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琛咬牙切齿,微微弓起身子,贴着女人的额头,威胁道:
“我就是扛,也要把你扛到边城。”
秦妙扑哧一笑,也没打算再为难元琛,说:“你要是收拾好了,咱们就上路。”
“你说真的”元琛喜不自胜,向来苍白的脸也因为激动变得涨红,两手死死按住女人瘦弱的肩膀,手上的力道大了些。
肩膀有些疼,但秦妙却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突然之间,秦妙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原来是元琛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在原地不停地旋转着。
眼前的景物快速移动,秦妙气的直磨牙,抬手狠狠捶了男人胸口几下,忍无可忍道:
“快放我下来”
元琛没理会秦妙,高兴的直接冲出房中,一跃到了房顶上。
夜色深沉,金陵的温度比京城高上许多,现在微风吹拂,倒是将白天的暑气给吹散了。
天上的星星忽明忽暗,洒在夜幕之中,围绕着中间的一轮圆月,交映生辉。
抬手轻轻摸着粗粝的青瓦,秦妙心情舒服不少,说:
“明个儿就走吧。”
元琛长臂一伸,将女人搂在怀里,月光下,他的眼神柔和的好像一汪泉水,就连右脸上蜈蚣似的疤痕,此刻都显得没那么狰狞了。
“我若跟你回去,你身边只许有我一个人,若是纳妾蓄婢的话,那我就回金陵。”
听到这话,元琛的神情一阵紧张,皱眉道:
“好好的胡说什么,你一个女人就搞得我头昏脑涨,要是再来几个,我这条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男人说的好听,秦妙却没那么好糊弄。直勾勾地看着他,问:
“以往你身边应该也有伺候的女人,打算如何处置”
元琛今年都已经二十六了,比秦妙足足年长八岁,若说身边没个伺候的通房,那真是见了鬼。
一手握拳抵在唇边,元琛轻咳一声,道:
“总共只有两个女人,其中一个还是妓女,根本不用安置,另外一个,你回去给找个好人家,嫁了就行。”
纤细的手指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划过,捏着他的耳朵,反手狠狠拧了一圈:
“只有两个你是嫌少了”
秦妙手上的力气不小,疼的元琛直皱眉,却又不敢反抗,讨饶道:
“夫人手下留情,为夫知错了”
“谁是你夫人”秦妙冷哼一声,松开手,神情透着几分冷淡。
元琛将她抱在怀里,低声哄着:
“不管之前如何,日后只有你一人,我若食言,甘愿受万箭穿心之苦。”
“这可是你说的。”秦妙抿了抿唇,将眼底的泪意给忍了回去。
“等我回去。我就将那个女人嫁出去,到时候你可别舍不得。”
元琛伸手作起誓状,道:
“哪里会舍不得有你一人就够了。”
秦妙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若细细论起来,她还是晋文帝的妃子,元琛能不计较此点,已经算是十分难得了。
夜里风大,秦妙又是双身子的人,不能受了风寒,元琛顾忌着她的身子,抱着她回了房间。
两人一起睡在床上,元琛伸手按住秦妙的脑袋,按在怀里。
自打怀孕之后。秦妙有些嗜睡,没过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元琛起来之后,就去院子里打了一套拳,而秦妙则是等到辰时才醒。
金银走进房中,伺候秦妙洗漱,问:
“主子,咱们今日离开,那两个嬷嬷该怎么办”
秦妙冷笑,道:“她们两个奉命看着我,要是我失踪的消息传到京城,她们的性命也保不住了。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两个大活人她们只会死死捂住这个秘密,不敢多说半个字。”
听到这话,金银也放心了些,她们主仆二人的东西本就不多,大多数都留在了钟粹宫中,现在想必是拿不回来了。
秦妙将那只装着金镶玉的荷包挂在腰上,用手轻轻按了按,觉得十分安心。
虽然她与易灵均有缘无分,但到底曾经动过心,秦妙还是希望易灵均过得好,一生坦途。
收拾妥当之后,秦妙与金银上了马车。元琛在一旁骑着马,车夫是元琛找来的,面相十分老实,但金银却告诉秦妙,说这个也是元家的死士。
元家的势力着实不小,幸好护国大将军忠君爱国,这才能保住赵家的江山。
只可惜大将军再是忠心,也敌不过阴谋诡计,在有心人的算计下,元家人丁凋敝,主脉只剩下元琛一个男丁。
边城离金陵很远,足足耗时一个半月,秦妙才到了边城。
