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些做奴婢的看着干着急。
顾晗不吭声,张居龄什么性子她最明白不过了,既然来了府里,就容不得她见或不见了。
“桃绿,你们几个留在屋里照顾好满哥儿”顾晗起身,嘱咐桃绿,夏风、夏雨:“我去去就来。”
“您放心吧。”
桃绿一脸的喜色:“小少爷就交给我们了。”
顾晗长吁了一口气,不明白为什么,心跳的突然就快了些。她扶着桃红的手,往祖母的房里走。
张居龄坐在正厅正低头喝茶,祖父,祖母、大伯父顾景然、三叔顾景文、还有母亲都在,她屈身行了礼。
“晗姐儿,来,坐祖母身边。”
武氏看孙女儿过来,招招手:“可怜见的,眼圈怎么有些黑,是昨夜没有睡好吗”
“没有。”
顾晗笑了笑。她下意识抬眼去看张居龄,没想到他也正在看自己。眸光灼灼。
顾晗很快就不看他了,坐在了武氏身边:“祖母,你唤孙女儿有事情吗”
武氏笑了笑,拉着孙女的手:“因前一段时间你的身子需要调养,祖母就舍不得放你回固安,现在好了,韩大夫说你的身子恢复的好,无大碍了”她很和蔼地:“赶巧夙之又来叫你,就跟着他一块回去吧,好好过日子,闲暇时侯再来瞧瞧祖母和你母亲”安宁郡主一死,她心里好过多了。
孙氏眼圈一红,从袖口处拿出帕子擦眼泪:“晗姐儿,你祖母说的对。母亲就是舍不得你和满哥儿。”
顾晗简直要目瞪口呆了。张居龄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一夜之间众人的态度都变了她强忍着不回头去看张居龄,却听见三叔和张居龄说话。
“晗姐儿跟着你回去,你最好实现你的承诺”顾景文俊眉一拧:“不然,我们顾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养晗姐儿一生我们也养的起。自然也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张居龄亲手给顾景文倒了盏热茶:“自然的。君子一诺千金,我说出的话就一定会做到。三叔不信,可以随时监督。再者,晗儿是我的妻子,我不对她好还能对谁好呢。”
“这就好了。”
顾临摆摆手:“夫妻之间要相互沟通,相互理解我也知道你平日里最忙,回去收拾东西吧。”
张居龄起身拱手:“谢谢祖父体恤。”
张居龄都说了这样的话,顾晗也只能跟着起身,云里雾里的和张居龄一起出了门。
夫妻俩一出了凌波苑,十多个暗卫便出暗处显身出来。
顾晗是见过这样的阵仗的,回头看了一眼,也没有说话。
张居龄伸手去拉妻子的手,感觉到了她的僵硬,却没有挣开。
路上,顾晗终是没有忍住好奇,问张居龄:“你和祖母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张居龄歪头看她,笑容缓缓地绽放在脸上,“你猜一猜。”很显然,他并不打算和妻子说。也没有必要说。本来就是他心里的打算。
一生一世不纳侍妾,只忠于妻子一人。顾晗有休夫的权利,他却不能休妻为此,他还亲自写了一份保证书,签字、画押、按手印。
保证书交与顾家人保管,一旦做不到,顾家人便可以公布天下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其实都是耻辱的行为,更何况他身在朝堂,名声更是重要。张居龄却甘之如饴。什么身份地位,阁老大人的名声,都是虚的。只有抓在手中的爱,才是最真实的。
为着这张保证书,能换来顾家人对他重新的信任,张居龄觉得很值。
“我猜不出。”
顾晗想了一会,毫无头绪。
第205章
顾晗的行李很简单,几件换洗的衣衫而已。满哥儿的倒不少,除了小包被、介子之类的。还有顾家长辈给他的满月礼,什么长命金锁,金手镯、金脚镯、和田青玉貔貅装了满满的一匣子。
满哥儿被顾晗抱着坐上马车时,还没有醒,小嘴微微地翘着,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
“我来抱他吧。”
张居龄说道:“你歇一会。”
“我不累的。”
顾晗虽然这样说,还是顺从的把孩子递给了丈夫,又提醒他:“你用手托着他的头。”满哥儿自出生便很少见到父亲,能多些接触也是好的。
张居龄应了“是”,仔细去看孩子的眉眼。长开了不少,小鼻梁都变直了。每次看见这孩子,他都有一种为人父亲的自豪与喜悦。和他有后代是完全两个概念就好像长久以来的一个梦,终于成真了一样。
和煦的阳光照耀着大地,给人格外暖和的感觉。
马蹄声“嘚嘚”地敲击着地面,跑的既快又稳。
到了固安张家后,顾晗先收拾了屋子,该归置的东西归置一遍。等满哥儿醒了,便抱着他和张居龄一起去桂花苑给张修、王氏请安,又去长乐阁给张恒请安。
张恒对张居龄的态度一贯淡淡的,倒是很喜欢满哥儿,逗弄了好一会儿。还解下腰间的一块碧玉平安玉佩准备送于他。
“满哥儿快快长大,曾祖父这里有许多好东西呢,都是你的。”
满哥儿依偎在母亲的怀里,眼睛睁的又圆又大。他被碧玉平安玉佩上吊的流苏吸引了,伸着小胖手去抓。
“好孩子,真是聪明。”
张恒却以为他真的喜欢,摸摸满哥儿的头,“这么小,都能听懂我说话了。”他把手里的碧玉平安玉佩递给顾晗:“你先帮他收着。”
顾晗笑着应下了,说道:“祖父快别夸他,不过是顽皮罢了。”知子莫若母。满哥儿现在最喜欢抓东西,而且抓住了就要往嘴里填,不过是单纯觉得好奇。
张恒笑起来:“满哥儿的模样、脾性倒是像极了夙之小时候。”
张居龄也笑了笑,见祖父兴致很好,便亲自拎着茶壶给他满了一盏茶水。
夫妻俩又陪着张恒说了一会儿话,赶在午膳前回去了。路上,顾晗看向丈夫:“我看祖父很喜欢满哥儿,以后咱们多抱着他来给祖父请安”这样,祖父对张居龄或许又能亲近起来。
张居龄“嗯”了一声,揉了揉妻子的头发:“都听你的。”
顾晗看了他一眼,倒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张家的子孙到了满哥儿这一辈,从的字是灏,满哥儿的大名也定了张灏宸。寓意其一生宽广、豁达,不为俗事烦忧。
天亮天黑,日出日落,生活就这样平凡的一页页掀过。该有的都有了,该求的也如愿了。
仿佛特别的美满。
张居龄却不这样觉得妻子和往常一样。照顾满哥儿有余时,给他绣衣衫,做鞋袜。等他回来吃晚膳。甚至亲自动手给他做牛肉馅小笼包。有时候衙门里没什么事情,他到家早了些,妻子还会欣喜地抱着满哥儿去迎他。
外人看来,实在是夫妻恩爱了。
但就是在这些周全和欣喜的最底层,他却感觉到妻子心底淡淡的难过。或者也谈不上难过,只是对他些微的冷淡。
他是敏感又多思的人。无论什么事摆在面前,都是前思后想,思虑再三的。如何会猜不到
张居龄试探着问,顾晗就顾左右而言他的搪塞。几次过后,张居龄便也不问了。
一个不问,一个不说。时间一久,连贴身伺候的丫头、婆子们都感觉到了主子之间的疏远。
农历十一月十五,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漫天卷了下来,又犹鹅毛。
gu903();顾晗手捧热茶,看着窗外,怔怔的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