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娘娘也是个办事绝不拖泥带水的主儿。
还不到半日光景,皇后便催促着皇帝下了圣旨,要求太子近日内,便完成大婚。
如此一来,朝中上下全都忙活起来了,礼部的所有人都开始脚打后脑勺,而东宫与林家亦是忙得不亦乐乎。准备典礼仪仗的,制备大婚用具的,裁剪婚礼服装的,设计路线流程的,负责安保防卫的
反而是整个事件的两位主角,却在这个时候,清闲了起来。
靳霄找到林舒曼,对她说道:“哎,谁成想呢,我竟然要嫁给你了。想到这,还有点小刺激呢。”
林舒曼白了他一眼:“你这天天在东宫吃香的喝辣的,养得跟头猪似的,嫁与不嫁,有什么差别”
“你说得对”靳霄狠狠地点了点头,“还有不到三天,就要大婚成礼了,你得去东宫接亲,八抬大轿给我抬到东宫来。所以呀,这几天,我决定回娘家”
林舒曼白眼差点翻上天际,靳霄若是进了林家,那是回娘家么,那恐怕是要把林家给作翻天啊。
“算了,别回了。那又不真的是你家,如今林静娴也够惨了,我也不想再与林家有任何瓜葛了。”
“咱们且不说这一切符不符合礼仪,就说你如今这一句算了,我听着就不开心。”
林舒曼眉毛一挑:“什么意思”
“你觉得你才做了这些,就是真的报仇了么贫苦人家嫁闺女,还多少贴点脂粉钱做嫁妆呢。更何况这堂堂兵部尚书的女儿呢如今离大婚就剩下这么几日了,林家黑不提白不提的,他们连面上的功夫,都不肯做了么”
林舒曼一想到这,心里不免有些怅然。这一世的她成为了“太子”,时间被更多的工作与靳霄充斥着,很长时间以来,她都不想把林家当家了。
可突然被靳霄这么一提醒,林舒曼又昂起了一分斗志。毕竟母亲留在林家的财产,决不能便宜了秦氏。
于是林舒曼便安排了东宫的几个小内侍和清瑶一起,服侍靳霄回林家。
秦氏被“曼儿”这突如其来的回访给吓了够呛,毕竟这么长时间一来,都是太子殿下陪林舒曼回林家的。而且每次回来,都会弄出好大一番波折。
秦氏匆匆忙忙地赶到门口迎接,跪了好一会,才发现东宫的车驾之上,只有“林舒曼”一个人,并没有“太子”的身影。
靳霄笑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问道:“母亲这是做什么这天底下还有母亲跪女儿的道理”
听到这,秦氏也是有苦说不出,正要起身,却听见身前又传来“林姑娘”的声音。
“不过说来也是,再过三天,我也就是太子妃了。到时候无论女儿多舍不得,母亲也得跪女儿了。早三天晚三天,终究不差什么的。您呀,就在这好好跪一会,就当为日后练习了吧。”
靳霄没有看秦氏的脸色,可不肖多想,也知道肯定是比绿黄瓜还难看。
秦氏跟在身后,强忍着怒意,依旧得扮演着那个慈善继母的角色,笑呵呵地问道:“姑娘今儿回来,是什么事儿啊”
靳霄白了她一眼:“笑话,您也说是回来。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回自己家,还要问为什么”
秦氏的笑容差点僵死在脸上,靳霄决定在这个时候,决定继续添把火。
“我得看看母亲,给我准备了多少嫁妆啊”
第四十三章林家
秦氏一想到这小冤家登门,就不可能是善茬,好在自己提前有了准备,赶忙笑意盈盈地附和道:“有有有,为娘啊,给你准备了不少的好东西呢。只是姑娘嫁到天家,日后定然是龙宠加身,恐怕看不上咱们家里的东西了。”
“哦”靳霄欣赏着自己的纤纤玉指,眼皮抬都不抬一下,“看不看得上那是另说,但咱们林家也不是什么小户人家,到了东宫,让人笑话去了,可就不好了。到时候朝野上下都来耻笑父亲,您这做主母的,脸上也没光不是”
“姑娘这话说的,我们为人父母的,哪怕自己紧巴些,也要让女儿嫁得风光不是”
靳霄突然明白前世的林舒曼为什么会被这女人蒙骗了,当真是好人出在嘴上。好话都让她说尽了,靳霄便一颔首,微笑道:“既然如此,母亲便领我去看看吧。”
林舒曼平日住的院子里满满当当地堆好了大大小小的红木箱子,靳霄甫一扫视,觉得秦氏还真是做足了功夫的。
“来,都打开,咱们也见识见识。”靳霄一挥手,召唤来的都是从东宫带来的小内侍们。
内侍们手脚麻利,不多时,便将大大小小的箱子打开了。果然不出靳霄所料,别说是珠光宝气了,多半堆砌的都是成匹的绸缎,与一些生活器具。
倘若这是寻常百姓家,有这般嫁妆,在夫家也能博得不错的地位了。可林家四世三公,家主如今又官拜兵部尚书,连皇帝都要高看一眼的护国柱石嫡女,这般嫁妆可就显得过于寒碜了。
“母亲,首饰与婚服,都放在哪了”
“首饰与婚服,宫里已经传来话了,都由尚仪局来准备了,明早便送过来了。”
靳霄眉头紧皱:“母亲给我准备的都是没裁剪的料子,尚仪局顶多能给准备几套衣服过了大婚,母亲是想让我在东宫披着布料子生活”
秦氏正欲辩白,靳霄又继续道:“再说首饰,大婚的首饰是严格按照典仪来定制的,平时怎可随意佩戴我入主东宫,免不得需要替太子殿下去接待些京中贵妇,这宴席上的,茶艺时的,打马球的,春游拜庙的,哪能都用一套首饰呢”
说到这,靳霄造作地捂嘴一笑:“哦,倒是想起来了,母亲是陪嫁丫鬟抬起来的,也不注重这些俗礼。可是越是皇家啊,越看重这些虚礼,母亲这般不为女儿考虑,这丢的可是父亲的脸面啊。”
秦氏被“林舒曼”抢白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只能讪讪道:“这也都是你父亲的意思,我这当家主母,也就是个管账的,也做不了主啊。”
靳霄:“哦母亲偏要拿父亲说事,那我就问问,这些嫁妆,父亲都一一点过了吗既然如此,我和母亲也没什么好说,父亲回来,我去问父亲就是。”
秦氏一听要找林擎英理论,气势上也便软了下来,低声道:“姑娘有什么不满意的,和为娘说就是,这点小事,又何须劳动老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