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洲看着苏少眠这幅呆呆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玄衣男子垂着眼睛低声笑了笑,眉眼温柔矜贵。

少眠别多想了,别担心,我真的不在意。沈澜洲笑着上前牵过苏少眠的手,我不在意,少眠不在意,便好了。

沈澜洲笑,伸手将苏少眠细嫩的手抓在手心细细摩挲,语气里满是笃定。

沈澜洲却没有注意到,当他抓住苏少眠手的刹那,苏少眠的手分明僵了片刻。

苏少眠垂眼看着沈澜洲纤长漂亮的手指,脑中却控制不住地想到了些别的画面。

他的十指在那一刻控制不住地一僵,然后近乎神经质地缩了缩。

只是很快苏少眠就强硬地控制住了自己,用尽浑身的力气让自己的手指柔软了下来。

两厢变化间的时间太短。

当时的沈澜洲显然没有注意到。

沈澜洲为何会这样生性骄傲、不可一世?

大约是因为他真的是年少成名,从来他想要的一切,从没有他得不到的。

也许也正因为如此,才会给众人一种他生性凉薄的感觉吧。

这样的人也许只会当有一日出现一样自己无论怎样努力、也得不到的东西的时候,才会剥落了这层不可一世的外衣吧。

爱情向来最是伤人。

第84章古代武侠1.23

凤城里最近热闹。

各地的武林人士突然都涌入了凤城,往日就热络的城池,近期更是人满为患。

随意在街上走着,一路就能擦肩而过不少武林知名人士。

崆峒派的掌门、剑墟派的长老、甚至是数年前就已经隐居山林的前辈高人,近期都突然出现在了凤城的角角落落里。

凤城百姓们何时见过这许多武林人士,这些往日里只从话本传闻里听说过的人物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实在是种很新奇的体验。

武林人士们纷纷入驻凤城的同时,城中百姓也显得浮躁得很,街头巷尾都是他们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嗓音交头接耳的声音。

这么多武林人士突然齐聚凤城,自然不会是没有原因的。

这么多门派都知道的原因,自然也不会在民间一点都不流传开来。

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是这次事件的起因。

据说,这次之所以有那么多武林人士聚集凤城,便是因为不久之后武林正道与邪道将会举行一场结盟仪式,仪式的地点就选在这凤城里。

说是结盟仪式,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将会是一场正道与邪道势力上的角逐。

赢的那一方,将会在日后的势力划分上占有绝对优势,输的那一方,则将会失去自己的大半势力范围。

这样的事情,在近百年间的武林里都可以称得上是一件大事。

各方的势力都明白其中的厉害,因此才都不约而同地齐聚到了此处,那些往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武林泰斗,也都自觉前来,为己方派系助阵。

但不管正邪两道这次分别来了多少人,这场名为结盟、实为谈判的仪式里的最主要嘉宾,一直只有两位。

正道魁首叶呈,和邪道魁首沈澜洲。

他们身为如今武林中两位武功至高的存在,他们的态度和行为,才是真正能左右这场仪式结局的。

所谓正邪两道的较量,归根到底,都会落脚在他们两位的博弈上。

不光是百姓,连武林人士都在彼此交谈、小心猜测着,叶呈和沈澜洲两位到时候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来赢得这场对决。

所有人都很是激动。

而当众人猜测纷纷的时候,身为猜测中心的魔教教主沈澜洲,此时却正窝在凤城主城区的一处药房时。

不管武林如何,普通百姓们日子却还是要照过的,吃穿住行、生老病死,一样都不会停下。

今日的药房仍旧人满为患。

苏少眠义诊的地方就在药房的后院,他医术高、人又温和,几日下来已积攒了不少老病人,许多人有个什么头疼脑热、亦或者疑难杂症的,都乐意来找他看病。

义诊的座位前排满了人,与往常一样。

不一样的是,这两日来义诊的苏少眠身边,一直多摆了个位置,位置上坐着一位穿着玄色华服的男子。

来义诊的百姓们好奇,便总是在来看病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探头探脑地打量。

玄衣男子也不恼,总是笑眯眯地大大方方地与他们回视。

这个新来的玄衣男子看着比苏小神医年纪要大上一些,不过同样很年轻,长了一双顾盼之间风流自生的眼睛,带笑看人的时候不管对谁都像是在调情,每日不知有多少妙龄女子拜倒在玄衣男子的这一双眼睛底下,被他看得两颊通红、小鹿乱撞。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药房里新来了为俊俏小哥的流言不知怎的就流传了出去,这两日来药房里找苏少眠看病的人数明显比前几日多了不少。

苏少眠刚替一位说昨晚没睡好、近期失眠得厉害的少女把完了脉,刚想开口嘱咐几句,一抬眼,却见少女身后还排着数位年岁相当的妙龄女子。

这些女子所述疾病不尽相同,观其面向却是如出一辙的满面红光、双眸含情,这含羞带燥的劲,知道的明白这里是替人看病的药房,不知道的怕是得以为这里是替人牵姻缘的月老祠!

苏少眠看了一眼眼前队伍里排着的不少少女,又看了一眼身边正笑着把玩着折扇的沈澜洲。

习武之人本就身手敏捷,更遑论沈澜洲练就的本就是一双手掌间的功夫,他的手指更是灵活异常。竹制的折扇在他白玉般的手指间翻飞轮转,直像是花间飞舞的蝴蝶,看得人眼花缭乱。

苏少眠听了一耳朵队伍里少女对沈澜洲这一手转扇子本领的恭维,本就不是很好的心情不知为何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苏少眠忍了片刻,终究还是没忍住。

白衣的医者将桌上脉枕重重往前一推,扭过身来看向沈澜洲,道:沈教主,能不能麻烦你不要待在这里影响我行医?沈教主日理万机,难道这几日都没有什么要务要处理的吗?

苏少眠这话说得语气有些冷。

沈澜洲听了一愣:沈某可是还受着伤,少眠这是在赶一个伤患去工作?

再说了近期教中能有什么事需要我处理,少眠突然这样说沈澜洲说着转了转手中的折扇,动作间行云流水,笑着道,可是突然不开心了?

苏少眠听得周围一片因方才沈澜洲潇洒动作而带起的娇声称赞,心中的不爽利更是明显。

他知晓自己向来说不过沈澜洲,沈澜洲这人巧舌如簧、口吐莲花,短短几句定就能将自己绕进去。

苏少眠心中有气,便索性故意不再理睬沈澜洲。

白衣的男子沉默片刻,面无表情地将桌上脉枕重新放好,又开始替病人诊起了脉,竟是一副权当身旁玄衣男子不存在的模样。

沈澜洲见他这样,却是状似无奈地笑了笑:好啦,少眠,别不开心了。我这不是一个人待在家中无聊嘛,你一天到晚都在这药房里忙,前几日甚至连晚上都要加班加点地替人义诊。我陪着你来这,也好多看看你。

沈澜洲这话说得语气含笑、眉眼含情,他一边说还一边伸手挑起苏少眠身侧一缕黑发在指间把玩。

沈澜洲与苏少眠本就坐得近,这动作一做,更是几许暧昧、几许亲昵。

沈澜洲一手握着折扇,一手捏着苏少眠的墨发把玩,他生得俊美,这动作由他做出来不仅丝毫不显得女气扭捏,反而自带一种风流亲昵。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