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要轻装上阵,只带一支精锐骑兵赶过去,到边疆再调兵,他还说让您多睡一会儿,莫要打扰。”
姜楚掩盖不住失落,她又想去送,又怕去了舍不得。直到魏清荷带她去了城楼,站立在城楼顶端,隔着马蹄荡起的黄沙,刚好能看到红鬃马背上他清瘦的背影,挺拔如松竹,气势宛若骄阳烈焰,这样耀眼的人,是属于她的顾明衍。
顾明衍走后,顾家少了几分人气。姜楚每日去找姜长宁请安时,总能看到顾青鸿皱眉沉思的样子,大魏并不太平,听说各地狼烟四起,怪不得他如此焦躁。
然而京城一如既往地风平浪静,繁华喜乐,好像从来都是这样,灾难不爆发的时候,仍然意识不到危机的存在。
“报,王爷,暮川收回,已严防住缺口,世子现已用虎符调兵,将前往五关,三国的联军在那里攻打关口,背后又有当地的藩王接应,情况很是不利。”
“好,尽量稳住局势,安抚好前线士兵,军粮必须在半月之内送达。”
“报,南方一带藩地暴动,云、亘、宏、邵、罗、敬、宇等地接连反叛,招谋士,起暴动,妄图搅乱盛世。当地百姓惶恐不安,民愤皆以激发。”
顾青鸿微微叹了口气,现下朝野内外很不安稳,百姓流离失所,但京城的人根本不知道大魏有多被动,他根本不知道皇宫里那皇帝老儿在搞什么鬼,都这个时候了也不出来说句话。
但这又是他们共同打下来的江山,就算宫里那人不珍惜,他也不会放手不管的,于是淡声道:“派清淮郡王魏璇领兵过去,平反七地之乱。”
“是。”
日子一天天过去,战事愈久,往京中传来的捷报或者请求米粮支援愈多,人们也慢慢知晓了各地的状况,开始惶恐不堪,几个月了,还没打完仗。一点都不像是以前的大魏。
朝廷跟蔫了一样,大臣们都垂头丧气,只有周晋周国师,每日精神抖擞地上早朝,主持一早的朝纲。顾青鸿几次想拿刀砍了周晋的头,最后却被宫里的暗卫严防地插不进手。
这天,青葵给姜楚梳妆的时候笑道:“小姐,今日周国师被人扔了菜叶子和臭鸡蛋,那脸色难看地很,百姓这么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能在国师的位子上做的这么稳呢”
姜楚突然有种想吐的冲动,她拿手怕掩住嘴,却也没突出什么来。青葵急忙帮她抚背,“小姐,怎么了这是奴婢去请大夫来。”
姜楚深吸一口气,“可能是听到臭鸡蛋了吧,是有点恶心。”
“那就好,吓死奴婢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姜楚早饭用的极少,青葵在一旁愧疚地不行,又是捶背又是捏肩的。姜楚摆了摆手,“好啦,下去吧,你在这我还怎么看信。”
青葵汕汕地离开后,姜楚才打开信封,上面一笔一画都是熟悉的字眼,语气时而幼稚时而深沉,仿佛能真的听到声音似的,姜楚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持笔回信。
现已快到深秋,外面天气凉爽,久坐在屋中难免不舒服,她想了想,不如去顾茗瑶的小药园里给药材松松土,刚走到路上没一会儿,就看到一群丫鬟婆子疯跑过去,还没来得及问出了什么事就不见了人影。
姜楚大惊,该不会是小药园被苏林静发现了吧,所以派人过去大张旗鼓地要将药园砸了
她加快步伐,喘着气儿过去时,门外已经围了一圈乌泱泱的人,那些人见是她来了,立刻让出一条路来,康嬷嬷眼睛最尖,挤到姜楚跟前,笑得十分快活。
“世子妃,出事儿了,苏侧妃差点一口气背过去,现下大夫刚刚掐人中把人弄醒,也不知是不是平时跟咱们娘娘作对作的多了,有报应呢。她连生三个女儿,一个都没管教好,这不,老大跟国师偷腥,到现在还被软禁在屋子里,老二勾引皇子,嫁过去真真地变成了母老虎,老三呀里面正跪着认错呢”
