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誉道:嗯,这个玩偶阿么也有一个,他的是小猴子,因为他属猴子,而我属老虎。
外面都在传周老爷疼他那个双儿夫郎疼到心坎里,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周誉没再说什么,垂着眼睛把小老虎抱在怀里。其实他本身很早熟,并不喜欢这种孩子气的玩偶,只是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的礼物,意义大不相同。
对了,我在外面远远看见他们还给你请夫子,教你读书。如此看来是真的把你当成了儿子。
是的,不过那个夫子因为打我手板,已经被我阿么辞退了,我爹告诉我说,人食五谷杂粮,身体本性不可违背,人总归是有极限的,可以努力,却不能违背极限。所以夫子不许我休息是不对的。
小男孩呆了呆,你这个爹说话真奇怪,和别人不一样。我知道的都是头悬梁锥刺股,那才是正道。
外面偷听到两个小孩儿秘密的陈慧慧气到不行,愤恨地觉得周誉简直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周家给他这么高贵的身份,他竟然还敢往家里找乞丐。她觉得非常有必要让沈墨过来看一看,这个孩子的真面目。就轻手轻脚走了。
屋内,小男孩忽然笑道:你故意给她看得,想让她去周夫郎哪里告发你?
周誉轻轻抚摸着玩偶的绒毛,淡淡道:她太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放在家里迟早是个祸害,该解决了。
小男孩道:你既然这么有自信周夫郎会选择维护你,为什么不直接和他告状。
有些事情,只有发生了坏的后果才能使人长教训。阿么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心太软,所幸这个教训不大,却会使他疼。
好吧。小男孩耸耸肩膀,明明小了五岁的那个孩子是你,可从前有主意的也是你,要不是你,我到现在还不能给我娘出气,接下来我打算
周夫郎陈慧慧气喘吁吁地跑进铺子里,气没喘匀就道:你快去后院看看吧,我听见周誉在屋里哭呢!
什么?沈墨惊得失手摔了算盘,也没注意到陈慧慧一个婢女竟然直呼主家少爷姓名。
周誉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沈墨最清楚,便是天塌了砸断肋骨也不会掉一滴眼泪,怎会好端端的哭,这是遇到什么大事了。
他慌慌张张跑进周誉的卧房,门也没敲,就闯进去。
小誉,你怎么了沈墨一句话没问完,就看见屋里两个相谈甚欢的孩子惊吓了一跳。
那个脏兮兮的小孩子更是失手打翻了果盘,手脚无措地站在一旁,像是想要逃走,又吓到不敢。
周誉问道:阿么,怎么了?
沈墨转头看向陈慧慧,见她正耀武扬威地瞪着周誉。
没什么,就是听说家里来了你的小客人,我想留顿便饭,怕晚了,孩子走掉了,所以跑来得急了,吓到你们了,是我太失礼了。沈墨道。
没有的,阿么。周誉指了指小男孩也不隐瞒,阿么,他叫周常喜,是镇上一个叫做周达老爷的嫡子,我跟着郑六给他家做过短工,那时候认识的他。
周达?
沈墨闪了闪神,总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快到抓不住。
难得你有一位朋友,晚上别走了,一定要留下吃饭。小翠,给孩子们再端来些水果糕点。对了,上次小誉说好吃的糖果也端来一盘。又嘱咐道:你们两个别贪嘴吃太多,小心一会儿吃不下饭。
知道了,阿么。
谢谢周夫郎。
真乖。沈墨退出屋子,走出很远才站下。陈慧慧,你来我铺子里时间不短,已经有三个月了吧,我自问一直待你不薄,那么现在只想问你一句,你为何要这么做?
陈慧慧咬着嘴唇道:我不明白周夫郎的意思。
陈慧慧,我因为从小受过许多磋磨,所以不想别人再步我的苦路,能帮一把,就能使一个人改变一生便总觉得举手之劳的事,要帮的。但我并不是傻子,陈夫子之前一直对小誉恭敬有加,不敢怠慢,却突然变了个态度似得,竟然因为小誉想要休息而打他手板,这件事明明在他刚来的时候我就和他说过,他也同意的。怎会好端端的突然又拿这个罚人,如今想来应该是你和他说了些我不知道的东西致使的。还有就是今天这事,你说小誉哭,应该只是为引我来看这出戏吧。你之前听过我和老爷说过周达,知道家里的香肠铺子是买他家的,大概还有些渊源,所以引我来看,就是不能怎么小誉,至少让我心里多少对他有些提防,这样你就有机可乘了。
陈慧慧认识那个小男孩是周达的嫡子是因为周达曾经也在镇上风光过一段日子,小男孩也摆过少爷的谱,她是镇上的人家,父亲曾在周达家里做过工。
这些都只是周夫郎你的猜测。
沈墨突然笑了,无所谓,陈慧慧你似乎忘了一点,你是我家死契的奴婢,就是我处死了你,随便寻个由头都没人会在意的。但到底我做不出随随便便要人性命的事,只是家里却留不得你了,染布坊那边缺少染布女工,你去那边吧。
陈慧慧因为自允镇上姑娘,虽然家里穷到揭不开锅,骨子里却有种瞧不起乡下人的傲气。这大概也是她知道沈墨是村子出来的夫郎,才敢对周景生出妄想的一种原因。如今沈墨直接把她赶到农村让她去染布坊做工,这简直比把她卖了还让她不甘心。她不愿意到乡下,然后随随便便嫁个泥腿子,还不如配了小厮,好歹还是镇上人。
我不,你没有权利处置我,我是老爷买回来的,你没有权利
是吗?沈墨冷笑声走了,不一会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两个汉子堵住陈慧慧的嘴,把她塞进一辆骡车里,连拖带拽地弄走了。
第63章沈霖有喜了
一进家门便觉得今日家里气氛沉闷,周景心有困惑,问道:小墨,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沈墨郁郁道:是陈慧慧,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当初明明只是好心出手帮她一把,咱们俩对她已是仁至义尽,从不曾苛待她半分,但不知为何,她竟对小誉一个小孩子心有嫌隙,刻意为难。如今我细细想来,那个夫子怎会好端端对小誉换了一副面孔,想来应该是受了她挑拨。
周景叹口气,不知道你可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讲的是一条蛇冰天雪地之中被冻僵,被一路过心善的农夫救起藏于衣内,那蛇醒来后,一口咬在农夫胸口。有些人大抵天生便是蛇,我们看不穿人皮下的蛇心,只能自己多加小心。
沈墨点头道:这事说来也怪我自己乱好心,却连累了小誉替我受罪,好在没被她搅出大乱,否则我便成了罪人了。
周景揉揉沈墨柔软的发丝,安慰道:不会的,以后多加小心就是。
对了,小誉他认识周达的那个嫡子,两人之前似乎就很相熟,现在他在小誉房内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陈慧慧影响,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gu903();周景笑道:你才觉得,咱们这个儿子可不简单,不过,绝不会是蛇,也许是头小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