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被拒的求婚者(1 / 2)

将近鬼时,盖里斯丁瓦特爵士才返回金字塔,回报在弥林一家下等酒窖里找到了扁豆、书本和老骨头比尔,他们喝着黄葡萄酒,观赏赤身裸体的奴隶用双手和锉尖的牙互相拼个你死我活。

“扁豆抽出匕首,说要打赌看逃兵肚子里是否装满黄泥浆。”盖里斯爵士陈述,“我抛给他一枚金龙,问黄金行么。他咬了金币,问我想买什么。等我告诉他,他立马收起刀子,问我喝多了还是疯了。”

“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只要把口信送到。”昆廷说。

“他会的。我敢打赌,你们也能很快会面,这样褴衣亲王才好让梅里丝用洋葱炒你的肝。我们应当听从赛尔弥的劝告。无畏的巴利斯坦建议脚底抹油,聪明人就得系紧靴子。最好趁港口还开放找艘去瓦兰提斯的船。”

听到船阿奇巴德爵士脸都绿了。“别坐船,我宁愿单脚跳回瓦兰提斯。”

瓦兰提斯,昆廷想着,然后里斯,然后回家。回到,两手空空。三名勇士为何牺牲

他的确想再见到绿血河,想再拜访阳戟城和流水花园,想再呼吸伊伦伍德山间清新凉爽的空气,而非奴隶湾闷热、潮湿、肮脏的毒气。昆廷知道父亲不会出言责备,但眼里会泛起失望。姐姐会轻视他。沙蛇们将用刀锋般的笑容嘲弄他。而伊伦伍德伯爵他的养父派儿子来保护他

“我不强留人,”昆廷告诉朋友们,“我父亲把任务交给了我,而不是你们。回家请自便,如果那是你们的心愿。反正我留下。”

大人物耸耸肩。“小丁和我也留下。”

次日晚上,丹佐德汉来到昆廷王子的房间,商议会谈细节。“他明天在香料市场与你会面。找一扇画紫莲花的门,敲两下,口令自由。”

“好的,”昆廷说,“阿奇和盖里斯跟我一起去。他也可以带两人,不能再多。”

“照王子的吩咐。”丹佐言辞礼貌,但语气不善,这位诗人战士眼带嘲弄,“日落时分,注意别被跟踪。”

多恩人日落前一小时就离开了大金字塔,以防走错路或找不到紫莲花。昆廷和盖里斯都扣好剑带,大人物则将战锤背在宽阔的背上。

“悬崖勒马为时不晚。”沿一条臭烘烘的小巷走向旧香料市场时,盖里斯说。空气中充满尿骚味,耳旁传来运尸车的铁框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老骨头比尔说美女梅里丝能把人折磨得整整一个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们骗了他们,小昆。我们搭他们的船来奴隶湾,又临阵投奔暴鸦团。”

“我们是奉命行事。”

“可褴衣亲王没叫我们来真的。”大人物指出,“那些小子欧森爵士、稻草迪克、亨格福德、林地的威尔等等因为我们的关系还关在地牢里。老亲王肯定不高兴。”

“他是不高兴,”昆廷王子说,“但他喜欢金子。”

盖里斯笑了。“可惜我们没有金子。你觉得和平协议能坚持几天,小昆城里一半的人把屠龙者当英雄,另一半人则唾弃他的名字。”

“哈拉籽。”大人物说。

昆廷皱眉。“他叫哈格兹。”

“西茨达拉、西姆祖玛、西格那格,有啥关系我都管他们叫哈拉籽。他也不是屠龙英雄,只不过把屁股烤得焦黑松脆。”

“他很勇敢。”我有胆量只凭一根长矛挑战那怪物吗

“你是说,他死得蛮爽快吧。”

“他死得鬼哭狼嚎。”阿奇道。

盖里斯一只手搭在昆廷肩上。“即便女王回来,她也已嫁为人妇。”

“我给哈拉籽国王轻轻一锤,问题就解决了。”大人物提议。

“西茨达拉,”昆廷说,“他叫西茨达拉。”

“被我的战锤吻过后,谁还在意他的名字。”阿奇说。

他们不明白。朋友们不明白此行的真正目的。这条路经过她,而不会在此止步。丹妮莉丝是途径,并非目标本身。“龙有三个头,她对我说过,我的婚姻并非你所有希望的终结,她说,我知道你来此的原因。为了血与火。你们知道,我有坦格利安血统,这可追溯到”

“去你的血统。”盖里斯说,“除了好不好喝,龙才不管你流着什么血。你不可能靠上历史课来驯服它们。它们是怪物,不是学士。小昆,你真想这么做”

