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gu903();可是后来他慢慢醒悟到,没有人可以主宰自己的感情,而何沿于他更不是一个枷锁,就像天拥地,阳抱阴,世间没有真正茕茕孑立的生物,何沿就是他的地,是他的阴,是使他生命完满的另一半。

要爱何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也做好了与一切抗争的准备,可是老天爷玩儿他,何沿最终还是被他弄丢了

周晏城猛地甩头,不能想,不敢想,一想就痛,一想那排山倒海的内疚和愧悔能生生将他没顶。

此刻何沿还在眼前,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这就比什么都重要。

小笨蛋,周晏城轻轻伸出手,把何沿柔顺地垂在额前的发丝轻轻拨开,指尖轻触他的眉骨,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

小笨蛋,你知不知道——

何沿轻轻蹙起眉,知不知道什么?周晏城要说什么?每次都是讲话留半截,徒留他一头雾水。

他此刻身在周晏城那间宽阔得能跑马的办公室里,周大总裁大马金刀地靠在沙发背上,一双长腿搁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何沿被他强按着坐在他腿上,手上捧着一份文件正给周晏城读着。

公司收购协议

转让方:华业集团

受让方:宏时资本

本协议适用范围

青年如清冰碎玉相击的声音抑扬顿挫地在宏阔的空间里回响,周晏城双手枕在脑后,含笑看着何沿轻蹙眉无可奈何地给他读文件。

那是他们仅有的相处融洽的一个月,周晏城说自己和徐悦风在办离婚,何沿明知道不应该,心里却是有触动的。

周晏城在婚姻和他之间做出了选择,何沿知道他会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外界的流言蜚语,家人的不可谅解,周徐两家企业的股价波动,天价的赡养费

何沿问过他:你想好了吗?确定吗?

周晏城噗嗤笑出声:你怎么跟那个京都台的主持人似的,那我是不是还有场外求助答题的机会?

何沿正色:不要开玩笑,这对你来说是很重大的人生选择。

我确定,周晏城抱着他说,我一天不离婚,你就会有罪恶感,你会想着要离开我,沿沿,我这个人是没什么三观的,这种婚姻对我来说不过是一纸合同,但我知道你不行,我是为你才离婚的,你得记住,以后对我好点。

知道吗?周晏城像抱着个娃娃抱着他,不停地晃着何沿,不停地说,你得对我好点,再好点

何沿垂下了眼,半晌点了点头。

那段时间何沿格外柔顺,几乎任周晏城予取予求,尽管知道这是周晏城的办公室,助理秘书各个部门经理随时可能会进来,他还是乖乖地坐在周晏城腿上,一个字一个字认真读着,遇到有含义模糊的地方,连标点都给周晏城读出来,惹得周晏城吃吃地笑。

你要是再笑,我就不读了,你自己看吧。何沿抿着嘴唇瞪他。

可是我眼睛疼啊,你来之前我看了一早上文件就没停过。周晏城把脑袋搁在何沿肩膀上,嘟着嘴,看着何沿的侧脸。

你可以用电子版,有软件读啊。

那声音跟个机器人似的,哪有你读得好听!

何沿翻了翻眼:你真是你怎么就这么挑呢?

因为我什么都要最好的,周晏城亲吻何沿的脸颊,语音低沉,蛊惑,你就是最好的。

文件滑落,散了一地的A4纸。

周晏城的双手紧箍着何沿的腰,闭着双眼吻得十分投入,何沿的身体被他逼得不断后仰,他修长的颈线弧度完美,周晏城最喜欢亲他的脖子。

何沿彻底仰身下去,倒在地毯上,周晏城的双手撑在他两颊边,何沿不经意跌进他的眼神里,整个人心尖巨颤,周晏城的眼神像是一张网,牢牢将他缚在里面,又像一汪深潭,让何沿沉入其中。

门外有工作人员来往穿梭的高跟鞋脚步声,有座机电话络绎不绝的响声,还有许多人在交谈在喊话,何沿第一次在这样的环境里应允周晏城。

自认识周晏城之后,他的心里就竖起了一道厚厚的坚冰制作的墙,墙这头是他对周晏城的抗拒厌恶百般嫌弃,墙那头是他对周晏城的妥协沉迷欲罢不能,可是此刻,何沿知道那道冰墙已经轰然倒塌。无论是哪一个周晏城,都是何沿的周晏城,只是他的周晏城了。

周晏城何沿喘息着,艰难地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周晏城的声音比他还要沙哑,带着愉悦的狰狞和隐忍。

为什么选我

小笨蛋,你知不知道我

周晏城的声音戛然而止,代之以更深入的动作阻止了何沿所有的思绪。

知不知道什么?何沿蹙眉,知不知道什么?

————

沿沿,沿沿

何沿猛然睁眼,周晏城正轻晃着他的肩膀,担忧地看着他。

周晏城?何沿坐起身,脑子里有片刻混乱,过了好一会才想起他下班之后遇袭,然后跟周晏城到了酒店就睡着的过程。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额头全是汗,是不是淋雨发烧了,来测□□温。周晏城拿出急救箱里的温度计。

何沿抹了把额头,手掌下一片濡湿,他抬手间身上的被子往下滑落,有风灌进了他的睡袍里,他被冻得一激灵,才发现不止额上,他前胸后背全是密实的细汗。

我没发烧,何沿拢了拢睡袍,不自在地推开周晏城递过来的温度计,几点了?你保镖把衣服送来了吗?

周晏城抿了抿嘴,答非所问道: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

你别再搞这些幼稚的把戏,别说下雨就是下刀子,只要你一句话你保镖也会给你送衣服!何沿不耐道,我包呢?给我手机,我自己叫人。

现在都凌晨三点了,你想叫谁来?你同学都出不来,你公司里的人也都要休息吧!周晏城也不在意何沿对他的态度了,反正何沿现在在这个房间里,哪儿也去不了,别说是甩点脸子,就算何沿现在对他捅刀子他都是高兴的。

何沿烦躁地耙了耙头发,周晏城小心翼翼在沙发扶手上坐下,何沿瞪了过去,他摸了摸鼻子,坐到地毯上去。

你饿吗?我叫点东西给你吃好吗?周晏城巴巴仰头看着何沿,何沿先前睡得呼哧呼哧,脸上红晕未散,脑袋中间一撮小呆毛高高竖着,十分可爱,周晏城看着十分愉悦,那表情开心得只差吹个口哨。

你笑什么?

周晏城立刻收起笑容,耷拉下脑袋。

何沿看他这个呆样心情就更烦躁了,刚才那场梦境又让他想起前世那些被他一直刻意深埋的记忆,周晏城这个人玩儿虚情假意简直炉火纯青!

周晏城敏锐地察觉到了何沿的情绪,有些无措地离沙发又远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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