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gu903();为什么不可以是陆辰安?他到二十五岁死去都没有娶妻,可见他不在意子嗣。他心里藏着一个心心念念的表妹,那就藏着好了,她只是需要一个人品好的郡马,同她一起走下去,彼此忠诚,彼此清白干净。她甚至可以陪他一起祭奠他那个早逝的小表妹,她可以帮他盖祠堂塑金身以奠他的心上人,不管什么时候他想表妹了都可以进去哭上一哭。

世间难得有心人,好不容易有一个,她自然呵护着他那份真心。

谢嘉仪越想越觉得就是四个字:天作之合。

陈嬷嬷边带着丫头伺候郡主洗漱更衣,边打量郡主神色,完全不像一大早就跟太子吵架的样子,反而有几分眉飞色舞。嬷嬷哪里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她的小主子就给自己找好了郡马,还自己给自己批了“天作之合”四个字。

陈嬷嬷只见郡主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又皱眉。

谢嘉仪兀自定了郡马以后就面对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如何打动一个曾心有所属男子那颗铁石心肠。

她盘腿坐在榻上思索着,忍不住叹了口气,除了修河道,做买卖屯粮,关注北地战事,她现在又多了一件发愁的事儿:

怎么追到陆辰安。

果然人生不易,一件比一件难呐。但再难,谢嘉仪看着院中生机勃勃的海棠,都比前世深宫快活啊。如果那个从出生就注定会死的孩子,也能这样健康快活地过着不用吃苦药的日子,该多好呢。

众人眼见着东宫和海棠宫彻底冷了下来。

那场雷雨过后,永泰帝彻底病倒了,坤仪郡主一心扑在给陛下侍疾上。直到八月,随着阔爽秋天的到来,永泰帝的身体终于有了好转,也能起床处理政务了,谢嘉仪的心才又松快下来。

尤其是秋闱放榜,没想到陆辰安这一次比前世还好,前世陆辰安取中的是乡试第三名,这次直接就是头名解元。一时间,陆家这个外室子进入京城人的眼中,听说四皇子那边已经有人上门笼络了。

谢嘉仪从养心殿出来,思索着接下来的事儿,随意在宫中晃荡着。虽然宫中的海棠谢了,但是菊花开了。就见御花园里来来往往的奴才搬着各色品种的菊花,谢嘉仪也有心情细细看了。

这一看就遇到了经过的太子殿下,这次不仅带着高升,还带上了丫鬟。

如意步步同采月采星抬眼一看,可不就是他们宫里出去,被东宫买走的鸣佩嘛。步步和采星同步撇了撇嘴,可见这是真被太子看重,听说太子书房旁人进不得,她是能进去伺候的,要说之前没有奸情,他们是不信的。

谢嘉仪躬身行了礼,也看到了后面跟高升站在一起的丫头鸣佩,心里冷哼一声狗男女。继续带着人兴致勃勃看菊花,她已经打上了菊花的主意,菊花配名士,她一会儿就跟陛下讨盆名贵品种送给她的郡马。

这份礼物该是不俗,又雅致,又名贵,郡马那样的读书人应该很喜欢吧。她还在喜滋滋思忖到底是讨这盆雪海呢还是讨那盆瑶台玉凤呢,都怪衬她未来郡马的,如果两盆都讨了去,陛下会不会心疼啊.....

却听到高升喝道:“当着主子满嘴胡沁,还不跪下给鸣佩姑娘赔不是。”

谢嘉仪还以为太子早走了呢,转身一看,呦呵,这么好的菊花,居然只有她一个人赏得兴致勃勃。后头两边人早已剑拔弩张,高升说话显然是看了太子脸色,采星已经垂头跪下了,却是当着太子,跪在鸣佩面前。

谢嘉仪这火气,腾一下就上来了。

什么狗东西,也配让她的采星跪!

