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玉麟撅着屁股趴在手帕上,整个人都呆了。

陆千山忍不住哈哈大笑,“不像个大饺子,倒像个大元宵。”

钟玉麟气的浑身发抖,他哆哆嗦嗦的拽着手帕裹在自己身上,觉得自己都要被气哭了。堂堂十九岁快二十岁的曌国三皇子,竟然被人用勺子从碗里舀出来……

陆千山见对方小脸儿都白了,只好止住笑,捏起一只小手帕给对方擦头发,嘴里还道:“赶紧擦干净,万一着凉就不好了。你生病了我又没办法给你找大夫,好不容易救回来别再出岔子。”

钟玉麟忍下了胸中一口恶气,任对方在自己头上揉搓,然后又被拿到炕头他专属的小被窝跟前。他忍着耻辱,飞快的换了一块干帕子把自己裹住,然后钻进被缝的像个袜套似的被窝里面。这被窝被炕头热气烘的又软又暖,小小的枕头像个大花生,若是平时看了一定会觉得很有趣,只不过现在很有趣的变成了他自己。

“你定要这样欺辱我吗?”钟玉麟把自己埋在被窝里,闷声问道。

钟玉麟收拾了大碗和勺子,又把自己洗漱干净,盘腿儿坐在炕上,才慢吞吞的道:“我欺辱你做什么?是你左一个放肆右一个放肆,我还没说你欺辱我呢。”

钟玉麟道:“一个哥儿怎能如此!”

陆千山有些不耐烦,道:“所以我用勺子舀你了啊,不然下次换成筷子?再说了,你有的我也有,你没有的我也有,怎么到你嘴里我反而低人一等了?”

“你有什么?”

“我有生孩子的本事,你有吗?”陆千山撩起眼皮子瞅了小元宵一眼,“行了,你赶紧睡吧。”

钟玉麟简直要被这哥儿胡搅蛮缠气疯,他恼怒道:“你倒是有生孩子的本事,若是没我你能自己生?”这话刚说出口,就顿时觉得说错了,于是又羞又窘,干脆把自己埋在被窝里。

陆千山啧了声,吹熄了油灯,抱元守一开始吸收灵气。

钟玉麟盯着陆千山的侧脸看了半天,不得不承认这小哥儿长得确实漂亮。可是如此聪慧又漂亮的小哥儿,怎么之前会被那一家子拿捏住,甚至还搞得自己被休?若是他真的不想嫁,应该有不少办法可以不嫁。可是自然嫁出去了,为什么还要让自己被休回来?而且听这家其他人说的话的意思……这小哥儿之前脾性并不是如此,那究竟是什么导致这小哥儿变成这样?

而且……

“你在做什么?”他看陆千山坐了半天也不睡觉,忍不住问。

陆千山缓缓呼出一口浊气,道:“修炼。”

“修炼?”钟玉麟的小眉毛拧在一起,“修炼什么?”

“修仙啊,怎么,你没见过?”灵气在体内循环一周,让他十分舒适,就这么两天,灵气的浓郁让修炼事半功倍,浑身都轻盈了不少。

钟玉麟哼道:“自然见过,原来你与那群骗人的道士是一样的。”

陆千山闭着眼,说话仍旧慢吞吞的,“哦,是吗?可是你背后那咒符却并不是个骗人的玩意儿啊。若不是我及时发现,怕是你早就化为尘埃了,还能在这里胡思乱想的跟我顶嘴?”

钟玉麟顿时愣了,他抬起小胖手摸了摸脖子后面,略有些失神。过了好半晌,他才奶声奶气的问道:“那,我还能恢复的,是吗?”

