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 / 2)

天无绝人之路,人果然不会一直走霉运!

这晚的柳砚莺对路景延格外殷勤,倒不是出于什么目的,只是单纯的心情好,想到明日就有一大笔钱从天而降,不必再仰路景延鼻息,就叫她好生畅快。

树挪死人挪活,那可是真金白银的五十两,就是真的逃到外边去,不久后边关打仗,这五十两的价值还得翻倍。

届时世子战死,路景延又外出征战,谁还有功夫管她的去留?

“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

路景延见她一进书房就开始傻笑,研墨笑,烹茶笑,按肩也笑,实在被她笑得发毛,就随口问了一句。

柳砚莺反应的快,笑答:“我在笑小黑胖。”她给那猫起名小黑胖,非常贴切,“也不知道它在卫所都吃些什么,怎么能跟吹糖一样胖得这么快。”

见她是为如此小女儿情态的事发笑,路景延弯了弯嘴角,“卫所的军士顿顿有肉,它也顿顿有肉,当然胖得快了。”

她烹的茶香气很醇厚,此时满室茶香,清新舒缓,勾起路景延身上倦意,他拉过她放在自己肩头的手,将人带到身侧,柳砚莺跟着他引导,乖顺地在椅子扶手侧身坐下。

她今天真的很温顺,路景延都有些没有表露的惊喜。

靠近他的那侧腰上一热,是路景延偏头倚靠在她腰间,柳砚莺霎时僵直了身体,却听他沉闷地叫她不要乱动。

“你身上好香。”

“…是吗?”

他话音闷闷的,不带什么情绪,柳砚莺也不敢问这话什么意思,只当是句夸奖。

等了会儿,他靠着自己不动,柳砚莺也挺直腰板一动不动,收起下巴悄悄垂眼观察。

难怪这么安静,路景延竟闭着眼睛睡着了。

睡得还挺安稳,桌案上的烛火融融映照他脸庞,从柳砚莺的角度,看得最清楚的是他高挺的鼻子和浓黑的睫毛。

柳砚莺也是一时脑袋不清醒,伸出手去在他眼睫上扫了扫。他哪能是真的睡着,抓住了她的手置于颈侧,也不嫌凉。

如此柳砚莺非但感受得到他的每一次吞咽,还感受得到他紧致皮肉下蓬勃有力的脉搏,十指连心,一下一下,都传递给了她。

“三爷…”她让那真切的脉搏跳得心虚,“近来卫所事务很忙吗?”

路景延摇了摇头,蹭得她腰间发痒,“吐蕃派了使者进京,明日就到,庆王伴驾接见。”

柳砚莺如梦初醒般地微微一怔,有的事虽然早就知情,但眼见它要发生,还是回不过神。

看来今生也要如前世一般,在世子婚后不久,大邺就要与吐蕃交战。

国运不比个人命运,柳砚莺根本没想过战争也能依靠人为避免。

她问:“明天见使者,三爷也去吗?”

“嗯。”

“那…岂不是要打仗了?”

路景延反问:“你怕吗?”

柳砚莺如实摇摇头:“我记得前世也没打进京来,起码我死前没有。”说罢她又笑吟吟扶上路景延肩头,五指轻轻搭着捏了几下,“三爷也要保重呀,我都这么努力避免重蹈覆辙了,您也要长命百岁。”

这嘴,又甜又毒。

路景延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不等柳砚莺回过味,腰上就被掐了一下,“哎唷…”

她说的不怕,是不怕打仗,他问的却是怕不怕他战死留她一个。

不过,答非所问也是一种回答。

翌日清晨路景延走得很早,柳砚莺猜测约莫是因为吐蕃使者的事。

事实也确实如此,路景延天不亮先进了庆王府,简单商榷后才各自走前后门离开,上朝的上朝,回营的回营。

柳砚莺也摩拳擦掌,按捺不住要到路承业的外宅取点钱财傍身。

粗略估计,来去路程顶多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柳砚莺想了想决定假装身体不适,早上就时不时到瑞麟眼前念叨几句没睡好,果然到了正午,她才打一个哈欠,瑞麟便让她回屋歇着,午睡一觉。

府里是没人担心柳砚莺逃跑的,给她配个安宁就算是看管着了。

一来因为身契不在她自己手上,二来因为大家也都了解她的脾性,于柳砚莺而言自由算什么?就是没名没分也比沿街要饭强啊!

如此便给柳砚莺创造了便利,她睡倒座房,倒座房之所以叫倒座房,就是因为它的前窗外边便是门前大街,她自己就能翻窗进出。

怕不保险,柳砚莺还叫安宁两个时辰后来叫醒她,这便定了个时限,省得安宁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突然敲她房门。

柳砚莺有惊无险地踩在凳子上翻窗出府,小跑着拐过街角,紧赶慢赶去往醉芳亭。

王二果真在后门马车上等她,“砚——”

柳砚莺摆摆手跳上车,省去那些不必要的客套,她赶时间。

马车拉着她朝西跑,下了车眼前果真是一间没什么人气儿的宅院,也不知道路承业置办这处地产做什么用途,既没有小崇山上的好景致,也没有平旸王府那么气派威武。

府门打开,出来个看护宅院的嬷嬷,柳砚莺在脑海里搜刮一遍,不记得路承业身边有过这么个人。

但那五十两银子着实蒙蔽了她双眼,只跟着那嬷嬷径直往内院走去,“想必世子已经说过我会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