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瑙日布献丑了。”
她挥动宽大的袖袍,两臂不断地伸展屈收,身子如草原上自由奔腾的骏马一般翻转跳跃,纤细的长腿凌空踢起。她几步跃至夏侯流冽身前,脸上绽开娇艳如花的灿烂笑颜。她双脚不断地交替悠晃步,肢体柔软地抖动着两肩,似骑马驰骋草原,而后又揉动双臂,犹如雄鹰翱翔于蓝天,一举一动中都洋溢着勃勃的生机,令人心情愉悦。
但此时南盈萱却不太愉悦,因为瑙日布越跳离夏侯流冽越近,还不断地向他抛着媚眼,看得她双眼冒火,却又不能出言阻止,只能一杯又一杯地猛灌着桌上的奶茶,贝齿紧咬下唇压抑内心翻涌的情绪。
坐在她身侧的宝音同样不太愉悦,他看着南盈萱紧拽在手中香囊,胸中升腾起一丝不安。她一向不会收陌生人送她的东西的,更何况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他的目光缓缓移向坐在对席的夏侯流冽,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
一曲舞毕,瑙日布还千娇百媚地对着夏侯流冽莞尔一笑,方才施施然离场,樱唇还染着几分掩不住的窃喜。
她在见到夏侯流冽的第一眼,就再也移不开了。他的名字一向让邻国闻之胆寒,但她没想到他竟然长了一张如天神般俊美的面容,特别是他那双如同能纳下百川的深邃双眸,让她不禁沉沦其中,无法自拔。方才,他风度翩翩地与南盈萱讲话之时,她几乎要将裙摆搅破,现在终于能让他看到她的美了。她对自己的舞姿有自信,她相信这个男人一定会为她神魂颠倒的。
夏侯流冽在被瑙日布的媚笑一晃后,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南盈萱。果然,她的眉眼间俱是千里冰封的寒意,夏侯流冽的目光在下移到她的手上后,瞬间冻结成霜。
她手掌的虎口处,被茶杯碎片插入,此时正泊泊地流着鲜血,瑙日布对着夏侯流冽的那个笑她看到一清二楚,一时没控制住手中的力道,就把杯子捏碎了,然后便被碎片割破了手。
“主子,您忍忍”连嫣焦急又小心地拔出那块碎片,掏出帕子替南盈萱包扎伤口,她就知道主子肯定会吃醋。这次倒好,主子发泄不出来,就把自己给弄伤了。
“塔娜,你没事吧”宝音见状也顾不上心中的不安,捧过南盈萱的手仔细察看,话中含着些微心疼的斥责之意,“怎么这么不小心”
南盈萱猛然抽回自己的手,冷着脸道:“没事。”
众人听见这边的喧闹,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托娅见南盈萱手上包裹着的帕子已被鲜血渗透,惊恐地捂住了嘴巴。
“怎么了塔娜,你的手”
阿日斯兰也关心地问道,南盈萱用手按紧伤口止血,面色淡然地站起身。
“大汗,对不起,塔娜失态了。请大汗允许塔娜离席处理伤口。”
“好,赶紧去处理。女孩子留下伤疤就不好了。”
“谢大汗。”
南盈萱得到阿日斯兰的准许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夏侯流冽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有些烦躁地灌下一口酒,既恼她,又心疼她,复杂情绪交织之下,他无奈地喟叹一声。
她连儿子的醋都吃,何况是个在他面前搔首弄姿的女人呢
南盈萱回到蒙古包内呆坐了一下午,连嫣第二次来为她换药之时见她仍一动不动,不禁出言提醒道:“主子,天已经快黑了。”
“啊”南盈萱瞬间回神,转头瞥向窗外,天色的确开始渐渐暗沉下来了,“我坐了这么久吗”
“当然久了,都一个下午过去了。”连嫣无力地扶额,“主子,你每次一遇到爷的事就变得不像你了。”
她心中的主子一直都是睿智,冷静,勇敢的,但每次主子一碰到爷的事,就会变得愚钝,冲动,胆怯。
“你懂什么呀,”南盈萱百无聊赖地拨动着桌上放着的香囊,“本来爱情就是遇见一个人,然后就会变得不像自己。就像你遇到云时那样啊,你平日里明明又勇敢又直接,从来都不害怕被人拒绝的。但为什么遇见云时,却迟迟都不说出口,偏要迂回百转地传递呢”
连嫣愣了愣,脸上迅速蔓起红晕,窘迫地别过了脸。
“主主子我们现在在说您和爷的事,您在说什么呀”
这件事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主子的火眼金睛发现了。
“好吧,”南盈萱看连嫣羞得脸都快埋进衣服里去了,只好对这个问题作罢,“天黑了啊”
她嘴里不住地嘟囔,有些犹豫不决。本来她是决定今晚留在这边,继续溜去找夏侯流冽的,但今日她弄伤了手,还要是在他面前,他肯定又要生她气了。
“咳,”连嫣清咳一声,掩饰脸上的异色,有些无可奈何地教育着南盈萱,“主子,真不是我说您,您这醋劲实在是太大了。不过是瑙日布对着爷跳了支舞,对爷笑了笑,您就气成这样,爷什么都没做呢。”,,;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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