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儿
乡下人愿意给上户口的女孩儿就不多,大多数女孩也只有一个小名儿从小喊到老的。
现在
大名儿
民警也看出了武向东的窘样儿,便笑道,“要不你给取一个也好。”
可是,武向东他不识字啊
给姑娘取名儿对他来说,难度不小、压力还大。
最后他吭哧吭哧地想了半天,说道,“大名就叫、叫叫爱女吧”
民警瞪圆了眼睛。
王干、武仪春也瞪大了眼睛
二丫则面红红、又有些手足无措的。
爱女
这、这好像挺难为情的啊
但是、但是
那民警想了想,说道,“要不就叫武媛吧媛这个字啊,其实就是把爱女两个字反过来嘛。”
武向东愣了一下,喃喃道,“五元啊”
武仪春“卟哧”一声笑出了声音。
王干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
武仪春立刻重新板起了脸儿。
武向东还在犹豫,总感觉女儿叫五元是不是有点儿太便宜了,叫五万是不是更好
二丫却含泪道,“武媛好,我喜欢这个名字。”
如果以后有人笑话她、问她为什么叫“五元”的话,她就可以一遍又一遍地向人解释了是因为父亲在给她上户口的时候称呼她为爱女,所以民警才建议改成武媛的。
既然姑娘都说好,武向东也就不纠结了,爽快地说道,“好咧那就叫武媛”
于是,二丫在经历了“招娣”、“二丫”之后,终于迎来了她的大名儿武媛。
办完了领树苗和上户口的事儿,王干两口子并武氏父女又一块儿回到了汽配厂的家属大院儿。
王珩的小婶子已经办完了采买任务,家里堆了一大堆的东西,有吃穿用度,也有各种农具啥的甚至因为小婶子心细,连二丫不,从现在起要称呼她为武媛了。
小婶子甚至连武媛的内衣内裤、梳子、绑头发的橡筋绳,还有一些常备的药品,什么氟哌酸、肠疾宁、云南白药膏、甚至连碘酊、清凉油花露水什么的都给准备了。
武媛自认为就是自己去买、恐怕也不能再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买到这么多的东西
她真心实意地向小婶子道谢,又问花了多少。
小婶子看了武仪春一眼,张嘴报了个数。
武媛愣住了。
她露出了怀疑的表情。
这么多的东西,只花了二百块钱出头衣裳吃食那么多,还有锄头、斧头、镰刀这么多的农具
怎么可能啊
小婶子连忙解释,“你们乡下人不懂那啥这些都是我托批发部的朋友给买的,这是批发价懂吧哎呀算了不懂也不要紧的,反正你们乡下人去买的话,是拿不到这个价格的”
小婶子说话好像不大好听。
张口乡下人、闭口乡下人的
但武媛已经轮了两世,人情冷暖她还是知道的。
眼前这么一大堆的东西,没有四五百根本就下不来
可小婶子却说也就二百块钱出头
一个心思细得连小女孩的内衣内裤都可以考虑到的小婶子嘴里说话这么不客气
是因为小婶子太体贴了吧所以才想用口出恶言的方式,化解她和爹手里无钱的窘境
武媛深呼吸,“小婶子”
“二丫,把钱给你小婶子,咱们要走了哩天不早了。”武向东说道。
武仪春连忙劝留,“天色不早了,大哥,你和二丫就在我们家里歇一宿,明天再回”
武向东把头摇成了波浪鼓,“要回要回,明天林业局就送苗子过去哩,我还得回去先雇了人春啊,二丫上学的事就拜托你了啊,七八俩月我可就全管栽树了,八月底我就送二丫过来”
武仪春笑道,“放心,二丫上学的事儿包在我身上大哥,你也是啊莫要忘记了八月三十一号来厂子里报道啊”
嗯,什么意思
武媛睁大了眼睛。
只是,这会儿武向东也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
他只是催促武媛,“二丫把钱给你小婶子咱们就走哩”
说着,他已经弯下腰去,拾起了地上的东西。
武媛只得拿出了钱,交给小婶子,又认真谢过
这时武向东基本上已经将农具啥的都已经“披挂”在了身上
武媛只好抓紧时间捡漏,快手快脚地抢过了爹还没来得及拾起的一袋种子、并两大包的衣裳,往自己的身上扛。
父女俩收拾妥当了,便告别了王家人,坐上了王家人特意雇来的一辆三轮车。那开三轮车的师傅又直接把父女俩给拉到了长途班车站。
到了车站,武媛还惦记得要给戚善珍买补品的事儿
想了想,她期期艾艾地对武向东说道,“爹,我我婶子不大好哩,我、我想使些钱给她买点药回去。”
武向东左右看了看,正好车站斜对面就有家药房。
他朝那儿指了指,又道,“钱都在你身上哩爱买买,买完了再给我买十个肉包子你自己爱吃几个你就买几个今天肉包子当晚饭咧。”
武媛“嗯”了一声,先去了药房。
问了一圈儿
药店服务员推荐一种叫做红桃k的药品给她,还说有口服液和丸药两种。
武媛最终选择了丸药的。
买了补药,她又跑去隔壁的包子铺买了二十个肉包子,这才急急忙忙地跑回了车站。
父女俩一路转车、又搭顺风车
还没回到武家村呢,已经天黑了。
然而最后一段路,两人还是没能搭上顺风车,是一路摸着黑走回来的。
不过,两人的兴致都挺高的。
武向东,“明天一早我就喊人去刘孝忠肯定要喊的、武向华、武向安也喊起去,刘子胜也喊起去我们男子汉清早走,你拿二十块钱给刘孝忠老婆,喊她办三天的菜嗯,饭菜么,够吃饱就可以啦喊她煮好了饭菜就送去西湾冲,多喊几个娘女去,你也跟着,喊她们把你的铺盖啊,我们爷俩的锅灶都搬起去”
武媛摸了摸口袋里仅剩下的百多块钱,忍不住问道,“爹啊,你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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