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话不都是人说出来的吗,她将纸张折叠起来,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世子爷想娶沈棠,日后我们也算是妯娌,我也该送她一份东西。”
这些都是后话,盛京发生的事情陆持和沈棠全然不知,在汾阳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刺史那边有了动作,陆持也开始忙碌起来,手中握着不少证据。
年前他特意空出一段时间来,同沈棠一起过年。两个人相处这么久,在一起过年倒是头一遭,也格外看重。
让丫鬟裁了红纸,陆持动手写对联和“福”字。沈棠如今有五个多月的身子,因怀着双生子,格外显怀,也不方便动弹,就让丫鬟们去贴对联和挂灯笼,她在旁边瞧着位置正不正,也算是参与到事情中去。
大家都是第一次背井离乡到汾阳来。陆持并不是苛刻的,每个人都赏了半年的月钱,让厨子做了不少的荤食分出去,热热闹闹过了年。
等用了晚饭,两个人便屏退下人,在窗边说话,全是零零碎碎的琐事。
“过了年就没多少日子,陈妈说三月尾孩子就要出世。我倒是希望是两个女儿,样子像你一些,性子像我些。日后养娇纵点,到了旁家也不会受欺负。”陆持想得是挺好,手里剥着杏仁,一颗颗放在沈棠的面前,“性子活泼些就叫雀喜,文静的就叫倾喜。”
“若是男孩怎么办?”
“男孩就随意些,挑一个寓意好的字取名便成。”
沈棠没理他,突然觉得肚子一阵抽动,笑了出来,“孩子在动,指不定就在反驳你说的话。”
“我来瞧瞧。”陆持说着就走过来,伸手去摸沈棠隆起的腹部,半天却没什么反应。
这个孩子似乎天生的同陆持不对付,从一个月前开始胎动,这么多天,愣是没有叫陆持摸到过一回。往往都像现在,先前在沈棠的肚子里踢了一脚,后头陆持要过来时,就没了动静。
沈棠瞧着他脸色不好,笑得有些有些喘不过气来,手扶着小几,“说不定真是两个男孩,听见了你说的话,气不过呢。”
“你喜欢男孩?”陆持有些无奈,伸手揽着她的腰防止她跌倒,随意说:“要不一男一女,凑一个好字,”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吗?”
陆持抬头,漆黑的眸子更显深沉,眉眼间染上少年的稚气,“我的孩子,为什么我说了不算。”
他说着便低下头,在圆滚滚的凸起上落下一个吻,神情认真且温柔,“是男是女都好好,在你娘亲的肚子里乖些,别折腾她。”
很多时候,什么事情陆持都愿意去做,可若是让他说出来便是极为困难。难得说出这样一句软和话,沈棠几乎以为是听错了,伸手其去碰他的脸,“今日倒不像你以往的风格,许不是晚上吃了酒,现在醉了?”
“那你喜欢么?”陆持将她的头按低,抬起头亲了上去。
这样的氛围里,亲吻似乎被赋予了特殊的意思。沈棠红了脸,眼里含着水光,多了几分欲语还羞的娇怯。
倒也是没有拒绝,陆持挑了挑眉,心里横生出一股躁意,原本潜伏的谷欠望瞬间抬头。温香软玉在怀,他从来都不说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起身将女子直接打横抱起,往里面走。
轻纱被放下,屋子里烛火摇曳,男子粗重的喘气声像是战前的号角声,将所有的血液点燃,放纵在那方土地上进攻肆虐。娇嫩的花朵颤巍巍地被撑到极致,颠簸之中,听见女子的娇吟,似难过到极致,又似愉悦到极致。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日六了,别被我吓到。
第77章
梁江关的动静的的越来越大,年一过,项理全也按捺不住,偷偷将关起来的苦工放出来的一批,掺和在请来的工人里头。不过他倒是谨慎的,将苦工牢牢看管起来,不允许和外面的人有丝毫的接触。
如此在暗地里做了一个月之后,他彻底放松了警惕,似乎就是笃定陆持出了事,禹州地界上再也没有能够制衡他的人。
一直经管这件事情的是汾阳县令的小舅子柳富深,那柳富深本就是个混的,年轻的时候的赌色皆沾,走运的是出生在一个富裕的人家,姐姐又是一个极为有本事的,做上了县令夫人之后,将柳家的生意
