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犹如铁钳一般,轻而易举就制服住了她,下一刻便倾身覆在了她身上,他身侧高大,整个人压下来时,陆莹只觉得胸口憋闷,呼吸也略有些困难。
沈翌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她身上,她肤色雪白,乌发柔顺地垂在腰间,身躯玲珑有致,因衣襟略有些松散,露出一截儿雪白滑腻的肌肤。
自打意识到对她动情后,沈翌每次面对她,都容易失控,目光落在她唇上时,只想狠狠吻上去,使它变得娇艳欲滴。
他修长的手指,收紧了一些,扣住了她的双手,明明面若谪仙,不染尘埃,这一刻,却像堕入人间的魔,眸中又暗又红,无尽的欲念涌动在其间。
陆莹挣扎了一下,她气得眼尾泛红,胸脯起伏,浑身上下都透着一丝倔强,纯真又妩媚。
沈翌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小腹,有那么一刻,他只想在她身上一点点留下他的印记。
她漂亮的脸蛋紧绷着,呼吸凌乱,眼睫轻颤,唯独一双眸冷冽异常,薄唇也紧抿了起来,望着他的目光满是抗拒。
她眸中的排斥和厌恶,那般刺眼,几乎是瞬间就将他打回了原形,沈翌浑身的血液逐渐冷却了下来,一颗心又密密麻麻疼了起来。
他薄唇紧抿,躺在了她身侧,手臂本想环住她的腰身,终究还是没有肆意妄为,努力克制着没有触碰她,只低声道:“说了不会逼你,睡吧。”
他说完就阖上了双眸。
陆莹紧张地后背都沁出一层薄汗,闻言,苍白的脸色方恢复一丝血气,她不由攥紧了右手,手中赫然握着一个发簪,暖黄色的烛火下,发簪上的珍珠显得无助又可怜。
陆莹身上卸了力气,身子也一阵发软,她抿紧了唇,本以为睡不着,谁料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许是这么一折腾,耗费了她的心神,她晚上竟没能醒来,早上她醒来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陆莹爬起来时,神情仍有些怔愣,好在圆圆并未尿床。
小丫头率先醒来的,一睁眼,就嘟了嘟小嘴,不忘嘟囔,“娘亲,说好的跟我们一起睡,你怎么去了暖榻上?呜,父皇坏,将圆圆丢到了床上。”
她半夜醒来时,是沈翌抱她去的净室,从净室出来,圆圆才发现娘亲在暖榻上,她想去找娘亲,沈翌将她直接抱到了床上,圆圆分明不愿意,后来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陆莹“嘘”了一声,然而已经晚了,安安和宁宁听到声音,也相继睁开了眼。
陆莹:“天刚亮,还要再睡会儿吗?”
安安摇头,坐了起来,两个小家伙刚睡醒时,都迷迷糊糊的,有些呆,陆莹忍不住在两人小脸上各亲了一下,这是她首次亲他们,两个小男娃都有些呆,反应过来后,小脸都有些红。
宁宁最害羞,还伸出小爪子,拉拉夏凉被,遮住了自己的小脸。至于安安,则强自镇定着,眼神却有些躲闪。
陆莹不由莞尔,圆圆印象中的哥哥总是绷着小脸,跟父皇一样,像凉飕飕的冰块,这还是圆圆首次瞧见哥哥脸红,小丫头眼睛眨了眨,也凑到哥哥脸上亲了一下。
小丫头的亲吻可不像陆莹那么含蓄,不仅发出响亮的一声,还留给安安许多口水,安安一张脸却更红了。
圆圆嘿嘿笑着,扑到了哥哥怀中,将毫无防备的安安压倒在了床上。平日她总是和宁宁闹成一团,还是首次这般亲近自己,安安也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她睡醒后,头发本就翘了起来,被他一揉瞬间成了鸡窝头,圆圆毫无意识,闹完哥哥,又扑到宁宁跟前,去挠宁宁痒痒,一睁眼就能跟两人玩小丫头显然很兴奋。
宁宁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不停地躲她。别看她小反应却很快,宁宁压根不是她的对手,只断断续续向安安求助,“皇、皇兄。”
安安本在一旁围观,不等他上去帮忙,圆圆就叉腰道:“哥哥不许偏心,帮他也得帮我。”
小丫头笑得眉眼弯弯的,甜美的模样,跟陆莹如出一辙。
安安认命地举手。
陆莹一把将圆圆抱了起来,小丫头嗷呜叫,“娘亲,我跟哥哥玩呢!”
