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良想了一会,摆手道:“你下去吧。”严家有纪师爷守着,一时半会应该也不碍事。
“首辅大人,没事吧”
周瑞探身,担心地问。
严良摇摇头,向周瑞使了个眼色,要他速战速决拿下皇城。严家的子嗣里虽然没有他嫡出的。但也是严家人。
他还不至于为了私心去害全族。
周瑞心领神会,喊身后跟着的千总赵游民,“摆方阵。”
赵游民高声应“是”,迅速拉了五千人出来,皆手持七米长矛,和骑兵营副指挥使一起,摆成了以弩、步、骑的规则分布的步军方阵。
蒋磊一看到就愣了,怒不可遏:“这一群狗东西,还真看得起我们”他当然知道方阵的威力。
此阵以弩箭手为前排,和步军,骑兵根据战时需要,不停调整阵法的变化,以最有效的方式和对手展开殊死较量。枪头如林,方阵如山。别说他们就两千来人,就是他们的人数再加十倍,碰到这种铜墙铁壁一样的,都不一定打得过。
他大喝:“盾手给我站到前面来。”
北风猎猎,杀声四起。整齐划一的行军脚步每抬起一次又落下,离午门的方向越来越近。
一百八十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
如雨一样的弩箭射向张居龄他们,众人各拿出兵器,左挡右砍。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敌我的力量本来就悬殊,而神机营的人还未到面对对方的弩箭,锦衣卫和金吾卫在躲闪的途中,伤亡的也不少。
张居龄看的薄唇紧抿,他拎长剑护住周身,和蒋磊说道:“蒋大人,擒贼先擒王你找几个人给我做掩护,我去杀了操纵方阵的那俩人。”他说的是千总赵游民和骑兵营副指挥使。
“张大人,不行。”
蒋磊直接拒绝:“你这样过去,无疑是送死。”
“要是任由他们活着,才是我们真正的死期”
张居龄骑马就往前跑。方阵威力无穷。退可守,进可攻。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唯有硬拼和死扛,守住午门这最后一道防御,等待援军。
“我和你一起。”
蒋磊双腿一夹马肚,跟上了张居龄:“张大人好胆识找别人做什么,做掩护的事,怎能少得了蒋某。”
他们俩人一出现,弩箭就变了方向,几乎一瞬间朝着他们就射了过去。比刚才的更密集。
张居龄丝毫不敢怠慢,纵马飞奔,转眼间就到了赵游民面前。长剑如虹,对着他的首级就刺。
赵游民也不是吃素的,欠身多过。手拿长矛就开始反击。
人已经到了近前,弩箭就没什么用了。方阵开始转换,骑兵营副指挥使喝令弩箭手退下,步军上前。车乱战一样涌向蒋磊和张居龄。
蒋磊擅战,又以狠辣出名,一把弯刀舞的虎虎生风,步军竟暂时奈何不了他。
张居龄秀致的側脸冷硬如冰,长剑对着赵游民招招致命,很有拼命三郎的气势。当时教他武艺的镖头是武林中人,逃避仇人躲进的镖局。他的功夫主要以进攻为守,防守也是进攻,十分蛮横。
张居龄聪明,举一反三,学的比他师傅更精通赵游民从未见过这样的招式,吃力是正常的。
几个回合下来,张居龄就一剑刺死了赵游民。
赵游民一死,方阵的核心人物就剩下了骑兵营副指挥使,张居龄不在意抹去脸上的血,看了眼骑兵营副指挥使,微微一笑。他趁着蒋磊还勉强能拖住步军,掉转马头直奔骑兵营副指挥使而去。
朱高知在后面看的心惊肉跳,他问严良:“张居龄什么时候练的武”
严良眯了眯着眼:“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张居龄素来以文人的身份面世。
“隐藏的还挺深。”
周瑞插了一句嘴,再抬头就愣住了:“武定陵死了”武定陵是骑兵营副指挥使的名字。
方阵没有了首领,一霎那就乱了。张居龄骑马就杀进了中心长剑挥起落下,血流成河。他的马腿也被刺伤了,张居龄滚落在地,左胳膊被长矛刺的鲜血淋漓。
这时候,徐沛领着锦衣卫、金吾卫赶到,双方厮杀成一团。
张居龄他们再英勇,也挡不住死了一排后面又顶上来的步军。
徐沛和张居龄背对背站着,俩人的衣衫被鲜血浸透了,都弄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徐沛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他看了一眼如潮水一样拿着长矛蠢蠢欲动的步军,“张大人,咱们估计是活不下去了”
“还没到最后的结局呢,小侯爷可不敢妄自菲薄。”
周瑞看着被重重人墙包围的张居龄,笑起来:“再厉害又怎样,早晚都是一个死。几万人和他们打,累也累死他们。”
严良没有接话,却挥手召剩下的大军:“杀进皇城。”
“杀进皇城”
“杀进皇城”
“杀进皇城”
数以万计的大军跟着严良呐喊,声音震天动地。
午门只有几个金吾卫在把守,朱高知他们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他慢悠悠地骑着马走在最前面。心中激荡万分,他感觉自己一步步走向想要的所有。
午门的城墙处,东西北三面城台上忽地出现了许多厢军,各个手里举着火把,袖口里藏着筒箭。南端的攒尖顶阙亭更是被火把照的明亮无比。
王致远喊话严良:“首辅大人,往这边看,严家的男丁都被我请来了”他右手一伸,指着身后被五花大绑的数十人说道:“您要不要认一认”他听从张居龄的话去严家,吆喝吓唬了一通果真有人上当了,绑了纪师爷等人,敞开了严家大门。
他先指使人打听了张居龄这边的战况和身边的下属一合计,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世子爷,你这是干什么”严良一眼就瞅见了最疼爱的小侄孙,太阳穴霍霍地跳:“岂非君子所为。”
王致远大手一挥,“我不和您胡扯。让你们的人全部停手再后退五百米,我就放了他们。”
“这”
朱高知并不担心严家族人的性命,他只在乎皇位,小声道:“首辅大人,咱们杀到这里不容易,干脆直接杀进去救了他们,岂不更痛快”
“您要是不同意我的说法,我现在就杀了他们。”
王致远见严良不动,举起大刀就搁在了戴瓜皮帽的小男孩脖子上。他认识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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