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2)

十五岁之后,老夫人就叫她平日里在衫裙下多穿一件裹胸,藏藏不必与人展示的过人之处。

如不是脱这一次,路云真都不知道她胸脯如此饱满腰肢如此细瘦,皮相上简直无可挑剔,难怪敢存勾引主子的野心。

路云真和小冬互看了眼,到底是年纪还小,二人见柳砚莺都按照说的做了,一时有些犹豫,于心不忍起来。

最终还是路云真咬咬牙心一横,抓起那破裙子塞给小冬:“你还不快去?”

小冬赶忙跑了。

柳砚莺怔了怔,不明白为何要急着把她的衣服拿走:“四小姐——”

路云真退出去,一边关门一边道:“你在里面等着,我让小冬跑一趟。”

“是…”柳砚莺已升起些古怪预感,可只得抱着胳膊坐在屋里。

约莫两刻钟后,柳砚莺算算路程觉得小冬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她等得发慌,走到门边问:“四小姐,小冬可回来了?”

门外鸦雀无声。

“四小姐?”

柳砚莺心跳如雷,推开一小条门缝往外一看,院子里哪还有人,连适才路云真喝茶的台面都被打扫得一干二净,仿佛这里从来都没人来过。

院外传来脚步,柳砚莺长舒口气以为是路云真回来了,刚要将门打开,就见一只男人的皂靴迈进了前院。

路承业大踏步走进院里,放声问:“元礼,我听见你的声音了,你躲在这里对不对?”

柳砚莺本就没穿什么,此刻更是冻彻心扉浑身一凉。

她退回门边迟迟没有将门缝关上,不敢发出丁点响动。听得出路承业在和路元礼捉迷藏,只是不知为何找到了后山小筑,还正一间间屋子搜索过来。

联想路云真那些反常之举,柳砚莺似乎明白了。

她敢打包票,一旦自己被路承业发现,路云真过不了多久就会从门外走来,把这件事当成一个因她疏忽所造成的失误。

世子才不会怪罪她,没准还要谢谢她。

等事情传扬开去,只有柳砚莺一个人会因此葬送后半生,重蹈覆辙,成为他人眼中未来的世子媵妾。

如果这是在上辈子,柳砚莺对路云真千恩万谢。

但她如今牙根痒得只想咬下路云真一块肉。

听着外间的脚步,她眼神飞快搜索起屋内陈设。好在路云真办事不够细心,给她留了一线生机——

柳砚莺小心翼翼将桌上茶盘端开,掀起桌布往身上裹,桌布丑是丑了些,深褐色的底绣着暗红的鸾鸟和杂七杂八奇奇怪怪的暗纹,铺在桌上正好,穿在身上像是寿衣。

她裹起桌布当做襦裙,推开窗户翻了出去。

放眼望去树木林立,根本无处藏身。

手足无措之际,柳砚莺灵光一现。

对了,后山佛堂。

作者有话说:

路景延:欢迎光临

第11章

抵达小崇山后,路景延便差人去找吕濛,约他后山佛堂议事。那儿有一间供人休息的禅房,僻静清凉,不会有人打扰。

路景延正好借此机会将自己留在京城一事告诉他,吕濛与庆王府的朱参军是同乡,要想结识庆王,吕濛会是当中重要环节。

只是枯等一刻钟不见人影,路景延曲一条腿席地而坐,瑞麟端来明前龙井他便将人遣退,今日要说的话越少人知道越好。

支起的窗户外边依稀见一细瘦身形,正在树林穿梭,路景延定睛细看认出了来人是柳砚莺,只是她身上穿的什么玩意,花花绿绿长度才到膝盖,露出裙下绛紫的裤子。

柳砚莺跑得气喘吁吁,抬眼见一间佛堂一间禅房,想也不想便钻进了禅房。

她将拉门一开,撞进双冷冰冰宛若寒潭的眸子,登时腿都吓软。喘气连连的唇也闭上,只余一张粉面越涨越红。

路景延?他怎么在这?

被路景延撞见绝不是件好事,如果这是计谋,那这计谋未免太过急功近利,必然适得其反。

果然,路景延与她对视片刻,视若无睹般拾起桌上茶盏喝了口,说道:“柳砚莺,你穿成这样闯进来,是对佛祖不敬。”

他看出她穿的根本不是裙装,而是衣衫不整裹了条织锦方布,充当襦裙。那方布本就不是为蔽体设计的,裹在身上缠不满两圈,一条侧缝看得清里头的湘色小衫和她纤细柔弱的腰肢。

柳砚莺见他目光冷漠在她身上游走,心知这下误会大了,顿时手脚酸软生出前功尽弃之感。

就算对方是个浪荡子,也不能如此直白的投怀送抱啊,何况他是个难得的正经人,本就对她透着些抗拒,这下定然会对她心生厌恶。

路景延眉心的结还是没解开,问:“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

柳砚莺拨浪鼓似的摇头:“三爷您信我,我不知道您也在这。”

“我不在这儿,那你是来见谁的?”

他这话说得仿佛已经一脚迈进她陷阱,纠结着,半陷不陷。柳砚莺惊讶抬眸,眼珠子水光潋滟像是透亮的琥珀。

但他下一句话就给她打回了冰窟窿,“柳砚莺,你这么做实在愚蠢。”

“三爷冤枉!”柳砚莺“噗通”一声跌坐下去,右手拈着左手的袖子,装模作样擦擦眼泪,脑袋里要着火,飞速想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