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掠夺者(2 / 2)

gu903();“我们有荣耀。”

“荣耀是很好,”纽特说,“但金子更好。”

维克塔利昂耸耸肩:“鸦眼说我们将拥有整个维斯特洛。青亭岛,旧镇,高庭你将在那些地方找到金子。够了。我饿了。”

凭家族血统,维克塔利昂本能在高台上占据一席之地,但他不想跟攸伦及其走狗同流合污,因此选择坐在科伦大王号的船长“跛子”拉弗旁边。“这是一场大胜仗,司令官,”“跛子”拉弗说,“这样的胜仗值得晋封领主。你该拥有一座岛屿。”

维克塔利昂头领。对啊,为什么不呢这并非海石之位,却也不赖。

何索哈尔洛正在桌子对面吮吸一根骨头。此刻他把骨头扔到一边,俯身凑近,“我的亲戚骑士将得到灰盾岛。你听说了吗”

“没有。”维克塔利昂隔着大厅望向正用一盏金杯饮酒的赫拉斯哈尔洛爵士;他是高个子,长着一张长脸,表情素来严肃。“为何攸伦给他一座岛”

何索伸出空酒杯,一个肤色白皙的年轻女人赶紧给他添满,她身穿蓝天鹅绒镶镀金蕾丝的裙服。“骑士凭一己之力夺得了格林顿城。他将自己的旗帜插在城堡下,向格林家族的人发起挑战。他们一个接一个与他单挑,而他将他们全部杀死哦,差一点,其中两人投降了。当第七个人倒下之后,格林伯爵的修士断定,诸神已显示其意愿,他们便献出了城堡。”何索哈哈大笑。“他将愉快地接受灰盾岛头领这一新身份,而没有了他,我便是读书人的继承人。”他用酒杯敲敲胸口,“我,驼背何索,哈尔洛岛头领。”

“七个。”维克塔利昂寻思夜临剑跟自己的斧头相交会怎样。他没跟瓦雷利亚钢剑交过手,不过曾多次击败年幼的赫拉斯哈尔洛。哈尔洛小时候是巴隆的长子罗德利克的密友,罗德利克后来战死于海疆城城下。

宴席很丰盛,有最好的葡萄酒和带血的半熟烤牛肉、填鸭、一桶桶新鲜螃蟹。女仆们都穿着精致的羊毛布和华丽的天鹅绒,司令官正觉诧异,何索告诉他,那其实是赫威特夫人及其女眷,让她们倒酒服侍是鸦眼开的玩笑。她们一共八个:夫人仍很漂亮,就是有点发福,其他七个年轻女子,年龄从十岁到二十五岁不等,乃是她的女儿和儿媳。

赫威特伯爵本人坐在高台上惯常的位置里,穿一身带家族纹章的华服,胳膊和大腿都被捆在椅子上,而一个巨大的白萝卜塞在齿间,使他不能说话然而他能看也能听。鸦眼占据了伯爵大人右手的荣誉席位,一个丰满漂亮的女孩坐在他怀里,大约十七八岁,赤裸双脚,衣衫凌乱,伸出胳膊围住他脖子。“那是谁”维克塔利昂问周围的人。

“伯爵的私生女。”何索再度笑道,“攸伦夺取城堡之前,她得在桌边服侍其他人,然后跟仆人一起吃饭。”

攸伦用蓝嘴唇亲吻她的喉咙,女孩咯咯地笑,然后在他耳边低语。他又微笑着吻她的喉咙。她白皙的肌肤上覆满红印,是被他亲过的地方,那些印记在她脖子和肩膀上连成一条玫瑰色的项链。她又凑着他耳朵轻声说了什么,这次鸦眼放声大笑,并把酒杯往桌上重重地一敲,要求大家安静。“尊敬的女士们,”他大声朝贵族女仆们说,“法莉亚为你们精致的裙服担心。她不想让它们沾上油污、酒水或肮脏的手指印,因为我答应过她,宴会过后,她可以从你们的衣柜里随意挑选衣服。所以,你们最好全脱光。”

大厅里爆发出一阵哄笑,赫威特伯爵的脸涨得通红,维克塔利昂觉得他的脑袋都快炸开了。女人们别无选择,只能服从。最年幼的女孩哭了一小会儿,但她母亲安慰她,帮她解开背后的丝带。之后,她们继续服侍,捧着满满的酒壶,沿桌边走来走去,往一个个空杯子里倒,只不过现在光着身子。

