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林舒曼见缝插针:“老三别张嘴闭嘴污言秽语,我们都是父皇的儿子,你这是在侮辱谁侮辱父皇么”
靳邈赶忙附和:“他当然是在侮辱父皇,在他眼里,父皇没有立他为太子,他就是不甘心”
“靳邈你别血口喷人”
“呵,这些年,你克扣军费,强买民田,让大臣给你贡献歌女,在别院藏兵器,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你让我替你办的”
靳邈豁出去了,“每一个,我都留着证据呢,你敢说我血口喷人”
最终的结果,并没有如林舒曼所料的那样,在大殿上便辨出分晓。
因为洪武帝在两个儿子狗咬狗的过程中,胸口突然闷得厉害,不多时,便觉得呼吸急促不堪。
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两位皇子身上,待大家发现洪武帝身体不适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疲惫不堪的林舒曼收押了两个仇敌,又带着内侍太医在洪武帝的病榻前折腾了整整一宿。
终于,在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老洪武帝醒了过来。
但随之而来的,是严重的眼歪口斜,身体不利落了。
林舒曼跪在床前,看着这英明一世,戎马倥偬的皇帝,内心是有些惋惜的。
前世的他并没有中风,一直到死,都保持着狠厉,废太子改新君,可如今却到了连口水都管理不了的地步。
他睁着那双曾经炯炯有神,而今浑浊不堪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太子”看了许久。
林舒曼挥手,屏退所有宫人,让这灯火摇曳的宽敞寝殿,只剩下他们二人。
冷静地道:“或许你不甘心,就这么把江山交给我了。你别喊,你喊不出来,也说不清楚,所以一切都是徒劳。”
她顿了顿,“我对你的江山,不感兴趣。可职责所在,我会为你担负起来的。”
“您是个威武庄严的中兴之帝,但蔺朝这浓墨重彩的一页,终于还是要翻过去了。”
说到这,林舒曼看见了洪武帝眼角挂着一颗浑浊的老泪。
她伸手拍了拍洪武帝的肩膀,“好好养病吧。”
起身,便唤来了常侍:“圣上口谕,即日起,太子监国,全权处理蔺朝一切事宜。”
第七十章父爱
苍茫无边的天际阴沉似混沌初开的宇宙,青瓦房檐下,靳霄披着的如血色一般殷红斗篷,在罡风之中猎猎摇曳。
眼神笃定,手中握着一把青锋宝剑。
戚容看着桌上已经热了三次的饭,再看看门口的靳霄,只得走上前去:“殿下,林姑娘走的时候吩咐老奴送您去南村,您不肯走,但好歹把饭吃了。”
“走往哪走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倘若林舒曼今日谋事不成,他又怎么可能独活呢
“可您自己拎着把剑,以一己之力,又能与谁对抗呢”
靳霄冷冷一笑:“起码,我能自我了断。”
戚容见这话聊到了死胡同里,也值得噤声作罢,把心底能想到的神佛拜了个遍,只求宫里一切顺利吧。
暴雨的声音将靳霄隔成了一座孤岛,直到满身湿透的内侍,在宫人的引导下跪在了靳霄的跟前,他才意识到,刚才仿佛有马蹄声若隐若现。
“如何”
“回太子妃,太子吩咐奴才转告您一切安好。如今太子监国,有诸多事务要理清,可能晚些回来,太子嘱咐您多添衣裳,吃些暖身子的。”
靳霄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悲喜,双眸只定定地看着内侍脸上的雨水兀自滑落,半晌才问出一句话:“父皇允太子监国了”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让靳霄有些措手不及,可他还是保持了淡淡的镇定。
仿佛,是一个真的太子妃一般。
“是,圣上身体抱恙,恐不能亲政,授权太子殿全权代理朝政。”
抱恙按照前世的记忆,洪武帝离世,还有两年有余的时间,而前世的洪武帝,至死都没有让任何人,监过一天的国。
“父皇身体如何”
内侍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被靳霄敏感地捕捉到了,他吩咐道:“但说无妨,我不会透露出去的。”
对于皇帝的病情,作为一个下等内侍,他怎敢过多置喙可这小内侍年纪不大,心思却活络,想来如今太子监国,又只有一个太子妃,眼前人迟早会入主中宫,成为未来的皇后娘娘。
如今有着这般便利条件,心一横牙一咬,决定先混个脸熟,抱上这大腿。
“是,回太子妃,恐怕圣上中风了。”
靳霄盯着那如天幕一般的缠绵大雨,身边缕缕升腾的熏香让他有些恍惚,他掌心骤然一紧,刚染了豆蔻指甲的指尖死死地抠进了肉里,疼痛将他的三魂七魄又生生拽了回来。
“中风了”
靳霄转头看向戚容,吩咐道:“带他下去喝口热茶吧,你安排一下。”
说罢,便回身将房门死死地关上,逼仄空间里只剩下靳霄自己,兀自出神。
对于洪武帝,靳霄是有恨的。恨他在生死攸关之时,用年幼儿子的命换自己的命。恨他玩弄权术,最终害得靳霄身败名裂。恨他一生决绝无情,不信忠良,却偏心奸佞。
重获新生,靳霄每时每刻都想赢,把前世丢失的,一件一件拿回来。
可真的成了的时候,心底却是空落落的。
他看着一缕青烟从香炉回旋而上,渐渐飘散,渐渐虚无,最终散在无边宇宙之中,化为了空寂。
他却发现,他恨不起来了。
他的父皇,在他年幼时的一次次把他举过头顶,在他脱离虎口时眼角闪烁的泪光,以及这些年,为了缓和二人的矛盾,洪武帝所做的一次次小小的让步。
都一时间涌上了靳霄的脑海。
说到底,无论靳霄其人有多偏执,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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