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路景延自她颈间抬起头来,脖子有些酸,呼吸也稍显急促,他仰头靠上椅背,抽出手来五指在桌面轻轻敲击。
过了会儿,才道:“你还记得我说过前世我死在前线,临死我让我的上峰烹我为食吗?那天我没有告诉你,我的上峰就是庆王。”
柳砚莺怔愣着,似乎懂了,又没有懂得透彻。
前世李璧是和他出生入死的上峰,这跟今生又有何关联?
路景延笑问:“不明白?”
柳砚莺皱眉摇了摇头。
路景延将那日春狩的前因后果说给了她,包括李璧的重生,也不怕她四处宣扬,毕竟这种话说出去要么被当成傻子,要么被当成疯子。
若非他们也是重生而来,打死也不会相信这种事。
柳砚莺瞠目结舌,脑袋一团乱麻,唯有一个念头最最清晰,那就是这辈子再不多管闲事。
她看向路景延胸口,那儿放着她的身契,她没别条路可走了。
柳砚莺冷静下来,闭了闭眼,再睁开显得清明许多,为自己辩解:“是庆王问我想要什么赏赐的。”
路景延应了声,“我知道。”
她见他不算生气,酝酿片刻,软声说道:“我那么害怕,想出府也是情有可原。”
路景延明知故问:“你怕什么?”
“我怕您呀。”
“你蓄意接近我的时候,可不像害怕的样子。”路景延顿了顿,睨她,“还有,你每次要和我耍心眼就会管我叫‘您’。”
柳砚莺脸都快笑僵,“哪儿的话…咱们不提那件事了好吗?”
路景延往椅背一靠,眉梢微扬说道:“可我看到你就不由自主会想起这件事。”
柳砚莺嗫嚅:“那是因为它才过去不久…”
路景延真像在为她出主意一般,“我有个办法,可以让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快点过去。”
“什么办法?”
“你少作点妖,多让我高兴。”
柳砚莺讪笑着两手搭上路景延的肩膀,揉捏两下,“三爷这几天不高兴吗?”
路景延坦然受之,故意道:“本来还是高兴的,但庆王找到我要身契的时候——”
不等他说完,柳砚莺飞快接话:“我明白了,那…您要是高兴了,是不是就能把身契给我?毕…毕竟那也是庆王所托,您说对不对?”
路景延稍显不悦地蹙了蹙眉毛,“现在就跟我提条件,是不是太早?”
现下无非是他怎么说,她就只能怎么做罢了。
柳砚莺扯出个笑容,“那,总得给我点盼头吧。”
路景延问:“你的盼头就是身契?”
不然呢?
她还能在他身上盼点什么?柳砚莺嘻嘻笑着,心里问候路景延八百遍。
“那三爷要是想娶我,我当然是愿意的呀。”
柳砚莺自认是在膈应他,话毕没留意路景延眼光一暗,仿佛真相信了她的鬼话。
她想走,打个哈欠,伸伸懒腰,试了试没能从路景延怀里挣脱,放下胳膊顺势抓住他手掌,在手里比比划划对比二人手的大小,不为别的,纯是为了防止他再摸到不该摸的地方。
烛火照在她的半张脸上,那小片金叶子在她脸侧熠熠生辉闪着金光,其实黄金不太衬她肤色,她肤白,适合宝石,五光十色大小各异的宝石。
路景延突然问她:“你有没有其他颜色的首饰?”
柳砚莺想了想:“三爷说玉?我有个岫玉的镯子。”
“还有呢?”
“嗯…珍珠的耳坠子也有一对,只是那珍珠成色太差,我早就不愿意戴了。”
“就这两样?”
“其他就更差了。”柳砚莺忽地看向他,很在意似的,“金子的不好看吗?”
“好看。”
夜已深了,二人声音都蒙上层喑哑的倦意。
柳砚莺又哄了一阵觉得他快消气,不敢再将话头引回身契,但又实在想知道自己的身契为何会跑到他的手上,只好强行按捺住好奇心,且等安然度过今晚再说。
临走时他没头没尾问了一句:“对了,你为何缠着那个,要替我去从军?”
柳砚莺反应了会儿,想起一开始他那只不老实的手,发觉他说得大约是她的束胸……
脸“腾”的烧红,两手将他往门里一推,合上房门,脚步飞快地离开。
蹑手蹑脚回到屋里,正要感慨劫后余生,柳砚莺忽地想起什么,跑到镜子前边照了照,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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