他像从前羞辱我一样羞辱赫威特,铁舰队司令心想,他记起自己揍妻子时,她如何哭泣。他知道盾牌列岛的人跟铁群岛一样,常常互相通婚,这些赤裸的女仆中很可能有塔尔勃特西瑞的妻子。杀敌人是一回事,侮辱他则是另一回事。维克塔利昂捏起拳头,手上的伤口渗出血来,浸透绷带。

高台上,攸伦推开那婆娘,爬上桌子。船长们一边敲打酒杯,一边以脚跺地。“攸伦”他们高喊,“攸伦攸伦攸伦”这仿佛选王会的重演。

“我保证给你们维斯特洛,”喧哗渐渐平息之后,鸦眼说,“这是你们尝到的第一口,只不过一小口但已足够让我们尽情飨宴”沿墙排列的火炬光芒四射,犹如他的神情:蓝嘴唇,蓝眼睛,一切的一切。“海怪抓着猎物就决不松手。这些岛屿曾是我们的地盘,现在又回到我们手中但我需要坚强有力的人来守住它们。起立,赫拉斯哈尔洛爵士,灰盾岛头领。”“骑士”站起来,一只手搭在夜临剑的月长石圆头上。“起立,不苟言笑的阿德利克,南盾岛头领。”阿德利克推开他的女人,猛地站起来,仿佛一座山从海底升起。“起立,马伦沃马克,绿盾岛头领。”一个还没长胡子的十六岁男孩犹豫不决地站起来,沃马克头领好像兔子头领。“起立,理发师纽特,橡盾岛头领。”

纽特眼神警惕,仿佛害怕那是一个残酷的玩笑,而自己成了笑柄。“头领”他沙哑地说。

维克塔利昂以为鸦眼会将领主身份赐予自己的走狗:“石手”、“红桨手”或“左手”卢卡斯考德。国王必须慷慨,他告诉自己,但另一个声音在轻声低语,攸伦的礼物中必然带有毒药。他想了想,便瞧得清清楚楚。“骑士”是读书人选中的继承人,“不苟言笑的”阿德利克为邓斯坦卓鼓的左膀右臂,沃马克虽羽翼未丰,但从母亲那儿继承了“黑心”赫伦的血统。而“理发师”

维克塔利昂抓住纽特的前臂:“快拒绝”

纽特看着他,当他疯了一样。“快拒绝拒绝土地和领主身份你会让我当领主吗”他胳膊一甩,站起身来,沐浴在欢呼声中。

他把我的人也偷走了,维克塔利昂心想。

攸伦国王招呼赫威特夫人再添一杯酒,并将酒杯高举过头。“船长们,头领们,举起你们的杯子,向盾牌列岛的新领主致意”维克塔利昂跟其他人一起喝下去。从敌人那里得来的酒最为甜美。这话是父亲或哥哥巴隆告诉他的。有朝一日,有朝一日我定要喝尽你的酒,鸦眼,并夺走你珍爱的一切。但攸伦有什么珍爱的东西呢

“明天我们再次起航,”国王下令,“把水桶注满泉水,带上每一袋谷物、每一桶牛肉、尽可能多的绵羊和山羊。伤员中摇得动桨的就去划船。其余人留在此处,帮助新领主守卫岛屿。托沃德和红桨手很快会满载更多补给品回来。我们向东方航行,出发时甲板上挤满臭烘烘的猪和鸡,回来时将带着巨龙。”

“几时回来”那是罗德利克头领的声音,“我们几时回来,陛下一年三年五年你的龙远在世界彼端,然而秋天已经来临。”读书人走向前去,发出危险的警告。“战舰守卫着雷德温海峡,多恩海岸干燥荒芜,沿途四百里格布满漩流、悬崖和暗礁,几乎没有一处可供安全停靠。再过去是石阶列岛,那儿不仅风暴频仍,还是诸多里斯海盗和密尔海盗的巢穴所在。一千艘船出航远征,也许能有三百艘抵达狭海对岸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里斯不会开门欢迎,瓦兰提斯也不会,你上哪儿去找淡水和食物第一场风暴就会将我们吹得七零八落,吹散于半个世界当中。”

一丝微笑浮现在攸伦的蓝嘴唇上。“我就是风暴,大人,我是天字第一号大风暴。我率宁静号经历过更长的旅程,而且比这危险得多。你忘了吗我曾经航行至烟海,去过瓦雷利亚。”

在场每个人都知道,末日浩劫仍然笼罩着瓦雷利亚,那儿的海水沸腾冒烟,陆地被恶魔占据。据说无论哪个水手,只消瞥见耸立于波涛上方、熊熊燃烧的瓦雷利亚山脉,就注定不得好死。然而鸦眼去过那里,又回来了。

