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道:“有啥不一样你说说看,哪儿不一样了”
易嶟更不知说什么为好,他支吾道:“没啥,你要是饿了,你就先吃。”
黄玉竹笑眯了眼睛,问道:“你这是关心我”
易嶟真是无言以对,他对这个黄玉竹真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她和秦春娇很不一样,虽然都是娇憨活泼,但秦春娇身上还是有着女儿家的柔软纤细,她像春日的暖阳,让人温暖舒适。而黄玉竹,却像一只小野猫子,将爪子磨得锋利,千方百计的挠着他的心口,想钻进去。
平心而论,他一点儿也不讨厌她。
黄玉竹在易家铺子里也是实心实意,踏踏实实的做事的,听春娇说,她可帮了大忙。这娇蛮的模样,野性的眼睛,都是他前所未有的经历。
他就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个人在院子里的一角说着话,人潮如涌,谁也没有注意。
但这一幕,却落入了赵秀茹的眼中。
她也是来道喜的,又或者说是来道谢的。那天易嶟替赵太太解了围,又没有把这事捅出去,这母女两个很念他的情。今天易家办喜事,赵太太便让她带了些自家做的点心,前来道贺。
赵秀茹的心里,也是存了些想头。原本,家里出了那样的事情,她就不再存什么希望了。但易嶟的作为,秦春娇的出手,显然人家并没有记恨他们全家,这是不是说她还有机会
她满怀希望而来,却不期撞见了这一幕。
易嶟和那个新来的黄姑娘说笑的样子,刺的她两眼发红。别人兴许看不出来,但她却知道,易嶟对那个姑娘是有好感的。毕竟,她自己纠缠他的时候,他的不耐烦几乎就摆在了脸上。
如果换成是以往,赵秀茹会不管不顾的冲进去大闹。然而如今的她,已经不是里正小姐了。家里接连的灾难,也让她一夕之间成长了许多。
眼下的赵家,再也经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和冲击。她自己,也没了跋扈的资本和倚仗。
这或许,就是因果报应。
赵秀茹将篮子放在院子门口,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谁也不知道,她曾经来过。
到了下午,日头逐渐偏西,迎亲的队伍终于出现了。
陈长青一袭新郎喜服,骑着他那匹碧骢骏马,意气风发,昂扬满志。那张冷峻的脸上,带着一丝压抑着的狂喜。
迎亲队伍排场极大,浩浩荡荡,陈长青在前已经进了村子许远,队伍还没全进来。
队伍当中,拥着一顶八抬大轿,自然是接新娘子的。
下河村的人,全都跑了过来,围在道路两边,挤挤挨挨,知道陈长青是大官,没人敢高声议论。但大伙心底里不约而同的都有一句话,这刘氏可真是跳上了高枝儿,这等架势,人家显然是看得极重。
易家,往后越发不可小瞧了。
刘氏在房中坐着,听着外头越发近了的吹打喜乐,她的一颗心也吊了起来。
想想也是好笑,她又不是第一次嫁人了,这心思怎么比当初头婚时还要七上八下的
她想着陈长青今日该是什么样子,想着京城里陈家的府邸又是什么光景。
正在胡思乱想,身子忽然跌进了一个宽广且温暖的怀抱里,男人的气味儿将她淹没。
刘氏心中一紧,旋即明白过来这是谁,便又软了下来,只低低说了一声:“这不是胡闹”
陈长青低笑了一声:“今儿是我的好日子,胡闹不胡闹,都是我说了算。”说着,抱起她,大步向外走去。
周围,起哄的哗笑声,如浪潮一般一涌来。
陈长青不为所动,抱着刘氏大步向外走去。
刘氏顶着盖头,谁也瞧不见她那张红艳烫热的脸。
陈长青将她抱到大门外,送到了花轿里面。
易家放了一挂鞭炮,行过该有的礼节,迎亲队伍便就启程,还要赶着黄昏之前进城去。
易峋作为送嫁的人,今夜是注定回不来的。
秦春娇看着队伍远去,既挂心母亲就此嫁了,又念着易峋今夜不回,心中满是落寞。
迎亲队伍回到陈家府邸,观礼的宾客早在堂上等候了。
陈长青可是本朝第一大光棍,年近四旬尚未娶妻,本就是稀罕事一件。
这突然说要成亲,娶的却是一个乡下寡妇,京中朝野更是纳罕无比。
他这人不好结交,钢板直正,冷硬无情,却又身居要职,朝中许多人想拉关系,又没处下手,便赶着今儿来了。
大喜的日子前来道贺,你总不能拉长脸把人撵出去。
所以,这指挥使官邸里,也是宾客盈门,人满为患。
陈长青与刘氏,在堂上行了拜堂礼,新娘子便先入了洞房,陈长青还需得在堂上周旋招待客人。
他本不善这行当,易峋作为他女婿,就派上了用场。
易峋送嫁,按理说送到了就本当回去。但这时候天色已晚,城门也关了,他出不了城,就暂且住在了陈府。
他为人沉稳,言辞得当,举止有礼,今日一身衣装也很是不俗。
这些宾客看在眼中,心中暗暗好奇,不知陈长青哪里寻来个年轻俊才,替他周旋招待。
拉了府中小厮偷偷问询,得知是他女婿,众人方才恍然大悟。
原本,听说新娘子是个乡下寡妇,还生过一个女儿,这些贵人们肚子里都在发笑。但看了易峋的人物品格,这轻慢之心却收起了几分。再有人断续将那块匾额的故事讲出,又说京里各府邸追捧的茶油及面膏都出自这家生意,众人竟而叹服起陈长青眼光独到来了。
喜宴正当时,门外忽然报传:“太子妃娘娘前来道贺”
这一声进来,堂上那喧嚣之声陡然一静。
只听一阵裙子拖地的窸窣声响,一身着华服的窈窕丽人,被仆妇丫鬟簇拥着进来。
陈长青面色微沉,迎上前去,向这丽人微微躬身作揖,口中道:“臣娶一妇人,不期竟劳娘娘降临,有失远迎,望娘娘恕罪。”他口中说的恭敬,但语气却依然是冷淡如水。
这太子妃,便是那相府的长孙千金苏婉然。
苏婉然眸子轻转,在堂上一一扫过,又落在陈长青身上,淡淡一笑:“大人言重,大人今日大喜,太子殿下十分记挂,本该亲自前来,奈何朝政繁忙,便由妾身相代,大人勿怪。”说着,竟也不等陈长青答话,便吩咐下人将贺礼送上。
堂上众人瞧着,一共送了八只礼盒,虽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但料来不会是什么轻贱之物。
八只礼盒,足见太子重视。
陈长青眉毛微挑,直言道:“太子与娘娘厚爱,臣不敢当。这礼过于贵重,还望娘娘收回。”
gu903();堂上众人听着,不由各自倒抽了一口冷气。人人都知这陈长青是个无情无畏之人,但没想到他竟然敢当面驳了太子妃的颜面,这岂不就是驳了太子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