“这五小姐的事是王爷亲眼撞见的,早上的时候,王爷跟娘娘吃完饭出来散心,随便走到这儿来了,老奴也跟着的,谁知听见这荒废的小院子有动静,进来一看,看到了,五小姐在鼓捣药材,不是一个人,旁边还站着隔壁的柳小侯爷,虽然没有亲密的姿态,可也是被人结结实实地给撞见了”
原来是这样,被人误会了偷情。姜楚恍然大悟,柳司契来王府几乎不怎么走正门,顾明衍不在家的这些日子他已经很少来了。这次,兴许是来找王爷的吧,也不知王爷他们信不信,如果不信的话,她还可以去做个证。
因为顾家的主子都聚到了这里,荒废的小院也开始热闹起来,姜楚抬脚迈进去,行完礼后,立刻有人给她添了把椅子。
苏林静又一次跪到了地上,泪眼娑娑,嘟囔着自己教女无方。满屋子除了她,其他人似乎都很镇定,毕竟经历了顾茗毓那次火爆的情形,现在这个根本就是鸡毛蒜皮的事儿。
顾青鸿习惯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儿,内心感叹缘分是个奇妙的东西,一个母亲生的三姐妹都跪了一遍,这倒是公平。
所有人乃至姜楚都以为顾青鸿跟前两次一样发脾气的时候,顾青鸿抿了口茶,“你们两个小年轻,跪着累不累啊,搬椅子坐下吧。”
柳司契受宠若惊,他听说过五皇子被狗血淋头地骂了一番,也听说过那天上朝的时候周晋差点没被顾青鸿一刀弄死。他早早地做好了被一脚踢回隔壁的准备,这个时候听到了赐座两个字。
真是活久了什么事都能撞见,浪惯了什么事都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从怀中掏出一纸信封,为自己喊冤:“顾王爷,我平时都是翻墙来找阿衍的,这次真没想到会撞见小五,您别误会了,这次来我只是想送个信,是魏璇托我带回来的。”
顾青鸿呵了一声:“都叫上小五了,叫得这么亲密,装什么装。来人,送五小姐回屋,本王要好好跟柳司契这小子谈一谈。”
顾茗瑶被人扶着离开,她脸上皆是惶恐不安,偏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总觉得父王有些不大对劲,也不知信不信他们之间是不是清白的。
柳司契看着跟自己一根绳上的顾茗瑶走了后,晃了晃信封:“王爷,顾叔叔,您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要是想找姑娘青楼里不就有现成的吗还用翻墙吃小五这个窝边草我真是来送信的。”
顾青鸿夺过那封信,揣进自己怀里,用胁迫的眼神质问众人:“我们家小五不必青楼姑娘好你们看见信了吗”
众人摇摇头:“没有。”
柳司契:“”
“本王问你,你有非娶不可的人吗”
“目前没有。”
“本王再问你,你污了我家小五的名声,该不该为此负责吧,要是我女儿成了老姑娘终此一生嫁不出去怎么办,你愧不愧疚”
柳司契一连被追问了数十个问题,头脑有些发晕,印象中顾叔叔从来都是直接上手的那种,从来没跟谁讲过道理,他似乎被优待了,这待遇
姜楚看出来了,王爷这是有意将顾茗瑶许配给柳司契的,即便信了柳司契只是来送信的,却依然没放他走,只是柳司契浪惯了的,真的跟瑶瑶适合吗
gu903();她刚欲开口,又有一种恶心感涌上来,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看过来,姜长宁尤其紧张,美目斜向旁边照料苏林静的大夫,“快快看看我阿楚怎么了,别是得了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