陆莹将小丫头放在了镜子前,笑道:“还玩,你自己瞧瞧,疯成什么样了。”
头上赫然是鸡窝头。圆圆嗷呜叫了一声,拿小爪子捂住了小脸,羞得头顶都在冒烟。
这下不仅宁宁,连安安也忍不住笑了。
圆圆耳朵很尖,听到两个哥哥的笑声,顿时不干了,放下小手,冲他们扮鬼脸,“略略略。”
这一刻,她与安安也熟悉了起来,不再像之前,说话都由宁宁当传话筒。
陆莹也不由弯唇,拍了一下圆圆的小脑袋,“老实点。”
小丫头性子活泼,是个不肯吃亏的,有时候陆莹也会发愁,却又觉得女孩子太过文静容易受欺负,干脆随她去了。
今日是莎草去御膳房拎的食盒,回来时,她笑道:“御膳房的小太监都在说坤宁宫修缮一事,里面几乎全部翻新了,陛下肯定是为了让您住着舒服,才让人修缮的。”
她时不时就要说一句沈翌的好话,还自以为说得天衣无缝,陆莹懒得听,不由嗔了她一眼,莎草摸了摸鼻尖,这才住嘴。
最近沈翌确实在让人修缮坤宁宫,还让礼部准备了封后大典,虽然早已将陆莹追封为皇后,封后大典却尚未举行,沈翌不想委屈了她,前段时间就吩咐了下去,筹备尚需要时间,待使者团离开,再举行不迟。
裴婕这两日,仍旧在往镇国公府跑,一国公主打着报恩的名头前来送贺礼,裴夫人纵使想与她保持距离,也不好一次次将她拒之门外,几日下来她出入镇国公府,犹如逛自家后花园一般,连陆莹都听说了此事。
镇国公夫人苦不堪言,她并不清楚,裴渊之所以去大周,是被沈翌派去的,还以为他是游山玩水跑去了敌国,见他如此胆大妄为,她着实心惊,唯恐沈翌怀疑裴渊有叛国之嫌,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但凡聪慧一点,都没人愿意与敌国公主走得过近,偏偏裴婕又很难搞,总有法子登门。
今日裴婕又来了镇国公府,她妆容精致,头戴镂空蝴蝶步摇,靴子上坠着两颗硕大的明珠,阳光下,明珠会反光一般,熠熠生辉,端得是贵气逼人。
她与老太太和裴夫人寒暄完,就笑道:“我给世子寻了一把绝世宝剑,也不知世子是否喜欢。”
府里仅有裴渊一根独苗,难得来个小姑娘,老太太咋看咋欢喜,也懒得考虑她的身份,只笑眯眯道:“他呀,惯爱舞刀弄枪,肯定喜欢,他今日应该尚未出门,公主可以直接问问他。”
裴婕正有此意,又与老太太说了会儿体己话,她才起身告退。
她带着护卫离开后,裴夫人不由叹息了一声,劝道:“娘,就算您想抱金孙,也该看看她什么身份,一个敌国公主,此时接近国公府不定抱着什么心思,如今这般局势,咱们阖府上下都该慎重,您莫要被她糊弄了去。”
老太太不以为意地挥手,“你就别瞎操心了,她一个小姑娘能蹦跶出什么花样?不管她什么心思,到了渊儿跟前,铁定没招,旁的我不敢肯定,若渊儿想娶她,别说她是敌国公主,就算是敌国皇帝,他也准能平衡好,你没在京城待几年,不了解渊儿,他与陛下关系好着呢,不是一个公主能离间的。”
裴夫人不由扶额,也不知老太太哪来的信心。自打裴婕登门后,她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镇国公夫人思忖再三还是给陆莹递了拜帖,她是沈翌的姨母,按辈分,陆莹也得唤她一声姨母,裴夫人进来时,陆莹亲自起身迎接了一下。
裴夫人瞧见她,连忙行礼,“皇后娘娘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