她把鞭子从腰间一抽,朝着鸣佩就是一鞭,却被徐士行扯住鞭尾拉住了。好呀,这对狗不躲在东宫里你侬我侬,居然跑到她面前恶心她了。

谢嘉仪哼了一声:“采星起来。”声音又冷又脆,一双乌溜溜的眸子里是寸步不让的傲然,盯着对面握着她鞭子的徐士行。

采星忙起身来到了郡主身后,心里憋屈极了,可太子在场,高升的话就是太子意思,她哪里敢不跪呢。

高升忙道:“郡主明鉴,好好的,咱们就听见采星咕哝着骂了鸣佩姑娘。采星这样不把咱们东宫的人放在眼里。”

他早就想为鸣佩出头,好好敲打敲打当时海棠宫里为难她的那帮奴才,仗着郡主撑腰,一个个狂的什么似的。尤其是这个采星,牙尖嘴利,鸣佩背地里受了她多少酸话冷言。此时看太子殿下没有言语,但显然是默认他为鸣佩做主的,高升心里更稳了一些。

鸣佩在一旁攥着帕子站着,此时低声道:“奴婢卑贱之人,当不得殿下和郡主为了奴婢伤了和气。”

谢嘉仪冷笑:和气,他们有什么和气。底下人斗气,怎么就为了她伤了她堂堂郡主和太子的和气。还没爬上贵妃呢,脸盘子就不小了!

她使劲儿一扯鞭子,没想根本扯不动,谢嘉仪索性把鞭子朝着徐士行狠狠一砸!对方看了她一眼,扬手接住了。

谢嘉仪冷声道:“你确实卑贱,当不得为了你这个卑贱之人伤了我海棠宫的大丫头!”

鸣佩没有想到如今她可以算是东宫领头的大丫头,谢嘉仪居然还是半点体面都不给人留。但不留,也是好的。她看着愈发气愤的高升,以及正一圈圈绕着郡主鞭子不说话的殿下,冷静的声音里带上一点点悲愤:“奴婢不敢得罪采星姑娘,却是采星姑娘对奴婢不依不饶,奴婢清清白白的人,当不起采星姑娘那样的话。”

谢嘉仪先是冷笑:“这奴婢是跟本郡主说话呢?”如意知道郡主意思,立即躬身出来,“虽是东宫的人,也没有在郡主面前站着说话的理儿。”说着更恭敬,话却对着鸣佩:“鸣佩姑娘,给郡主回话,得跪着回呢。”

鸣佩见太子殿下只是看着手中鞭子,依然不语,只得忍辱跪下。

谢嘉仪转头问采星:“你说了她什么,让她一个奴婢还委屈上了?”

采星小声道:“.....狐.....”

谢嘉仪鞭子落在太子手里就怪心烦的,又听采星跟蚊子似的哼哼,她哪里能听清,不耐烦道:“大声回话。”

采星不敢再小声:“狐媚子。”

这下子没听见的也都听见了,原来是海棠宫的采星姑娘骂东宫的鸣佩姑娘狐媚子。这确实,怪难听的,只怕郡主再胡搅蛮缠,也不能不给太子面子,面上也该惩罚采星给东宫看。

可却见郡主听了直接嘀咕了一声:“你这说的,倒也没错。”

一众人:.....

她不仅没有惩罚自己丫头的打算,反而笑吟吟道:“太子哥哥,采星话虽不好听,说的也是实话。你想想,除了鸣佩,你们东宫还给我宫里哪个丫头送过冻疮膏子,还送碎银子呢。”说到这里愈发笑得天真无邪,“这还不让人说狐媚子?不过采星口无遮拦的,回头我必叫嬷嬷罚她的。”说到这里转身瞪了鸣佩一眼,训斥道:“下次再说这样的话,给我小声点!”

高升鸣佩和东宫的奴才们:.....

谢嘉仪却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转而对着徐士行道:“太子哥哥,你看采星我也训斥了。”这时她脸上甜笑敛了两分,“只是,什么脏东西也敢让我的贴身丫头跪她?太子哥哥,你最是公道,可不能偏袒一个奴婢。”

太子哥哥。

徐士行握着鞭子的手紧了紧,明明知道她巧言令色,无事的时候就是“殿下”,有事的时候就是“太子哥哥”,可对着她这张巧言令色的脸,他却说不出狠话。

这人说断就断,这么多年,他都不知道她是一个这么心狠的人。

可她再怎么混账,他也做不来当着两宫奴才给她没脸。

谢嘉仪伸手轻轻扯了扯鞭子,歪着头催促:“你的下人冒犯了我,该不该罚?太子哥哥,你说句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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