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 / 2)

二人半推半就走出去,不见三哥倒见大哥。其实路景延和路承业的脸盘、身材还是有些相似的,脸盘都像各自娘亲,线条柔和中带着几分凌厉,身材则都继承了平旸王,身高腿长。

路承业抱着胳膊在车架边上等着,堂堂世子爷何等威风,朝亲妹表妹走过去,阐明来意要送云真回家。

路云真当然满口答应,上了车架见二姐姐也在,登时笑容满面手舞足蹈。

这下哥哥的新府宅还不是热闹非凡?

路云真的笑容消失在宅门打开的一刻。

开门的人是柳砚莺,她礼数周到朝几人见礼,反倒叫路云真更加气愤,弄得像是她家一样!

刘妙儿见柳砚莺,也是错愕,她心思比路云真细腻,又在四方亭察觉了路景延对柳砚莺不寻常的态度,倏地心如刀绞,清楚她能在此处多半是路景延亲自在王妃那里点了头。

路云真问:“你怎么在这?!”

柳砚莺眨眨眼,见门外乌泱泱这一大帮子人,猜也猜得到路承业的来意,“回四小姐的话,我任在三爷府上任管事,昨日就来了,是夫人和老夫人一起商定的。”

路云真气冲冲跑进家门,“我哥哥呢!”

瑞麟闻见火药味,从内院赶出来,夹在路云真和柳砚莺之间迎接。

柳砚莺将他当空气,径直看了看天,“三爷还未下值,但也快了。”

“砚莺。”路承业从门外进来,多的未来得及说,两手先抓住了她胳膊,像是被迫分别的爱侣终于得以相见,但柳砚莺可不是这么想的。

路承业的利用价值早已殆尽,和他走得近了反而惹路景延不愉,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路承业两眼热乎乎的,粘着柳砚莺不放,“你受苦了,是母亲瞒着我,我不知道你被送出来。”

柳砚莺躲都来不及,往后缩着,“世子,您先松开我,有什么话先进来再说。”她朝瑞麟挤眼睛,可惜瑞麟忙着给路云真败火,根本无暇顾及。

路承业上句话还没说完,满怀期待问柳砚莺:“我昨日在醉芳亭见到一女子与你有七分相似,我猜想那就是你,对不对?”

他问得热切,像是急于证明二人间的缘分,哪怕被人阻拦、拆散,将她送出府去,可他们就是能够排除万难在人群重聚。

柳砚莺皱皱眉毛,心说全京城拔尖的酒楼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路承业又时常外出饮酒作乐,会在醉芳亭偶遇是什么稀奇事吗?

路仙柔在旁挽着刘妙儿,一个忙着看戏,一个兀自伤心。

马蹄声“铎铎”靠近,因着路承业在大门口聊表钟情,大家都被迫堵着不动,直到路景延骑马归宅,几双眼睛齐刷刷看过去。

“哥哥!”路云真见到救星似的,“哥哥你可回来了,你怎么能答应母亲将柳砚莺弄到自己府上呢?”碍着路承业在场,她赶忙找补一句,“大哥哥多可怜呀,他才知道柳砚莺在你这儿。”

路景延骑在马上,目光轻易将在场所有人的神情收入眼底,包括柳砚莺那对被路承业攥着的胳膊。

眼睛跟他对上的一刻,柳砚莺不带片刻犹豫地从路承业手里将胳膊扭了出来。路承业怔然,顺她视线留意到了路景延。

以及他手中蒙着黑布的笼子。

路景延下马,将笼子递给上前来的瑞麟,问路承业何时来的,路承业说刚来,“正巧赶上你回府。”

实际来了也有一刻钟了,堵在门口对柳砚莺说这话就是不进去,要是照实说可就太傻了。

路承业问路景延:“你提的笼子关着什么?”

路景延掀起一角黑布,给路承业展示,“是猫。”

大家都凑上来看热闹,黑布掀起,里头那绿油油的一双眼睛恰好和路仙柔对上,将她吓得浑身虚汗,若非隔着笼子,这会儿已经尖叫起来。

柳砚莺见了那猫很是惊喜,凑上去弯下腰来发出“嘬嘬”声逗弄,“是你呀小猫儿,我们又见面了。”

这正是先前那只大闹王府的黑猫,柳砚莺笑看向路景延,“三爷,你不是已将它放归了吗?”

路景延见她果真,扯扯嘴角,和柳砚莺一并伸进手指到笼中逗弄那猫,“一直放在卫所,猜到你喜欢,就带回来了。”

柳砚莺一怔,没料到他旁若无人地这么说。

其余人见他俩见气氛如此不同寻常,也都噤了声,眼珠转向路承业看他反应。路承业脸孔都僵住,哪还有什么反应,愈发坚定了要将柳砚莺接回去的心。

今日厨房有了准备,本来就预备了一桌好菜给路云真,多来四个人也只是多四双筷子,听从柳砚莺的吩咐抬出大圆桌在花厅摆好,进进出出有条不紊。

外间还在喝茶,由瑞麟侍候着,柳砚莺就不凑那个热闹了,她倒是有一肚子牢骚要说,路景延未必允许她讲,只提着猫笼到空屋,关紧门窗喂了猫儿一点水一点饭,先熟悉几天再放养。

花厅那边,路承业许久不见她,几番叫瑞麟去请,他就是来见她的,怎能容忍整顿饭都看不见她身影。

因此柳砚莺端着酒壶上去,先后给路承业和路景延添酒。

路承业心眼也挺多,平日里路云真在女子私塾难得休沐,府里只有路景延和柳砚莺朝夕相处,再想起路景延带猫回府,心里愈发焦躁,不免提醒几句。

但他不至于说得直接,只迂回着问:“砚莺,你从小长在荣春苑,若不是因为我也不会被送到三弟府上,你可怨我?”

柳砚莺低眉顺眼搪塞道:“回世子,不怨,这都是我职责所在。”

一桌人都是清楚他脾性的,路承业也不藏着掖着,“你等我,我会将你接回去,这段时间就先请三弟代劳,对砚莺多加照顾,别让她奔波受累。”

这番话无疑是越界的,刘妙儿和路云真那样未出阁的姑娘听了都面热。

柳砚莺干干笑着,也不知道这“多加照顾”的度是什么,搂着她陪她睡是不是太过周到了?

这时候路景延应个是倒也罢了,可他从拎回那只猫起就不太对劲,竟和路承业搭擂台唱戏,“大哥多虑了,这是我府上内务,不算代劳,何况她照顾得了自己,我也对她还算不错。”

刘妙儿手上银箸一个不稳,敲在碗沿,轻声道了句抱歉。

路景延说话一向密不透风,这番话既像放低身段应承世子,又像提醒他少管闲事,别过问他府上内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