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尹念艰难地对着正在想方设法给晏天痕捋顺体內灵气的白雁秋,道:白师兄,阿痕他若是能醒过来,会怎么样?
白雁秋眸子一沉,道:"他的筋脉和丹田已经被废了一半,境界勉强能维持在筑基期,再往上,怕是不行了。
尹念的双腿有些发软,一下子跪坐在了鸟巢中。尹念猛然摇头,道: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的,他不过是被打入了一道灵气,怎可能这般严重?白师兄,你再好好看看,你快好好看看他啊!白雁秋微微叹了口气,按了按额心,道:一道灵气,他的确只是被打入了一道灵气而已。但是你可知道,那道灵气里面,蕴含的至少是宗师境大能的五分力道,你觉得,以他如今的筋脉丹田条件,能承受得了吗?
尹念失魂落魄地愣了一会儿,然后带着浓浓的哭腔说道:他成了这样,我日后见了师父我该怎么给他交代啊?
尹重月皱起眉头,道:不准哭!
尹念憋了回去
尹重月道:可还有其他救治的法子?
白雁秋摇摇头,说:不好说,他这伤,估计得用天字级别的丹药来救了,若是救治及时倒也可行,但依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不见得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幽山之塚。耽搁了时间就会越发难以治疗
尹重月这些日子,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寻找出路,然而幽山之塚的地形一日一换,像是故意要将他们困死在这里似的,哪怕是起初寻到了方向,但等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山川的架子便会大变,让一切都前功尽弃。
他们岀不去,就无法根治晏天痕,而晏天痕若是长时间得不到治疗,日后想要恢复,难度就会更大了。
而且,即便是身体复原,修为也不见得能回来。这对于任何一个修士而言,都是极其残忍之时。桃天的身体也糟糕了很多,他毕竟是草木灵精,在这等具是煞气瘴气的地方待得久了,总归是对修为有损无益,再加上他每日都要为晏天痕驱逐瘴气,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似乎一切都陷入了一个死局。
好在阴阳伞跟着玄之走了。"尹重月也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我并不怎么担心玄之,他这人命格贵极,绝不可能折损在这种地方。命格贵极,也不见得不会出意外。晏天痕沙哑着嗓子说了一句,便马上猛然咳了起来,他想要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却连动弹都做不到,五脏六腑宛若移了位置,就连动弹一根手指都会传来锥心之痛。
他这具身体,基本上已经废的差不多了,即便当初在淬体的湖泊之中专程淬炼过肉身,但也架不住这筋脉寸断的招式。
尹重月见他竟是清醒过来
首:你莫要随便乱动弹,你现在的身子.他愣了一下,便闭口不言。
尹重月以为按照晏天痕的脾气,说不定会嚎啕大哭,声嘶力竭,然而他猜错了即便旻天痕人前表现的极为娇气,但凡有个头胀脑热的都会哼哼嘤嘤的,但那只是在蔺玄之面前,更是因为那时候有蔺玄之疼他爱他
然而现在,晏天痕却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蔺玄之已经不在身边,无法照顾他了。晏天痕很是平静地接受了身体的问题,艰难又坚持地在尹重月和白雁秋的双重搀扶之下坐直了身体。
你们方才的话我都听到了。晏天痕说:我不能这个时候出去,你们先行离开,我要去寻找玄之。
尹念心脏一抽,道:你莫要放弃啊师娘,你可是乾元皇朝第二顺位继承人,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要你一声令下,九界之人都会替你寻找炼丹大能,替你寻找回春仙丹一-我们先办法离开此处再做打算。
承蒙你叫我一声师娘。"晏天痕却是笑了笑,说:"进来的时候,是他带着我进来,也是因为我才会进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如何,我定要去寻他尹重月极不认同地皱起了眉头,道:你这简直是孩子气的想法!你身体如何你自己清楚在这幽山之塚,你当真以为你能抱着残躯走多远?晏天痕说:"我知道我的情况,但我总是要赌一把的,如今我已如此,就算你们带我出去也是拖了一个累赘。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尹念猛然站了起来,梗着脖子说:就算是背,我也要把你背岀去,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你前面!
