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亲昵的伸出食指,点在她的额头,“今日太子殿下三番两次维护你,想来他对你是有些不同的。”
沈棠背上微微有些发凉,勉强笑道:“这……姨母,许是太子殿下不满安贵妃与傅明珠……”
前世,傅明珠便是贵为太子妃,也与她一样,得不到宋凝的欢心。
皇后摇摇头:“不能,安贵妃膝下只有一女,太子与她能有什么过节,犯得着在太后的寿宴上与她为难。”
沈棠觉得脊背愈发寒凉,汗水如同雨水般不停滴落,沾湿了她的衣裳,“这……也许……”
一时之间,沈棠也想不出措辞,解释宋凝今日异于寻常的行径。
“这回你献上的寿礼颇得圣意。太后那儿,又有长宁斡旋,入东宫一事,想必十拿九稳。”
“姨母……”沈棠哭丧着脸,“姨母,棠棠不想……”
“放心,姨母定会替你好好筹谋,让我们棠棠做上太子正妃的位置。”却见皇后若有深意的笑道,“棠棠,你长大了,便是进了东宫,姨母也不用担心将来护不住你了。”
听了后面那句话,沈棠只觉得自己不仅是后背,而是整个人从头顶凉到脚底,仿佛掉进了一池寒潭中。
皇后娘娘的那番话,令沈棠当晚再一次不可控制的陷入梦魇。
东宫。
啪!
绿芜被一巴掌抽翻在地,狼狈倒卧在地。
“混账东西!”
两名嬷嬷手持烛台,烛火映着红墙绿瓦,忽明忽暗。
沈棠透过屏风,看见一个影子不断上下挥舞着戒尺,口中怒骂:“你手脚这般不干净,便是今日打死你也不算冤枉了你!”
“奴婢冤枉,还请太子妃明察!”绿芜双手抱头,哭着爬至傅明珠面前,磕头如捣蒜。
“滚开!”傅明珠嫌恶的踹出一脚,这一脚又狠又快,姿势娴熟,想来平日里也没少干。
绿芜闷声栽倒在地,鼻血喷涌而出,在地上沥出一条触目惊心的鲜红。
沈棠再也忍不住,冲出去挡在绿芜面前,“绿芜犯了什么错,太子妃要这样罚她?”
她抬起被泪水沾湿的面孔,连日里缠绵病榻,却越发衬得她肤若白雪,肌如凝脂,甚至眼角眉梢间还添了几分风流韵态。
“东宫的规矩,盗窃内府之物可是大罪。”傅明珠眼中闪过一抹妒色,居高临下的睨着沈棠。
两名嬷嬷将沈棠拉开,青枝手里的戒尺仍毫不留情的落在绿芜身上,一边打,一边厉声道,
“绿芜偷窃太子妃的玉佩,人证物证俱在。奴婢只是按着规矩行事,还请沈承徽明见,别让奴婢为难。”
沈棠摇头:“你们这是栽赃陷害!”
傅明珠眼角余光扫过哭成泪人的沈棠,声色淡淡,“给我继续打!”
不顾沈棠的苦苦哀求,青枝又抽打了绿芜许久,直到气喘吁吁,方才停下手里的动作。
傅明珠微微弯腰,伸出两根纤纤玉指勾起沈棠的脸,“本宫待人虽然宽厚仁慈,却从不徇私包庇,绿芜惹出这般大祸,怎可能因为妹妹轻飘飘的几句求情就从轻发落呢?
沈棠咬紧牙关。
“怎么?”傅明珠冷冷道,“你是对东宫制度不满,还是对本宫这个太子妃不满?”
“……妾身不敢。”
“既然如此,那便跪下认错罢。”
若是不认错,绿芜必死无疑。
沈棠不得不妥协,朝着傅明珠缓缓跪了下去,“妾身无能,约束不力,竟让绿芜闯下祸事,请姐姐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饶我们主仆一次!”
这头磕下去,犹如覆水泼出去,再难收回。
从今往后,东宫上下都会知道,她沈棠给太子妃下了跪,磕了头,认了罪。
绿芜在陶然居整整躺了一月,沈棠方才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这世上,没有人不拜高踩低,便是东宫也毫不例外。
沈棠幡然醒悟,没有太子的宠爱,在这儿寸步难行。
薄如蝉翼的月白牡丹烟罗软纱笼着肤若凝脂的娇软身躯,水红的金丝肚兜堪堪遮住胸前丰腴,如云的乌发散落胸前,半遮半掩。
沈棠忍着羞耻,记不清自个在昏暗的华清池等了多久。
只记得男人宽阔的身躯跨进水汽氤氲的温泉池。
缭绕烟雾微熏,他眼睑处的桃色愈发艳丽,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只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灼热。
熏香袅袅腾升,弥散于静谧池林中。
沈棠大着胆子,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攀爬到他肩头。
她双手微颤,紧张的开口:“殿下,让妾身好好服侍您。”
宋凝斜睨了她一眼,并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