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2 / 2)

gu903();“多谢你送进宫的金锁,那纹样既新颖又好看,是你自己画的罢?”

“你竟与我客气。"清词嗔她,“待世子痊愈,进宫谢恩,届时我随着他去看看二皇子。”

“你只唤他煜儿。”顾纭拈了枚豌豆卷入口,怀念道:“还是这个少时的味道。”

清词抿唇一笑,却不言语,毕竟如今身份不同。

眼下永徽帝只有两子,大皇子生母早逝养在邓皇后膝下,可尚未记在名下,是以若细究出身,兄弟二人并不相差多少,但永徽帝对顾纭母子的盛宠举宫皆知,另一方面说,可谓将母子二人抬到了风口浪尖之上,这个时候,她可不能做猪队友。

第一百四十章

顾纭瞥了孟清词一眼,颇有些无奈,但也知她是为了自己和煜儿打算,心中感动,握着她的手道:“随你,只你我的情分莫变就好。”

清词眨了眨眼,屈了屈膝:“是,谨遵贵妃娘娘懿旨。”

顾纭捏她脸颊:“偏你促狭,我才说了你就反着来。”

但既说起煜儿,顾纭便道:“阿词,你和世子经了这番变故,如今重归于好,子嗣之事也该考虑了。”

“若不然,世子不急,恐贵府老夫人也该急了。”

清词无奈道:“纭儿,你如今也满篇大道理了,你这样说,我都想起我娘了。”

她唇边含笑,心里却有些黯然,自己应是那种极难受孕的体质罢,前世,她是成婚多年后才有的沅沅,到临终也只得这一个孩子,这辈子她先是用了几个月避子药,自江南返京后,被赵麒困在宫中的那段日子心神难安,每日都在生死边缘犹豫,更是无瑕顾及自身,或许,她都不一定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但她不想顾纭担心,嫣然一笑:“世子的伤还未好,我们不急于这一时。”见顾纭似笑非笑,又低低道:“他说待过了这段时间,我们便去肃州,若是有孕路上也不方便的。”

顾纭意味深长“哦”了一声,打量着孟清词不盈一握的细腰,想了想道:“虽如此说,但阿词你过于纤瘦了,莫如寻个太医调理一番,如何?”

清词想起之前喝了那么多药,顿时头痛:“好纭儿,我知你是为我打算,待我与世子商量商量,再去宫里头请太医,如何?”

她不想再说这个话题,遂揽着顾纭胳膊,问她:“别说我了,你在宫里可习惯?”

顾纭悠悠道:“没什么不习惯的,不过从一个宅子换到另一个大一点的宅子,王爷成了皇帝,夫妻成了君臣,”她自嘲地笑了笑:“哦,我还不配,至多只能算得上妾室。”

她想起宫中的糟心事儿,赵恂于女色上并不热衷,至今宫妃也只是潜邸中的妻妾,但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就这么几人,给邓皇后请个安,都唇枪舌剑,精彩得很,待到明年采选,她眼中露出讥诮之意,届时还不知是怎么个热闹呢。

清词听她如此说,心里便有些为她难过:“纭儿......”

“你放心,”顾纭拍了拍她的手,“我都明白,要是在宫里还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是和自己过不去,何况,我如今还有煜儿,总要为他打算。”

林贵妃那不就是个例子么,她虽不喜林贵妃,可之前在启祥宫住的那几日,她瞧得清楚,林贵妃对淳熙帝确有情意,到头来也不过一场空,深爱的男子到了最后,还是选择了嫡子,也难怪祈王事败,林贵妃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缢。

“成王败寇,至少,”顾纭喟叹道,“比起祈王的妻妾,我已好上许多,可惜了崔王妃。”

清词讶然抬眸,惊喜不已:“崔滢她,她还活着?”

顾纭便道:“听说是被救下了,祈王已死,皇上虽不想为难她,但她如今处境尴尬,也无处可去了。”

清词心头微动,正要开口,却见顾纭随行的宫女进来行了礼,恭声道:“娘娘,皇上问可否回宫?”

清词只得先将崔滢的事放下,这才发觉已聊了两个多时辰,顾纭怏怏:“回罢。”,犹自不舍地叮嘱:“我出宫不便,阿词记得进宫看我。”

“好。”清词心中亦是不舍,但知她今日能来已然不易,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出了屋子,清词蓦然驻足。

她目光落在廊下正在攀谈的几人身上,心中登时泛起惊涛骇浪,因除了永徽帝和萧珩,那青衫磊落,风神隽然的男子,不是宋蕴之又是谁?

宋蕴之何时来的?清词满腹疑问,忍不住偷偷瞥了眼顾纭。

顾纭面色如常走到永徽帝身旁,轻声问:“皇上等急了罢?”

永徽帝回眸看她,眉目间尽是温柔笑意:“朕不急,只是担心煜儿,若醒了寻不着你许会哭。”

实则茶水续了一盏又一盏,萧珩本就寡言,两人论了朝务和西北军事之后,便无话可说,枯坐多时了。

永徽帝指着宋蕴之对顾纭笑道:“说起来,爱妃也是青州人氏,可识得他?”

顾纭一双明眸在宋蕴之脸上转了转,便听永徽帝兴致勃勃道:“淳熙五年的状元郎,宋蕴之。”

顾纭微笑:“久仰大名,宋公子才华四溢,名满青州,臣妾自是听说过的。”

宋蕴之俯身行礼:“娘娘谬赞。”

永徽帝携着顾纭的手往院外走,一边对宋蕴之道:“卿今日所提治水之策,明日写个条陈呈上来。”

“臣谨遵圣喻。”

......

圣驾离去,宋蕴之起身,目光凝望前方,久久不语。

他没想到会在定国公府见着她。

他在门口时便留意到有一驾黑漆马车停在那里,只以为是寻常访客,待进了国公府,方觉庄严肃穆不同往日,及至安澜院门前,见便装男子身姿矫健,眼神锐利,分明是金吾卫统领乔装改扮,才知是今上携贵妃微服出行。

他本欲告辞,然这统领见过他,亦知他与定国公府的关系,便热心替他通报了一声,到此时,他却不好走了,但心里未尝没有一线想见她的期盼。

相思蚀骨,他却早已不能想她,不敢想她,这一眼,于他而言,是意外之喜。

他看着她莲步姗姗出了屋子,银白罗衫,黛蓝长裙,眉目灼灼,仪态万方。

柔和的日色为她披上一身淡淡光华,较从前更加光彩照人。

她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含着笑意掠过他的脸庞,是恰到好处的温和,也是他和她之间咫尺天涯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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