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随便喝男生递过来的饮料,随便上男生的车,随便来了医院进了这病房。
总之,就是她随便,都是她的错。
然而傅岩身为校学生会主席,在a大算是公众人物,并不是三教九流不认识的社会人,又帮她搜集试卷,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她请吃一顿饭有什么问题这是正常的社交啊。
有问题的是傅岩,他龌蹉的真面目,估计a大没几个人知道。
张活柔在心里把反驳的理由都拟好稿了,三老头要是责备的话,她保证一句句甩出去抽打他的脸。
当然了,她也可以一言不发,任由他自言自语嗨个够,她只会表现出足够的冷漠与无视,当他透明不存在,也是不错的选择。
张活柔没意识到,阎冽现身后,她的思维活跃了,仿佛没有了压力,想什么都分外流畅。
只是,她给自己想好几条路了,阎冽却迟迟不开声,一动不动,只盯着她看。
他不走寻常路,张活柔又不习惯了。
这样一坐一躺对望下去几时是个头况且他那张脸,久看会出事。
张活柔唯有再开声:“我要起来。”
她知道他肯定有办法。
阎冽伸出手掌,在她额门施力揉了揉,再往下一抹,手掌抹过她的脸与上半身。
张活柔只觉有一道浊气,“锵”地从脑仁直窜脚底,一点不剩全卸了出去,身体轻了几分,又暖了几分,有知觉了,也能动了。
阎冽扶她坐了起来,她缓了缓劲,下地站稳,过去踢了踢地上的傅岩。
傅岩没反应,张活柔蹲下去探他的鼻息,确认人还活着,她转身对阎冽说:“谢谢你了,冽教授。”
看在考试前他细心辅导她的概率论,刚才又帮了她的份上,张活柔中规中矩地道了声谢。
此时此地,“冽教授”这个称呼令阎冽清淡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沉了几分。
第81章
张活柔看他那样子,有点乐了。
对嘛,动不动就摆臭脸色,才是三老头的本色风范。
她站起来,想出去找从心。搞不懂从心干什么去了,这么久都不见鬼影,不会遇上什么意外吧。
阎冽告诉她:“从心没事。”
张活柔本能地叹了句:“那就好。”
说完想了想,觉得不对。
三老头怎么知道从心没事
她狐疑地打量阎冽,一向眼神清明,比谁都正气凛然的三老头,目光竟然有一丢丢躲闪。
张活柔微讶,难道是他做了手脚也许是他早就知道傅岩会作妖,却故意赶走从心,他自己则在暗处看她的笑话看够了,才出手。
这个推测很符合三老头一贯的人设,不就是跟商业街那次一样么,处心积虑耍她胡弄她,在她受苦受够了受怕了再现身,然后把她的“愚蠢”当反面教材拎出来现场批评。
假如从心在场,肯定在傅岩说那番废话暴露本性的时候就动手收拾他了,何必等到她裙子被撩。
换成三老头,他没准老早就潜伏在餐厅,无动于衷看着她把放了药的芒果汁喝完,再等她栽跟头。
妈蛋三老头这混账
张活柔越想越愤愤不平,原本被救的那点感激,全被气愤掩盖。
她自行脑补了一套逻辑,怒瞪阎冽,心里骂了他一篇硕士论文,嘴上却一个字都不愿跟他说,转身就走。
医院人声鼎沸,医生护士和病人来来往往,相当忙碌。有个护士经过敞着门的“治疗室”,随意一瞥,发现里面有个男生晕倒在地,马上叫人扶起处理。
张活柔的小绵羊停在餐厅那边,她去地铁站搭车回家。
晚上八九点,地铁站出行高峰,人头涌涌,气得不轻的张活柔埋头往前走。
经过关卡,刷卡过闸。
才通行过去,身后传来“嘀嘀嘀”的警报声,她以为刷的卡余额不足出了问题,回头看了下,见阎冽被卡在转闸中间。
这个场面不仅惊奇,还很迷。
西装革履身材挺拔,整一个总裁精英范,顶着盛世美颜的男人,被卡在地铁入口的转闸中间,疑似逃票
现场几乎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吸引了注意力,阎冽身后还排了几个等过闸的乘客,很快一个值班人员走过来。
阎冽脸上看不出有多少尴尬,淡定向来是他的强项。但他看着张活柔的眼神仿佛在说“我认识她”,这就让张活柔很尴尬了。
她低头赶紧走人。才不认识你这个混账,逃票被捉活该千万别叫我帮你补票,丢死人了。
走到4号线排队,列车轨道前有玻璃门拦着,玻璃门里的倒像,阎冽排到张活柔的身后。
张活柔假装不知道,不回头也不哼声,低头刷手机。
玻璃门里,比她高得多的阎冽像普通人,守规守矩排队等候列车入站。他的腿很长,订制的西装穿得他有型有款,为他的美颜锦上添花,惹目无数。
不多时,有人靠近跟他搭讪:“这位先生,请问你有没有兴趣做明星我是资深星探,凭你的外型气质,不用包装也绝逼会成为顶级流量。”
“抱歉,没兴趣。”
之后又一个搭讪:“这位先生,请问你愿意拍广告吗我们有一款世界名表的产品正想找你这样的人做广告模特。”
“抱歉,没兴趣。”
再来一个:“这位先生,缺钱吗去我们黑马会所赚点外快呗,凭你的条件,上场就当头牌,月入过百上千万不成问题。”
“抱歉,没兴趣。”
继续有:“这位先生,你有对象吗我家闺女刚留学回来,长得可漂亮可漂亮了,你家哪的父母健在我们改天一起吃个饭”
“抱歉,没兴趣。”
张活柔想笑又忍住笑,地铁来了,她迅速挤上地铁。
地铁人满为患,连找个地方放脚都难。
张活柔在柱子旁边找了个位置,手扶柱子默默站着。
阎冽在她身后,小手臂越过她,同样握住柱子,手在她的手上面。
列车缓缓起动,然后加速,一阵凉风从四面八方刮进来,呼啸啸响。惯性使然,张活柔的身体往一边甩。
她感觉自己快要撞到旁边的人了,刚好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稳稳施力,把她甩歪的身体扶正了。
列车平稳后惯性消失,那只手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张活柔倍觉别扭,前后左右的乘客都盯着她呢,她僵硬地抖了抖肩膀,那只手才收了回去。
列车过了几个站,张活柔一声未哼。
傅岩下的不知什么药,阎冽虽帮她抹去药效,但人在列车里荡来荡去,渐渐有点累有点困。
她耷拉着眼皮,什么都不想,看着柱子上的手愣神。
那只手骨节分明,手背的皮肤出奇的白皙,像水豆腐一样看着就滑溜溜的,让人想咬一口。
列车偶尔抖了抖,她的后背不受控制地往后贴,贴上一副结实的胸膛,带着温度与清冽的味道,将四周乱七八糟的汗味臭味都驱散掉。
旁边站了个衣着大胆的美女,从一上车就直勾勾盯着阎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