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提刀,有人来了。”陈柏松一声令下,刚刚还全不正经的士兵们表情瞬间肃穆,冲回营帐里取来自己的长刀。
他们就在山脚下,围困着山上的流匪,流匪们跟他们硬拼了几次,伤亡惨重,便不敢下山,只能坐吃山空。
陈柏松也没叫人上山。
这山上的地形错综复杂,上了山,他们就是流匪们案板上的鱼肉。
围了一个多月,流匪们的存粮吃光了,他们要么拼死一搏,要么举白幡投降,陈柏松的人守在下山要道,远远的就看到了白幡,这是投降了。
不仅投降了,他们还把头领的脑袋挂在幡上。
亲兵在旁边笑:“这是知道我们将军的习惯。”
陈柏松打下流匪草寇之后,会打乱收编他们的人,但贼首全都逃不了一死。
这次,流匪们为了保命,自己杀了老大,用人头来投诚。
陈柏松沉声道:“不可松懈。”
他们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打着投降的旗号冲杀过来的流匪。
投降只是他们让士兵们放松警惕的办法。
亲兵握紧长刀:“是!”
不过这批流匪倒没有这种脑子,他们是认真来投降的。
刚下山就束手就擒,这个年岁,当流匪也是为了填饱肚子,只有匪首才有野心,下面的小喽啰吃不了几顿肉,也享受不了什么好处,对他们来说,在哪里当匪都差不了多少。
——陈柏松这趟出来伪装成了强盗,他们这次可不在林渊治下之地,而是进了朝廷的地盘,在别人的地盘上,总不能耀武扬威,毕竟林渊吩咐过他,不能叫朝廷发觉,否则又是一场恶战,高邮那边倒不怕,只是陈柏松他们,到时候在朝廷的地盘上,不一定会赢,就算赢,也一定赢得惨烈。
新收编的人被打散分到不同的小队,再不能跟以前的同伴一起行动,他们必须要融入新的团体。
陈柏松看着士兵们拔营,他们明天就得回高邮,夜里拔了营,在野地里睡一晚,明早就能天亮就走,不会耽搁时间,这是陈柏松的习惯,而他的兵也习惯的他的习惯。
亲兵躺在陈柏松旁边,身下就是草地,虫子会爬到他身上,前半夜总是很难睡着。
“将军。”亲兵小声说,“您听没听说,南菩萨身边有不少美人。”
陈柏松正闭着眼酝酿睡意,闻言睁开眼睛,清醒的不像是刚刚还在休息的人。
亲兵又说:“男人居多。”
陈柏松看着他。
亲兵被陈柏松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说:“我可不是说南菩萨与赵二相同,南菩萨肯定不会来摸我们的屁股。”
陈柏松:“……”
亲兵小声道:“将军如今领兵在外,要是有人吹枕头风怎么办?”
陈柏松:“你想得倒是多。”
亲兵还以为自己是被夸奖了,笑得十分灿烂:“我可是将军的兵,自然要事事为将军考虑,要不,我们也送个人过去?”
亲兵小声说:“我们从这边抢一个走,必不会有人发觉。”
亲兵把人都看好了:“就张家那个公子,我看生得就不错,我现在就找人,半夜把他捆了来,明早能跟我们一起上路。”
陈柏松想了想:“他鼻子太小。”
亲兵:“那杨公子?”
陈柏松:“脸大。”
亲兵:“……李公子呢?”
陈柏松一脸认真:“体臭。”
亲兵:“……您有人选吗?”
陈柏松一脸诧异地看着他:“怎么?难道我还要盯着男人看?”
亲兵一阵无语:“那您还挑那么多刺。”
陈柏松:“他们不行,配不上。”
亲兵:“……都是些玩意,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南菩萨又不跟他们成亲。”
亲兵趴着,忽然低声说:“您看我怎么样?”
陈柏松一愣,眼神都变得惊悚了。
亲兵小声说:“您是我老大,不就是被捅捅屁股吗?只要能帮上您的忙……”
陈柏松竟无言以对。
亲兵:“我瞧着他们都不如我。”
陈柏松:“你去撒泡尿。”
亲兵:“怎么了?”
陈柏松:“好照照你自己。”
亲兵叹了口气:“您这是嫉妒。”
陈柏松不敢置信:“我嫉妒他们?”
亲兵一时没反应过来,奇怪道:“您嫉妒他们干什么?我说您嫉妒我。”
陈柏松的肩膀放松下来:“我嫉妒你什么?”
亲兵得意的说:“赵二总瞧我,可没瞧过您,可见我比您讨人喜欢。”
陈柏松点头:“嗯,比我讨男人喜欢。”
亲兵的笑容僵在脸上。
打定主意不再跟陈柏松说话了。
亲兵说了一通,陈柏松就睡不着了,他翻了个身,闭眼沉思。
他从没想过他的少爷会喜欢男人,男人有什么好的,既不香也不软,还不能生孩子。
陈柏松一会儿想到这儿,一会儿想到那儿。
他又想,那些男人对少爷是真心的吗?
为了少爷的钱,还是为了少爷的地位?
他们要在少爷身上得到什么?
少爷那样心软的人,但凡被人求一求,就没有不应的,他们总有一天会伤少爷的心。
等他回去了,一定要让少爷把他们赶走。
大不了他去抓几个好看的送给少爷,他抓的人,难道还敢不听话吗?
那些人若是不走,他就杀了他们。
死一个,自己赔少爷两个,这总行了?
陈柏松这样一想,就觉得轻松多了,他和少爷虽然是主仆关系,但是自幼一起长大,他虽然不敢说自己把少爷当弟弟,但在他眼里,少爷和弟弟没什么区别。
他需要关爱他,支持他,保护他。
这是陈柏松自己给自己划定的责任。
——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