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起唇角,不由有些幸灾乐祸:那我也不会给你,你们那小破公司那账户里的钱大部分是沈群拉来的吧?活该!亏死他,省得我亲自动手了!
那里边也有我爸的养老钱!何沿低吼。
我给你爸养老!
滚!
周晏城挨了一巴掌,脊背倒是挺直了,他也明白了,他越是做小伏低何沿越是看不上他,男人都他妈仰望强者,他把自己装成个窝囊废何沿只会觉得沈群那毛都没长齐的小王八羔子都比他有魅力!
何沿你知不知道你什么都好,就是眼光不行!你就说沈群,他哪儿比我好?你选他不选我?周晏城愤愤不平,就说今天棉花这事,要我在,轮得到让你操心吗?我能让你把你爸的养老钱都兜在里面吗?
何沿被气笑了:我不说别的,就前晚你干的那混账事儿,换了是你,你能做到沈群那样吗?
我当然能!周晏城掷地有声。
你拉倒吧!
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你这样的人要是能一心一意,公猪都能下崽儿了!
周晏城气得头晕,他指着何沿颤声道:凭着过往去判断一个人的未来,何沿你知不知道你很肤浅!
嗯哼。
你武断、执拗、不可理喻、不解风情、不讲道理
何沿乐了,他抬起头刚想说你既然发现我这么多缺点就赶紧别缠着我了,周晏城却狠抽一口气,有些挫败又不无心甘情愿地吐出一句:可我他妈的就是喜欢你!
周晏城抿着嘴唇,墨深的眼睛像是淬了满天星子,闪闪发光地盯着何沿,他重重地,似是强调又似是极不服气地哼:我就是喜欢你!
何沿心头狠狠一颤。
周晏城也牵起了一个无奈的笑,是啊,他前世无数次问过自己为什么喜欢何沿,到底喜欢何沿什么,想来想去,找出这小孩一大堆不识时务不知变通不懂情理又倔又犟又轴又拧的小毛病,可他就是喜欢这人,着魔一样地喜欢,发疯一样地喜欢,要命一样地喜欢。
周晏城放缓了语气,放低了音量:何沿!其实你知道我喜欢你,不然你不会这么对我。你知道无论你对我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会纵着你,就算你现在把叉子扎进我喉咙我也会由着你,所以你才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我——
你就是认准了我拿你没办法,你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可你就敢这么对我,你嘴上不承认,但你心里知道我宠着你,你根本就知道我喜欢你!你就仗着我疼你可劲儿地欺负我——
说到最后,周晏城已经哽咽,他摸了摸脸,那里的红印还未消散,疼痛也依然清晰。
何沿垂着眼睫低低地说:对不起,我不该打你。
男人的脸是打不得的,前世他们争斗再厉害的时候,何沿也没有扇过周晏城的脸。
周晏城转过了脸,眼睛拼命眨着,何沿觉得他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何沿轻声道:我让你打回来吧
然而周晏城回过头,脸上又漾起那令何沿无比熟悉的欠揍的阴谋得逞的笑:你要诚心道歉,一会儿天亮了,就陪我去医院,你看我的手,筷子都拿不稳了!你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受伤的?你不谢我,还打我,哎何沿,你爸知道你这么对待你们父子两个的救命恩人么?这回你真拦不住我跟他告状!
何沿闭了闭眼,一瞬间把先前所有柔软心涩的情绪全都摒弃,他在一堆塑料袋里翻出一把叉子,狠狠叉在周晏城的饭盒里:拿不住筷子你他妈不会用叉子吃啊!
第73章
雨一直不停歇,保镖过来敲门,
送来了衣服,也带来了昨晚袭击何沿的幕后指使者,李蒙。
何沿一点不意外。
那李蒙自然是认得周晏城。
他看着眼前两个人,再想到周晏城那众所周知的性向,心里一阵叫苦,不过他也稍微有了点底气,周晏城无非是给小情儿出口气,自己说两句软话也就得了,
当下他脸上扯起讨好的笑:周少
周晏城却比了食指在唇上,示意李蒙噤声,转而对保镖吩咐道:找根棒球棍来。
保镖一脸为难:这附近的运动品店都还没开门——
那就随便找根棍子来。周晏城不耐烦。
何沿双手抱臂在一旁冷眼看着。
周少,你这是什么意思?李蒙变了脸色,不小心动了你的人,我也很不好意思,但我这事先也不知道,不知者不罪,咱们可是多少年交情——
谁他妈跟你交情?你他妈也配!
李蒙他叔是S局一把手,他亲爹更是七局总工,论家世在京都也是个横着走的,虽然跟周晏城这样的太子爷没得比,但是二代们在圈子里混鲜有比爷老子的,
毕竟小子们的恩怨老子们几乎不插手,李蒙敬畏周晏城三分也是周老三自己有本事,本来他想服个软算了,可周晏城这不把他当盘菜的态度激怒了他。
我说周晏城,我给你面子,今儿给你小情儿道个歉,你爹跟我爹上个月还在一张桌上吃饭,不看僧面看佛面——
周晏城也不搭理他,保镖一会儿就回来了,也不晓得在哪个厕所找了个拖把,把拖把头卸了,棍子带回来,也带来了一股缥缈悠长的味儿。
何沿退了两步,捂了捂鼻子。
周晏城倒是不嫌脏,接过棍子二话不说就抡!
那一棍子迅如闪电,狠狠夯在李蒙的右胳膊上,打得李蒙嗷一声惨叫,双眼通红如猛兽一般盯着周晏城怒吼:姓周的你他妈——
又是一棍子抡下,打在李蒙左胳膊上。
李蒙冷汗如雨下,双臂垂着,却自知不能还手,也不能还口,只能恨恨瞪着。
他瞪向周晏城的时候固然有许多愤恨,但是也有示弱和惊惧,目光转到何沿身上,却如冰冷游蛇一般的阴毒,等周晏城玩儿够了,非弄死这小子
周晏城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扔掉棍子,慢条斯理道:你打我的人一棍子,我就还你两棍子,今后你要是敢动他一根头发,我就拔光你的毛!这句话,只要我周晏城不死,它就永远有效。
李蒙几乎咬碎了牙,周晏城挥挥手,像撵苍蝇一样:滚吧!
何沿始终一语不发地看着,好像这一场戏从头到尾跟他无关一样。
他不会阻止周晏城为他出气的行止,也不会感谢,就像他不会因为自己是被特权阶层欺压而愤恨,也不会因为自己受了特权的庇护而觉得自得一样。
他早就知道这个世上就是有周晏城这样的一个种群,他们自以为高高在上,以用钱权征服别人为乐,他们觉得人有贵贱就如同人分男女一样,都是天经地义。
何沿早就放弃去拯救周晏城岌岌可危的三观,更何况三观这种东西,合则正,不合则扭曲,每个人的标准都不一样,强掰硬扭不过是对牛弹琴,没得自找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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