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心中无不是愤慨,嗤笑声:“擅闯刺史府的罪名自然不是我等能够担当的,可项理全已经就被革了官职,现在就等着将你们送到大牢,让你们一家人团聚呢。”
“你胡说!”项梦羽面色惨白,整个身子都在哆嗦,出于恐惧往后面退了几步,“你一定是在骗我,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这样和我说话,等我告诉爹爹之后,定是要了你的命”
“嗤。”侍卫笑了一声,招了招手,立即有士兵上前捉拿。
他们都是粗人,从来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刺史府顿时一片哭声。
这些事沈棠倒是听府里的下人提起过,陆持是个手段强势的,接连抄了刺史、二司、县令以及柳家,禹州地界如同地震一般,可出奇的是没有起什么乱子。民众只是说青天大老爷开了眼,终于将吃人骨头的东西抓了起来。
此时的沈堂已经有八个月的身孕了,肚子上像绑了一口锅,四肢却依旧纤细,从远处看去倒有些吓人。
陆持更是担心,更加不允许她出府去,只让人每日陪着她在院子里散散步。一下子缉拿这么多官员,所有的政务便摊到他头上,再加上他要处理汾阳贪墨的后续,一时忙得分身乏术,不过每日他都要回来陪沈棠一个时辰。
有次晚上回来,就沈棠转身去吩咐丫鬟上饭的功夫,她就看见男人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这些时日,他轻减不少,眼窝深陷,眼下有一层淤青。
沈棠推了推他,轻声说:“陆持,吃一些东西再睡。”
陆持睁开眼,眼里充斥着红血丝,半天才缓过神,将面前的人一把抱在怀里,头埋进颈间,深吸了一口气。女子身上特有的香气让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过了半晌,他略带疲倦地说:“最近有些忙了,等你生产时我便空出时间,陪陪你。”
“你先忙着你的,那才是要紧事情,若是时间不够了,不必日日回来。”沈棠有瞬间的不自在,想了一会,抬起的手才慢慢落在男人的肩膀上,“这样来回奔波,身子也是受不了的。”
陆持抬起头,眼尾上挑着,里面闪过一瞬间的光亮,“我回来看看你,也算是放松了,你不必担心。”
这段时间两个人的关系融洽了不少,可相互仇视这么多年,陆持的性子忽然软和下来,倒是让沈棠有些不真切的感觉,总觉平静的背后在酝酿着什么风暴。
实际上沈棠有时候的直觉时相当准确的。
日头正好的某天,她和美景在院子外头做小孩子穿的衣服。她和陆持对孩子都重视得很,将带过来雪蚕丝给小孩做衣裳。看得陈妈忍不住咋舌,在私下里告诉沈棠,小孩子长得快得很,用不了这样好的东西。
沈棠将这些看得淡,觉得自己有只要孩子穿得舒服,便是可以。久而久之,陈妈也便不再说话。
美景一边拿着小衣用手比划,一边问身边的陈妈,“小孩子只有这么一点大吗?会不会太小了点。”
“不小了,姑娘是不知道,有些双生子生下来只有巴掌那么大。”陈妈看着美景一脸震惊,笑着说:“日后多喂些,张开了就好。”
“那乳母要好好找。”美景转脸看向沈棠,“前些日子良辰说相看了几个乳母,说是带过来让你瞧瞧……奇怪,今日怎么没看见良辰?”
她扭过头往四周看,瞧见良辰带着一个信封走过来,连忙叫着。
良辰快步走过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沈棠,“今日突然有人送了一封信过来,上面也没有个名字,只说是从盛京传过来的,要让姑娘亲自打开。奴婢在前头问了大半天,一句话没问出来不说,一时不查居然让人直接的跑掉了。奴婢瞧着他也不像是什么好人,正准备将这封信交给世子爷,让他查查来由呢。”
“拿过来我瞧瞧。”沈棠有些好奇,接过信封才发现里面鼓鼓囊囊的,全都是纸张在里头,这才打开来仔细瞧了瞧。
待看清纸上面的内容时,她的嘴角渐渐垂了下去,一道的惊雷就直直地在耳边炸裂。然后仿佛失聪一般,世界里没有一点儿声音。
秀眉死死地蹙起,双手有些轻微的发抖,她忍不住想,这上面写的东西到底有几分是真实的?陆持究竟骗了她多少的东西?
良辰见她脸色不好,小心问了一声,“这信上可是写了什么不该的东西。”
“没有,只是些无聊的事情。”沈棠脸色难看极了,青天白日里,她却觉得深处冰窖,浑身发寒。
良辰瞧着她像是遭受了极为致命的打击,想要开口却无处劝起,就看见姑娘站了起来,像是处在高处,身子摇摇欲坠。
“等世子爷回来,你转告他,我在书房等他。”
书房一般放着机要密件,有专门的人在把守着。从盛京起,沈棠就经常出入陆持的书房。是以,到汾阳后,她虽不常来这边,但是也没有人拦着。
陆持的书房很是整洁,各样东西分门别类地摆在桌子上,挑不出一点碍眼的东西。她在桌子上扫过一遍,视线忽然就停顿下来,看着夹在《战国策》里露出一条边的信封。
又是信件。
她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这封信上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一旦知道之后,她和陆持之间也完了。
纤细的指尖抽出信封,然后拆了开来。沈棠在德春院里抄了不少的佛经,一眼就瞧出,这是老夫人的笔迹。上面的字不多,拢共就说了一件事,让陆持回到盛京后同贺家的小姐成亲。
沈棠自嘲的想,在老夫人身边侍候这么多年不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老夫人在知道她有身孕之后,大大方方给了她一个良妾的身份,日后生出的孩子记养在嫡母的名下,并告诫陆持,以后莫要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情。
你瞧瞧,一个两个都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了,却只瞒着她一个人。
她忽然想到那天,陆持目光灼灼地同她说,等回盛京之后,他便会同她成亲。现在看来,那番话究竟有多讽刺,陆持从来只是将她当成一个玩物而已。
来自身边人的伤害永远是最重最疼。
沈棠只觉得心上被捅了一刀,让她疼喘不过气来,热泪压垮睫毛,宣泄而出。她捧着一封信件,又哭又笑。都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她怎么就不能长长记性,为什么还相信陆持这种人会有真心!
夜色慢慢驱走所有的光明,将整座城池笼罩在阴影之下。
陆持回来时候已经夜深了,良辰忙上前说:“姑娘今日下午去了书房,到现在也没有出来。奴婢同美景去了几回,姑娘只说有要事同你商量。”
“今日可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给姑娘送了一封信,不知道是谁,姑娘看过之后脸色不大好。”
陆持顿了步子,微微挑眉,侧过脸看向良辰,目光中都淬了寒气,“谁让你们将一些来路不明的东西给她看?”
良辰一顿,弯着腰赔罪,“是奴婢的错。”
“自己到管事那里,扣除一个月的月钱。”
说完他便裹挟着一阵冷风离去。
“怎么没有点蜡烛。”屋子里是一片黑暗,陆持像是没有意识到沈棠的异常,走到烛台前用火石将蜡烛点燃,屋子里重新亮堂起来。
沈棠安静地坐在书桌旁,骤然的光亮刺得她睁不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她才缓过来,才开口,声音哑涩,“你回来了啊,刚好我有事情要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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