“是吗”读书人轻声问。

攸伦蓝唇上的笑容消失了。“读书人,”他在一片沉寂中说,“你还是扎进书堆比较明智。”

维克塔利昂察觉到大厅里不安的气氛,于是站起身来。“哥哥,”他洪亮地说,“你没回答哈尔洛的问题。”

攸伦耸耸肩:“最近,奴隶的价格大涨,我们把奴隶卖给里斯人和瓦兰提斯人,外加从这儿夺来的战利品,就有足够的钱购买补给。”

“我们现在成了奴隶贩子”读书人问,“为什么为了没人见过的龙我们要去追逐水手醉酒后的幻想,直至世界尽头”

他的责问引起一片低声赞同。“奴隶湾太远了。”“跛子”拉弗喊。“而且离瓦雷利亚太近。”科伦汉博利大叫。“强健者”弗拉莱格则说:“高庭比较近。要我说,还是去那儿找龙吧。找金龙”艾文夏普赞同:“曼德河近在眼前,为什么要航行整个世界”红拉弗斯通浩斯一跃而起:“旧镇有的是钱,青亭岛更是尤有过之,趁雷德温的舰队离开时,我们伸手便能摘取维斯特洛最成熟的果子。”

“果子”国王的眼睛现在看上去更接近黑色,而不是蓝色,“站在整片果树林前,胆小鬼才会只偷一颗果子。”

“我们要青亭岛。”红拉弗说,其他人跟着一起叫嚷。鸦眼任由呼喊声朝他涌来,然后跳下桌子,抓住那婆娘的胳膊,拽着她离开大厅。

逃了,像狗一样逃了。攸伦对海石之位的掌控突然变得不像刚才那么牢固。他们不愿随他去奴隶湾。也许他们不像我担心的那样,是一群走狗和傻瓜。维克塔利昂如此欣慰,以至于又多喝了几杯。这回他跟“理发师”干杯,表示对对手的领主身份并不忌恨,即便那是从攸伦手中得来的。

屋外的太阳已经落下,黑暗聚集在城墙之外,但室内燃烧的火炬闪烁着橙红光芒,散发出烟雾,聚集在房椽底下,仿佛一片灰云。醉酒的人们开始耍手指舞。“左手”卢卡斯考德决定要干赫威特伯爵的一个女儿,便将她按到桌上,而她的姐妹们尖叫哭泣。

维克塔利昂感觉有人拍了拍他肩膀。攸伦的一个混血儿子站在他身后,那是个十岁男孩,蓬松的卷发,泥浆色皮肤。“我父亲有话跟你讲。”

维克塔利昂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身材魁梧,酒量很大,但即便如此,今天也喝得太多了。我亲手把她打死,他心想,不过鸦眼进入她的时候已经杀了她。我别无选择。他随私生子离开大厅,走上一道蜿蜒的石阶梯,随着攀爬,强暴和欢闹的声音逐渐减弱,直到最后,只剩下靴子轻轻摩擦石头的回响。

鸦眼跟那私生女霸占了赫威特伯爵的卧室。女孩赤裸身子,摊开手脚躺在床上,轻声打鼾。攸伦站在窗边,正用一只银杯喝酒,除了从布莱克泰斯那儿夺来的貂皮披风和自己的红皮革眼罩外,他什么也没穿。“我小时候梦见自己会飞,”他开口道,“醒来后却不能飞至少学士这么说。假如他说谎呢”

虽然屋里满是红酒、鲜血和性爱的味道,但透过敞开的窗户,维克塔利昂能闻到海洋的气息。冰冷咸涩的空气有助于他恢复清醒。“你什么意思”

攸伦将脸转向他,深蓝色嘴唇向上翘起,折出半个微笑。“或许我们能飞。我们都能飞。不跳下高塔,又怎会知道呢”一阵风穿过窗户,掀起貂皮披风,他赤裸的身子让人厌恶。“没人清楚自己的能力,除非他坠落下去。”

“窗口就在这儿,你跳吧。”维克塔利昂没耐心听他废话,受伤的手正越来越痛。“你究竟想要什么”

“全世界。”火光在攸伦眼里闪烁。他那只微笑的眼睛。“你要不要喝杯赫威特伯爵的葡萄酒从敌人那里得来的酒最为甜美。”

“不要,”维克塔利昂将视线移开,“盖好你自己。”