不过县令同夫人之间本就是利益的结合,谈不上什么感情,真正宠爱的是妾室梅姨娘。原本县令夫人还能忍下去,一个姨娘而已,是上不了台面东西,权当是养了一口牲畜。
谁知道正月里梅姨娘生了一个小子,县令大喜,摆了七日的流水宴,并提出要将的孩子挂在夫人的名下。县令夫人咬死了不同意,县令只淡声说:“这是我唯一的儿子,夫人总不能让我杨家断子绝孙了吧。”
县令同杨夫人之间孕有三女,听闻此话,她几乎要咬碎了一口牙。女本柔弱为母在则刚,况且杨夫人本就是刚烈的,岂能的容忍自己算计了一辈子的东西全留给一个庶子,当即就起了拆伙的心思。
她写了信给自己的弟弟,让他将柳家的生意同梁江关的联系断了干净,准备反手就将杨县令贪墨的证据交给世子爷。谁知道柳富深是个不争气的,将消息递给杨县令。杨县令送了一杯毒酒,将夫妻两这么多年的情谊断了干净,可他没有想到的是,杨夫人早就将所有的账目送了出去。
恰好关着叶生的人将叶生带去关押叶家村众人的地方,随后的暗卫跟了上去。他们自诩见多识广,可见到眼前一幕时,仍旧被震惊地说不出任何的话。
数千人就被关押在一个狭小沉闷的山洞里,吃喝拉撒全在这个终日看不见一点儿阳光的地方。腐败的尸臭味,滋生的尿骚味将这个不大的山洞堵得严严实实,他们却恍然不觉,眼神空洞地盯着出口的地方,盼着有人能够将他们带出去瞧一眼。
孤寂、死亡和漫无边际的殴打辱骂的阴影盘踞在每个人的头顶上,他们像蝼蚁般卑微地,在死亡的边缘上渴求一点生的希望。
暗卫进来时,数千双眼睛齐齐盯着他,没有一点儿生气。离着最近的是一个的约莫七八岁的孩童,皮肤黏在骨头上面,削瘦的脸上眼睛大得出奇,问他:“你也是被抓进来的吗?”
“不是,我是来带你们出去的。”
整个山洞瞬间沉寂下来,隐约能够听见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忽然听见有个妇人哽噎着,微小的声音便如冷水入了油锅,瞬间在人群中炸裂开来。数千人哭红了眼睛,相继弯着腰开始匍匐在地磕着响头,哭喊着。
“青天大老爷,救的都是命啊”、“好人一辈子都有好报”、“老天爷开了眼”……
他们用含糊不清的话,表达自己最诚挚的敬意与感谢,□□嘈杂却让一行刀尖上舔血的汉子红了眼,想要将他们搀扶起来,却没有任何的用处。
一桩震惊京师的案子就此掀开一角,没有人想到居然有官员胆大包天,做下如此骇人惊闻的事情。
皇帝震怒,连下三道急诏,命陆持主办汾阳一案,严惩包括刺史在内的数名官员,择日缉拿回京。而涉及此事且有包庇之嫌者,连降两阶,督察不严者,降职一阶罚俸半年。
八皇子手下的人在中间得了不少好处,涉案官员不少,当即请令,“此中牵连甚广,督察者虽有疏忽,但不及至此,愿陛下三思。”
皇帝一把将手中的砚台砸过去,双手撑着桌面,怒极反笑,“无用便是一种过错,居高位,不谋其事,朕要之何用。”
汾阳一案便这样定了下来。
等官兵去了项家捉拿项家一行人时,刺史夫人和项梦羽都没能反应过来。项梦羽是娇惯长大的,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红着眼眶往刺史夫人身边躲,“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刺史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拧眉看向来人,“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擅闯刺史府该当何罪名。”
来抄家的侍卫统领刚好参与解救苦工的活动,亲眼看着那些平民百姓因为旁人的一己私欲,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而这些人依旧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太平日子,锦衣玉食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