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挽着包袱,拉着孩子,环视了一圈这三家坡,那个眼神很难说清楚,却固执的可怕,一高一矮的两人,在夕阳下朝着远处走去,离开这个一无所有的地方。
这红色的夕阳像是那天夜晚燃烧的火焰,像是恐怖的怒火。
刘嫂子回了三家庄,叫吴栓子跟着刘三柱练刀,刘三柱虽然不中用,但从前使得一手好刀,找他练刀准是没错的。
三家坡上的事儿一夜之间所有人都知道了,整个庄子里就弥漫着一种怪异的气氛,一种恐惧的气氛他,他们不敢和刘嫂子说话,连刘家人也不敢说话。
刘嫂子感觉到他们对自己的排斥,那是一种麻木的,生怕惹上祸事的恐惧。刘三柱阴沉着脸,对于这个跑回娘家的姐姐很是不耐烦。但又不能不答应,他生怕她又要自己去杀快刀王。
于是,第二天,吴栓子就被叫起来练刀。刘三柱根本不想教他,他听到了那个誓言,很怕这孩子去复仇,他一定杀不了快刀王,到时候惹怒了快刀王,那刘家甚至是三家庄都可能会成为快刀王泄恨的工具。
快刀王是个谨慎的人,他从来不会留下仇人的孩子,都是斩草除根,他很清楚留下一个仇人的孩子就是留下一个将来给他挖坟的人,他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才活的长久。可是他却失算了,没杀死这孩子,难保他再来这里时会过来补上一刀,这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那时,刘家该怎么办刘三柱脑子很乱,他教那孩子蹲马步,可是十二岁才练武,太迟了,练上四年的刀客怎么能杀人那刀是钝的,恐怕连猪都杀不死。
吴栓子到是不多话,他嗓子被烟熏坏了,说话粗嘎难听,又不怎么会汉话,只听着,很少说。
蹲在烈日下扎马,满脸的汗水,双腿打着摆子,却依旧不吭声。
刘三柱在阴影下看着他,真的愁了,他本来还想难为这个孩子,让他自己服软不要学刀了,可是他低估了这个孩子的心性,是真的狠啊,那眼神像狼但更恶毒,这种人如果长大那一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因为人命在他的眼中和牲口没有分别。
如此过了三个多月,转眼就过了年,吴栓子十三岁了,他也从扎马换为站桩跑步了,每日都被训得半死,却还要帮刘嫂子干家务活。身体长的很快,衣服眼见的短。
“累不”刘嫂子虽然对他严,但对他是真的好,尽量的给他吃好的,让他长身体,为的就是长的好了给吴克炮报仇,她其实不在乎能不能报仇,但总得有个活下去的理由。
吴栓子摇头,接过装着一个鸡蛋的面条碗,大口的吃起来,一旁的刘三柱不满的看着,怎么没想着给自己弄一碗。
这天风是不一样的,刘三柱比往日更焦急,因为他听说马帮过了年后就要再回到这三家坡了,到时候该怎么办
他惆怅,就去喝酒,喝着喝着就遇上了自己的狐朋狗友。那些人听完了之后嘿嘿一笑道,“那不容易,把他杀了。”
“不成,不成,杀了他我姐非抬死呃。”
“那就打发的远远的,那些人找不到他就算了。”
“怎么打发难不成卖了”刘三柱顺嘴说道,忽然,他想通了,卖了,那孩子本来就是买来的,再卖了不就成了,还能换酒钱
打定主意后,他就偷偷的把吴栓子带了出来,说是见几个刀客朋友,来切磋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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