攸伦坐下来,拉拉披风,盖住私处。“我忘了他们是如此渺小而吵闹的民族,我的铁民。我将把龙带给他们,他们却嚷着要葡萄。”

“葡萄很真实,你可以大口大口地吃。它们不仅汁液甘甜,而且是红酒的原料。龙能做什么”

“制造悲哀。”鸦眼从银杯里呷了一口,“我曾握着一枚龙蛋,弟弟。有个密尔巫师向我保证,只要给他一年时间,再支付许多黄金,他便能使它孵化。后来,当我对他的借口感到厌烦时,我宰了他。他眼看着自己的肠子从指间滑出,辩解道,还没到一年呢。”攸伦哈哈大笑。“你知道,克莱贡死了。”

“谁”

“吹我的龙之号角那个人。学士解剖了他,发现他的肺烧得像焦炭。”

维克塔利昂打个冷战:“给我看看那枚龙蛋。”

“我心情不好时把它扔进了海里。”攸伦耸耸肩,“读书人说得没错。这次航行路途遥远,大舰队无法聚集行动。很多船不仅行不了那么远,而且经受不住途中的危险。我们最好的舰船和船员才有希望航行至奴隶湾,并从那边返回。我指铁舰队。”

铁舰队是我的,维克塔利昂心想。他什么也没说。

鸦眼把两个杯子都倒满奇怪的黑酒,黏糊糊的酒液,犹如蜂蜜。“跟我喝一杯,弟弟,尝尝滋味。”他将其中一杯递给维克塔利昂。

铁船长拿过攸伦没给他的那杯,怀疑地嗅嗅。从近处看,它更像蓝色,而非黑色,黏稠油腻,有股腐肉的味道。他试了一小口,立即吐出来。“恶心的东西。你想毒死我吗”

“我想打开你的眼界。”攸伦从自己杯子里喝了一大口,露出笑容。“这是夜影之水,男巫的美酒。我俘虏了一艘魁尔斯的三桅帆船,发现一桶这种东西,还有丁香、肉桂,四十匹绿丝绸及四名男巫。他们讲了一个有趣的故事。其中一个胆敢威胁我,于是我杀了他,然后把他喂给其他三人吃。起初,他们拒绝吃朋友的肉,但等饿到一定程度,便改变主意了。毕竟,人都是肉做的。”

巴隆是个疯子,伊伦也是,而攸伦比他们两个更疯狂。维克塔利昂转身欲走,鸦眼叫道:“国王必须要有王后来给他生育子嗣。弟弟,我需要你。你愿不愿去奴隶湾,把我的爱人带回来”

我也有过一个爱人。维克塔利昂双手成拳,一滴血“啪”的一声滴落到地上。我要把你打得鲜血淋漓,丢去喂螃蟹,跟她一样。“你有很多儿子。”他告诉哥哥。

“一帮混血杂种,妓女和哭哭啼啼的婊子所生。”

“他们出自你的身体。”

“我夜壶里的屎也是。他们没一个配坐上海石之位,更不用说铁王座了。不,为生出合适的继承人,我需要一位与众不同的女人。当海怪与巨龙联姻时,全世界都要屏住呼吸。”

“什么龙”维克塔利昂皱眉问道。

“最后的巨龙。他们说她是世上最美丽的女人,银金色头发,眼睛仿佛紫晶你无须质疑我的话,弟弟,去奴隶湾亲眼见识她的美貌吧,然后把她带回来给我。”

“我凭什么要去”维克塔利昂质问。

“为了爱。为了职责。为了你的国王的命令。”攸伦咯咯窃笑,“也为了海石之位。一旦我获得铁王座,它就是你的了,你将继我之后坐上海石之位,正如我继巴隆之后一样有朝一日,你的嫡子也将坐上它。”

我的嫡子。要有嫡子,先得有妻子,而维克塔利昂无幸娶妻。攸伦的礼物中必然带有毒药,他提醒自己,不过

“你自己挑,弟弟,像奴工一样活着,还是以国王的身份死去。你敢不敢飞除非跳下去,否则永远不会知道。”攸伦微笑的眼睛里闪烁着嘲弄,“或许我对你要求太高了航行至瓦雷利亚永远是件可怕的事。”

“去你的,若有必要,我可以带领铁舰队航向地狱。”维克塔利昂松开手,掌心满是鲜血,“我会去奴隶湾,是的,我会找到这个龙女,并带她回来。”但并非为你。你夺走我的妻子,我也要夺走你的。世上最美丽的女人,给我自己。oshow7,,;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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