掀开车帘,看着街上的行人,秦妙心里突然有些忐忑,伸手摸了摸已经显怀的肚子,她什么也没说。
边城因为处于辽国晋国的交界处,所以十分热闹,比起京城也是不遑多让。
在这里,秦妙能看见不少色目人,他们大概就是辽国的贵族,毕竟在辽国,眼珠颜色越浅,就代表此人的身份越高,像慕容钦眼睛那样的幽蓝色,只有皇族才有。
马车停在了一座府邸前。金银扶着秦妙下了马车,元琛拉着女人的手,慢慢走上石阶。
跨过门槛,元琛轻声开口道:
“从今以后,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
秦妙笑笑,看着这院子里的亭台楼阁,只觉得一阵熟悉,跟忠勇侯府极为相似,若不是知道这里是边城,秦妙都怀疑她回到了家中。
“你还真是用心,谢谢了。”
罕见的见着秦妙服软,元琛的心情极好,嘴角微微上扬,拉着她走到了正堂。
将一入到正堂,秦妙连口热水还没喝上,就听到一阵脚步声。
抬头一看,一个穿着浅绿色裙衫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看着大概十八九的模样,眉眼清丽,身段窈窕,好像是个江南女子。
那女子看到秦妙,面上带着一丝惊色,显然是没料到元琛会带着一个女子回府,眼神扫过秦妙微微凸起的小腹,女子的脸色瞬间苍白,身子微微晃了晃,一副受不住打击的模样。
“云意给将军请安。”
走到元琛面前,云意装作漫不经心的问:“这位是”
都是女人,秦妙看着这名为云意的姑娘,觉得十分可惜,明明是个难得的清秀佳人,偏偏元琛是个无情无义的,竟然想要随便将她许了人家,真是暴殄天物。
若是云意知道元琛的想法,恐怕会哭的梨花带雨。
“这位是夫人。”
即使心中早有猜测,但听到元琛亲口承认了秦妙的身份,云意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笑意缓缓收敛,不知该说什么好。
“云意见过夫人。”
秦妙点了点头。道:“云意姑娘先坐吧,别累坏了身子。”
听到秦妙称自己为姑娘,云意眼中划过一丝羞恼,她的确是无名无分的生活在元府中,连个妾都不算,但好歹她早就是将军的女人,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就算这女人是夫人又如何
两手死死攥住锦帕,云意恨得紧咬牙关,就算眼前的模样长得美又如何一定是她靠着美色勾引了将军,竟然还珠胎暗结,真是恬不知耻
秦妙又哪里知道云意的想法
不过她也不在乎,反正元琛之前都保证过了。她一来到此处,就可以将这女子给处置了,就算别人说她善妒,又能如何
元琛看着云意,眼中不带一丝柔情,男人就是这样,爱与不爱,界限分明,根本不会混淆。
要是爱了,他恨不得连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碰到眼前送给你;若是不爱,恐怕连脚下的泥都不如。
“云意,等过几天。夫人就会给你找一个好夫君,届时就嫁了吧。”
身子一软,云意觉得自己听错了,她的脸上血色尽失,颤巍巍地走到元琛面前,缓缓跪在地上,两手紧紧攥住男人的袍脚,哭着哀求:
“将军,云意做错了什么吗您为什么非要赶云意走云意真的不能离开将军啊”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女人哭的楚楚可怜的样子,要是被普通男人见了,恐怕会心疼的无以复加,偏偏元琛生了一副铁石心肠。根本不会有半点儿触动。
“你没做错什么,只是不该继续留在元府。”
“不”云意低低叫了一声,趴在地上,看着十分可怜。
秦妙皱起眉头,揉了揉有些酸胀的额角,冲着金银道:
“先将云意姑娘带下去,明天再送她出府,一个未出嫁的女子,住在咱们府上,到底名不正言不顺,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恐怕也会说闲话,对云意姑娘的名声没有半点儿好处。”
云意哪里怕人说闲话,她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她是元琛的女人,偏偏她只伺候过将军一次,又没有名分。
泪眼朦胧的看着男人冷漠的神情,云意知道求元琛根本没有半点用处,膝行至秦妙身边,云意希望秦妙能够心软,她苦苦哀求:
“夫人,您行行好,就留我在元府吧,就算为奴为婢,我也心甘情愿求求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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