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却带着点微微的笑意。
林翊缓缓抬头,正好看见卦师的眼瞳,和慎渊不一样的漂亮,温柔地倒映出她,仿佛庭前春花,湖上秋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一愣,脑子有点昏:“今朝有酒今朝醉”
卦师点头:“所以贵客想算什么呢不着急,贵客慢慢想吧。”
算命这个行当本来就有察言观色的成分,卦师这么一通操作,林翊信了八分,真的开始想该算点什么。
说实话她还是想回去的,但是从目前来看好像可能性不大,浪费这个机会不好;如果不考虑回家,那她就只关心能不能干死魔神,但魔神又是原书里唯一指定最终boss
林翊总觉得按照一般套路,这个算出来的结果就是她结局的预兆:“那我能算个将来吗”
“将来的什么权倾天下、富可敌国,还是,”卦师放下手,视线清清浅浅地在林翊怀里的剑上跳了一下,笑吟吟地发问,“嫁个如意郎君”
林翊心口一跳,下意识地抱紧太都,压在剑柄上的指腹都微微发白。
她想了想,呼出一口气:“那就算魔神的事情吧。我是来讨伐魔神的,我想知道,我能不能成功。”
“确定了”
林翊点头:“确定了。”
卦师双手合拢,盖着手里的三枚伏羲钱,林翊以为他要开始什么操作,他却忽然问:“真的不算算如意郎君”
林翊觉得这天聊不下去了:“不算不算就算刚才那个。”
卦师不逗她了,笑意顿收,立即严肃起来。他笑的时候像是仲春盛景,不笑的时候就是高楼华亭,看着雍容富丽,却让人心里生出点隐隐的迟疑,不敢上前。
接下来林翊体验了一把封建迷信,卦师双手摇晃几次,陡然松手,三枚伏羲钱掷在桌上,声音清脆。大厅里其实很吵,林翊耳边却像是只听得到伏羲钱撞出的声音。
她大学的时候学过易经,到今天忘得差不多,但大致还记得怎么看六爻,盯着三枚伏羲钱,试图看出点什么。
初爻一背两字,是个“单”,二爻、三爻都是两背一字,是“拆”。伏羲钱是纯金做的,亮闪闪的晃眼,后面的两爻林翊没看清楚,就到了最后一爻。
“这是最后一爻了。”卦师合着手,“这次落下,卦象就出来了。”
林翊莫名紧张,腰背都挺直了:“请。”
卦师点头,合拢的双手刚刚抬起,这一下还没晃下去,他忽然笑了一下。
他看着林翊,认真地说:“若要算得准,最后一爻需由问卦人和测卦人同掷。”
林翊没听懂:“这怎么同掷”
“请伸手。”卦师松了右手,三枚伏羲钱还在掌心里,“放上来。”
那只手修长匀称,金灿灿的伏羲钱衬得肤色白皙,林翊看着有点犹豫,选择当一把牌坊精:“这个,那啥,男女授受不亲没问题吗”
“窥探天命,哪里来的男女之别”卦师越发严肃,“不过都是问卦的人罢了。”
卦师的表情太严肃,反倒让林翊觉得自己狭隘。她看看卦师那张仿佛繁花盛景的脸,再看看骨肉匀停的手,觉得握上去都得算是占他便宜。
她心一横,慢慢地把手伸出去。
卦师盯着林翊表情的变化,神色肃穆,心里憋笑。
在两只手相碰之前,一支光箭破空而来,直直地钉在两手之间,钉进桌里足有三寸。
真厉害,那种只有第一箭能准的破弓术,都敢用箭了。
卦师在心里为这个勇敢的行为鼓鼓掌,面上调整出惊讶的表情,握着伏羲钱往后一缩。
“没事啊,没事。”林翊一看这个箭就知道是慎渊,又不好和卦师说,含含糊糊,“箭是我朋友发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他想干嘛没受伤吧”
卦师心说这支箭没钉我身上是因为他怕和我打起来,他脸上惊讶的表情稍稍松动,继续装:“是吗唔,你的这位朋友,有些吓人。”
你这么想,我们就是姐妹了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林翊简直想跳上去给卦师一个抱抱。
她试图礼貌性地替慎渊解释解释,慎渊已经到桌边,粗暴地拉起她的手腕,以行为直接告诉对方,没错,他就是个很可怕的人。
慎渊低头看着卦师,眼瞳里有金色的火焰一闪而逝。
卦师抬起右手,大袖遮住小半张脸,眉眼无辜。
林翊看这个架势不对,一把抱住慎渊:“冷静大哥算了算了”
慎渊抽出她怀里的太都,剑化作光点:“你在干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算命啊。”林翊脸都皱了,“我觉得问题不大冷静,冷静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算了”
慎渊叹了口气,又不能真的和卦师打起来,抬手按了一下眉心:“你信这个”
林翊心说我原来也不信,但我都穿到这儿了,不信也得信,她含含糊糊地说:“我稍微适当地信一点”
卦师没憋住,笑出了声。
林翊惊了,天下竟有能在加载怒气的慎渊面前笑出来的人,诧异地去看他。
慎渊也转过头,用眼神表达了“你怎么还不死”。
卦师轻轻咳了一声,放下袖子:“看来今日这卦是算不成了,还请见谅。”
“没事没事”林翊连忙说,“先生辛苦了。”
慎渊攥着林翊的手腕,转身就往楼上走。
林翊一愣,被拖到楼梯口才反应过来:“等一下,我早饭还没吃啊,我都付了钱的”
慎渊不理她,自顾自往上走。
刚才不觉得,这会儿被扯起来,注意力分散,林翊觉得胃里好空,伸手卡住楼梯:“有话好好说,民以食为天,我真的饿了我先吃完饭,就一碗粥,真的,很快的”
慎渊烦死了,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扯下来,环过腰侧,直接把她抱了起来,粗暴得让林翊想起被迫扛米袋的时光:“饿不死你。”
虽然这种尺度在这间客栈里肯定算不了什么,林翊还是觉得羞耻,试图挣扎:“别这样吧,这个好尴尬”
“你可以继续试试。”慎渊垂眼看她,神色冰冷,“我真是对你太好了。”
林翊许久不见他这个样子,陡然撞上那种森寒的视线,就像刚刚遇见慎渊一样。久违的恐惧漫上来,她吸了一口气,乖乖地低头靠在慎渊胸口。
慎渊抱着林翊绕过楼梯,卦师还坐在桌边,稻草人跳过来,两条胳膊上各放了一碗粥。
它跳了几下:“两碗粥,两碗粥客人只有一个,只给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