尹念说完,便愤愤地背对着晏天痕站着,不愿再与他相对视。晏天痕顿时有些感动,只是他心意已决,他已经抛弃蔺玄之一次,绝不会再有第二次。那股灵气虽然摧毁了他的身体,却让他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一一那些已经被天道抹杀在识海深处、属于他和蔺玄之的独一无二弥足珍贵的记忆。他记起了他们的前世今生,记起了他们第一次在万兽魔林幕天席地享受鱼水之欢的场景记起了蔺玄之为了解开五洲封印而心甘情愿成为祭献的残忍画面他已经将蔺玄之遗忘了十年之久,如今好容易才将他重新找回,又如何能轻易放下蔺玄之。
第627章容家少主
晏天痕不知为何,心中无比平静,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要去寻找蔺玄之,朝着东方走,他就一定能够寻到他。
同时,他又有一种恐慌和危机感,那种感觉告诉他,只要这次他离开了幽山之塚,便再也进不来
所以,他不敢赌,不愿赌
他的潜意识感应,一向十分准确。
晏天痕并未将此事告诉任何人,他们虽然是已同生共死的朋友,他却不能事事都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
来与他一起寻找血柏乳,本就已经是这些人的善意了。啾一-"被挤到鸟巢一个角落的那只鸟主人,不安地叫了一声晏天痕朝着它看了过去,突然看到了远处有一队手中举着燃烧着绿光的火把,拖着沉重的盔甲顺着山道从下方走过的军队
尹念一把将那还准备叫第二声的蠢鸟的鸟喙给死死捏住,桃天手指尖上散出来的一些荧光也被他迅速扑灭,不敢有丝毫差池。
那是什么?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这不明所以的神色。
虽然距离较远,但仍然能够看那一个个拖着武器全副武装像是要去战斗的士兵,他们有的是步兵,有的是骑兵,有的拿着红缨枪,有的提这剑。这些骑兵的坐骑,样式各异,大多都有神驹的血统,但令人感到怪异的是,他们的步伐虽然整齐一致,铿锵有力,但每一步都并未发出任何声音,也不曾在地上留下走过的痕迹,像是飘过去似的
晏天痕眯了眯眼睛,从尹念拿出的那面镜子上,清晰地看到这些士兵庄严肃穆的表情,和充滿坚毅之色的眼眸。
晏天痕突然眼眶有些湿润,却不知这突如其来的悸动,究竟因何而生。这一队沉默的士兵走了足足两个时辰才看到尾,一阵浓雾弥漫,视线被悉数遮挡,待到迷雾散去的时候,士兵已经杳无踪迹了。
晏天痕问道:这是什么?
尹重月沉思片刻,道:我以前曾经听说过阴兵借道,但若是阴兵,应当只有残留的魂魄但是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又并非完全都是魂魄,所以我也分辨不出究竟来。白雁秋若有所思,感慨道:这世上,究竟还有多少我们不曾踏足过的领域,还有多少未知的谜题
晏天痕抬起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处,道:这幽山之塚的秘密,着实令人心驰神往,看样子,我非要在此地多停留一段时间不可了。尹重月皱起眉头,道:你继续留在这里,便是自寻死路,说句不好听的,你的实力如今在我们当中是最弱,但凡一点意外,便会殒命于此,你何必非要如此倔强,自寻死路?晏天痕却是一笑,说:尹前辈,虽然爱情令人眼盲心盲,但以我的性子,又何曾做过自寻死路的事情?
尹重月愣住了,他盯着晏天痕看了片刻,道:你隐瞒了什么?晏天痕避而不答,道:尹前辈,待到你们出去之后,便告诉我父王和爹爹,我总有一天会回去的。
尹重月面色一变,刚想开口,一阵晕眩却忽而袭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带愧疚之色的晏天痕,一个倒仰便躺在了巢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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