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到第三个月的时候,天气也进入六月,王容与今年比以往都要怕热,才六月间就要摆冰盆,朱翊钧劝她,“再忍忍,七月就可以去瀛台了。”
“可是我现在热。”王容与说。
“热你还靠在朕身上?”朱翊钧问他,只要他到坤宁宫,王容与总是要靠在他身上,像是巨大的靠枕,只有靠着他才舒服。
“那我不靠了。”王容与说。
“靠着吧。”朱翊钧说,“朕不怕热。”
“陛下。”王容与下炕站在朱翊钧面前,“陛下看我可胖了?”
“没有。”朱翊钧摇头,他伸手捏王容与的脸颊,“还没有你进宫选秀时胖呢。”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瘦到大婚时的身材呢。”王容与说,“才没有人说我是无盐皇后。”
“那可说不准,要是画师给你的画的画像流传出去,保不定民间会以为朕有一个丑皇后。”朱翊钧想到那个画像哈哈大笑,忙让张成去找来,也让王容与笑一笑。
王容与看着面若银盘,眉毛粗乱,一脸戾气的自己,“陛下就是看着这样的画像选妃?”
“那如果不是陛下先见过我,岂不是选不上我。”王容与问道。
“不一定,也许会觉得内侍监怎么把这么丑的人采选进宫,把你叫到御前看一下,然后一见,没有那么丑嘛,就留下了。”朱翊钧搂着王容与说,“如果汉元帝看画像时有一点好奇,就不会悔恨错失了一个大美人而抱憾终生。”
“若昭君只以美貌侍于后宫,那历史便不会铭记她的美貌。”王容与说,“难道各朝君王的后宫中没有比昭君更美貌的女子?为何却是昭君是四美之一。”
“美貌是女子的利器。”朱翊钧说,“朕观流传的四美画像,也不觉得多美,恐怕是身后代表的传奇故事才给她们美貌加成。”
“这么丑的画像陛下也留着,不是特意要做我的黑历史吧。”王容与问。
“黑历史?”朱翊钧问,
“就是不好的历史。”王容与说,“后人不曾见过我,只能靠画像来想象我,若是发现一张这样的画像,那我的生平后就会加一句其貌不扬,貌比无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