“有我在,你怕什么?而且我还能告诉你这符咒的目的……白公子,估计你是得罪了人。这符咒一般都是可以近身之人才能下的,不但近身,还得是亲近之人。下了符咒之后会在特定的时候被启动,那时你会缓缓变小,最后小成尘埃,再也找寻不到。等你死了,你身上的气运就会被这咒符转到其他人身上。不过还好,白公子是大气运之人,符咒启动之时被我感应到,于是夜奔百里找到你还能救了你,也算是缘分。”

钟玉麟沉默不语,脸色难看。能近身的,还得是亲近之人。这种人屈指可数,只是他一个都不想去怀疑。当时他查完江南盐场贪污案回来,一路遭到追杀,身边带的暗卫也逐渐变少。眼看着离皇城越来越近,又遇到大风雪,自己也与暗卫失散了。他原本以为自己能撑到进城,可是突然一阵头晕,等醒来就变成这幅样子,来到了这里。

“既然这样,对方为何不直接杀了我?想要我的气运,还派人追杀……不,或许追杀我的与下咒那人并非一路。陆公子,要多久这符咒才能解开?”钟玉麟生完气,头脑难得清醒了。

想要杀他的人很多,想要得到自己气运的人估计也只有皇家人才可以,否则就算拿了又有什么用?只是他现在一失踪,消息怕是已经传到父皇耳中。父皇向来疼爱他,而且他又是嫡出,手里办了不少大案,估计太子之位也只会落在自己身上。可是他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下面七个弟弟,抛去三个年岁最小的,能与自己争夺一把的有至少六人。若真是要转气运,那得益者必定会在这六人之中。

父皇至今未立太子,上面两个哥哥也已成婚,可是却也未能封王,至今住在皇子府。自己府内也有一个侧妃几个侍妾,但是正妃人选还未确定。与自己年岁相当的四个弟弟也都有了侧妃,只等自己娶正妃了。

天家无父子兄弟,不管那几个兄弟平时表现如何,可是若有机会能得到那张椅子,怕是每个人都会严肃对待。

所以,究竟是谁?

他问完,又等了半天,才听对方说道:“你倒是聪明,知道下咒与追杀的不是一路人。下毒容易解毒难,如今那符咒已经被我封住,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而且也切断对方与你的联系。如今对方也知道你没有死,但是却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其实这也是好事。至于什么时候能解开,或许一两个月,或许一两年。你且耐心等待就好。”

怎么能耐心?他都快急死了!

“那陆公子是否可以传信给我亲信?我怕家中父母担忧。”钟玉麟盘算着自己失踪这件事不可能藏太久,但是得让父皇知道自己还活着。还有母后那里,得知自己失踪,母后不定要多伤心。

陆千山道:“如果你确定你的亲信可信,我倒不是不能帮你。”

钟玉麟猛地呆住了。是啊,他的那些亲信,哪个可信哪个不可信?若是传出信却被人截了,岂不是还把这陆千山一家连累了去?

想到这里,他更加苦恼了,整张小胖脸都忧郁成了一团。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黑暗中突然冒出个女人的声音,“主人。”

他猛地睁开眼,竟然看见黑暗中飘着白蒙蒙一团的人形,吓了一跳,“什么鬼?”

“我的役鬼,你竟然能看到?倒是有造化。”陆千山伸展了身体,道:“那家又折腾出什么乐子来了?”

红娟行了个礼,作为漂浮了几十年的鬼,她最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能看什么不能看,于是就装作没看见枕头边那个小玩意儿,轻声道:“到不是什么乐子,那家秀才没从主人手里讨到什么好处,回去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骂了一顿,那老太太撒泼打滚的想要把这件事模糊过去。秀才家想要让他们家老四分了家单独去过,那陆广会自然不会同意,闹到吃晚饭还阴阳怪气呢。晚上的时候,秀才他爹跟陆大田说老太太不明事理,总这么闹也让他们没脸,让陆大田管严一些。还说家中房子太少,以后儿孙成亲了住不开,若是每次回来都这样闹腾,那以后就不回来了。陆大田说开春给他们盖新房子呢。”

陆千山道:“盖房子可得不少钱,老太太能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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