笄礼,她本来想去参加的也没有去成。不知道祖母和母亲会给她办成什么样
顾晗想了一会儿,转身看张居龄还没有睡醒,便也不打扰他,小小地翻了个身。她让三叔找人去给五姐姐送了礼物过去,也不知道五姐姐收到了没有。
卯时一过,张居龄便起床了。陪顾晗吃过早膳后,去了前院找顾景文。
“三叔,我想带晗儿回府。她夜里也没有发烧,应该是好些了”张居龄拱手行礼。
顾景文正在喝粥,见他进来,摆手让坐,说道:“回去也好。这里是布桩,人来人往的,繁乱的很,也不是什么养病的好地方。”
张居龄应“是。”
顾景文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粥,从袖口处拿出了一沓银票,递给了张居龄,“你拿住。务必要好好地照顾晗姐儿。她身子不好,该花钱的地方要舍得有什么短的缺的,找锦云布桩的大掌柜我和他打了招呼,他知道该怎么做。”
张居龄看着他,“三叔,我手头不缺钱。”他是真的不缺钱,明面上虽然就一个德济堂,但祖父的产业基本都是在手里握着的。
“我又不是给你用的。”顾景文的俊眉一皱,直接拉住他,放在他的手心,说道:“我是给晗姐儿的。”
“那就谢过三叔了。”
张居龄见推辞不过,便不再推辞,收下了。他需要钱的地方确实也多。顾景文给的这一沓差不多有三千余两是大手笔了。
“对了,这次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顾景文问道。晗姐儿出个门都能被人设计再多来个几次,怕是连命都没有了。
“三叔放心。”
顾景文看了他一会儿。张居龄的眼神冷静,语气温和,十分的稳重,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了。既然父亲都说他是个聪明人,这样的事情应该能处理好吧
告别顾景文后,张居龄往后院走。才转过抄手游廊,被树鸣给叫住了。
“三少爷,马亮来了,在东次间里等你。”
张居龄薄唇一抿,抬脚转了个弯,直接往东次间的方向走。
“主子。”
马亮拱手行礼。
“怎么样查出什么眉目了没有”张居龄背靠着案桌站立。
马亮点头,说道:“属下发动了所有的兄弟们,一夜就查清楚了。”他还以为要多艰难险阻呢。结果三下五除二就真相大白了。他劳师动众的,连暂时休班的李辉都重新找了来
还真是有点失望啊。
“说。”张居龄懒得说废话。
马亮组织了下语言,低声道:“是大少爷张居宁的贴身小厮去找的乞丐头子黄鼠狼,让他领着乞丐在石拱桥上等候少夫人出府的马车,推三少夫人掉入大通河”
“张居宁的贴身小厮”
“这人我知道”树鸣接了话,“他叫树文,很得大少爷的宠信,几乎事事都带着他。”
张居龄抬起头。又是张居宁
还真是胆大包天了
张居龄又问:“那个叫黄鼠狼的呢到底是什么人”
“就是个地痞无赖,手里笼络了一群无家可归或者作奸犯科的”马亮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属下已经把他抓了起来,等待着您的发落。他还说,大少爷事成后给了他一百两银子。”
张居龄活动了下右手手腕,能清脆地听到骨头的“咔嚓”声,“一百两银子张居宁还真是舍得。”他看了看马亮和树鸣俩人,开口道:“准备一下吧,咱们去一趟柳巷胡同的满堂春。”张居宁有胆子做这些事,他总要去见他一面的。
马亮和树鸣互相看了一眼,拱手应“是”,退了出去。
“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出去办点事,咱们待会儿就回家。”张居龄进了西次间,和顾晗说话。
顾晗“嗯”了一声,“你要早去早回。”
她的眼神里带着不舍,张居龄笑着去亲她的额头,“好,我早去早回。”
外面的小雨还在下,“沙沙沙”的,纷纷扬扬地往下飘落,好听极了。
第94章
张居龄穿了一身佛头青色竹叶刺绣圆领袍,深色涡纹宽腰带,羊脂玉小冠。锦云布桩和满堂春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他步行着就出了门。
雨下的又小了些,如丝如雾。
张居龄长得好看,神情又一团的和气,且没有打伞,一路两行的行人就频频地打量他。
张居龄目不斜视,他对别人怎样看自己没有什么感觉。或者说被看的多了,习惯了。
满堂春二楼。张居宁正在和几个管事的在雅间里问话。他昨夜称心如意了,折腾的倩谷娇声连连感觉十分的好,简直春风满面的。
张居龄上楼的时候。树文就在门外守着,看着三少爷波澜不惊的模样,他心里突然就有些虚忙拱手行礼:“三少爷安好。”
张居龄走了几步,到了树文面前,声音淡淡地:“你就是树文”
“奴才是。”
张居龄笑了笑,推门入内。
张居宁听到响声,回头,愣了一瞬,不怀好意地:“哟,三弟来了”
“是,找大哥你说说话。”张居龄去了张居宁的对面坐下,拿了盏碗,给自己满上茶水。
几个管事见张居龄来了,就拱手行了礼,在张居宁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说吧,找我做什么”张居宁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
张居龄喝了一口热茶,不答反问:“大哥的心情看起来不错,是有喜事吗说出来和弟弟分享一下。”
gu903();张居宁摆摆手,笑的嘴角都翘了起来:“三弟想多了,不过是这个月茶馆的生意营利了。愚兄心里高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