“我必须这么做。为了多恩,为了父亲,为了克莱图斯、小威和凯德里师傅。”

“他们死了,”盖里斯说,“死人不在乎。”

“他们死了,”昆廷点头,“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带我到这里,迎娶龙女王。克莱图斯说,这是一场大冒险。恶魔之路和风暴汪洋,旅程的终点有世上最美丽的女人。这将是一个讲给孙子们听的传奇故事。但克莱图斯不会有子孙,除非他在他喜欢的酒馆侍女肚里种下了私生子。小威也永远无法拥有自己的婚礼。他们不能死得毫无意义。”

盖里斯指着一具倚在砖墙上的尸体,尸体围了一团闪亮的绿苍蝇。“他死得有意义”

昆廷厌恶地看着尸体。“他死于瘟疫,离他远点。”苍白母马已踏入城市,难怪街上格外冷清。“无垢者会把他装进尸车。”

“毫无疑问,可我问的不是这个。人活着才有意义,死了什么都没了。我也爱小威和克莱图斯,但他们无法起死回生。这是个错误,小昆,佣兵不值得信任。”

“他们也是人。他们想要金子、荣耀和权力。我信任这些。”这些,以及我的使命。我是多恩王子,流着真龙血脉。

他们找到紫莲花时,太阳已沉到城墙背后。紫莲花画在一间低矮的砖砌小屋摇摇欲坠的木门上,这间小屋及其左右一排相似的建筑全笼罩在宏伟的黄绿色雷哈达金字塔的阴影下。昆廷依约敲了两下门,门内传出一声粗鲁的应答,用奴隶湾特有的混血语言丑陋地混合了古吉斯卡利语和高等瓦雷利亚语吼着含糊不清的话。王子用同样的语言应道:“自由。”

门开了。谨慎起见,盖里斯第一个进屋,昆廷紧随,大人物殿后。屋内弥漫的蓝烟散发出甜腻香气,但无法完全遮掩小便、酸葡萄酒和腐肉的恶臭。屋内空间比外面看要大很多,且左右与毗邻的小屋连通,一排十几个小屋连成一个长厅。

此时房间还不到半满。一些客人用无聊、敌视抑或好奇的目光盯着多恩人,剩下的聚在远端的坑边。两名裸男手持小刀在坑里决斗,观众阵阵喝彩。

昆廷没发现要找的人。一扇毫不起眼的门倏然开启,冒出一位老妇人,干瘦的身躯包裹在缀黄金小头骨流苏的深红色托卡长袍里。她的皮肤白得像马奶,头发十分稀疏,以至于能看到头皮。“多恩人。”她说,“我是扎哈娜。紫莲花。从这儿下去,见他们。”她扶着门,示意进去。

门后是一段陡峭曲折的木梯。这次大人物一马当先,盖里斯殿后,将王子护在中间。通向地下室。向下的阶梯很长,里面太暗,昆廷全神贯注才没滑倒。快到头时,阿奇巴德爵士抽出匕首。

他们来到一间有上面酒馆三倍大的砖砌地下室。昆廷举目所见,墙边均靠满巨大木桶。门内侧的钩子挂了一盏红灯笼,一个翻过来当桌子用的酒桶上放着一支油腻的黑蜡烛这些是室内仅有的光源。

屠尸手卡戈沿酒桶踱步,黑色的亚拉克弯刀挂在腰间。美女梅里丝手捧十字弓,冷漠死寂的双眼像两块灰石头。丹佐德汉待多恩人进来后便闩上门,随后双手抱胸,堵住门口。

他多带了一个,昆廷心想。

褴衣亲王坐在桌旁,喝着一杯葡萄酒,黄烛映衬下,银灰的头发几乎是金色,却也使他双眼下的眼袋像两个挂包。他身披棕羊毛旅行斗篷,银色锁甲在斗篷下反射微光。这意味着无视约定,还是单纯的谨慎活到这把年纪的佣兵必定谨小慎微。昆廷来到桌前:“大人,没穿披风的您真是大变样。”

gu903();“那件破烂”潘托斯人耸耸肩,“可怜的破烂好在能让敌人望而生畏,战场上,我那件迎风起舞的破烂比旗帜更能鼓舞士气。当然,若我想隐姓埋名,就得脱掉它,换上不大显眼的斗篷。”他朝对面的长椅挥挥手。“坐。我知道你是王子。早知道该多好。喝点什么扎哈娜也有吃的。虽然她的面包不新鲜,肉汤恶劣得难以形容,油腻又齁咸,漂的一两块肉,她说是狗肉,我估计是老鼠肉。不过这吃不死你,我发现,越诱人的食物才越要小心。下毒者通常选择最精致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