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张氏站在一块儿,明明是王二长了她三岁,可两人站一块,已经生育了四个孩子的张氏,虽也白胖圆润,但看着就比王二要老了好几岁一样,眼角的鱼尾纹深得都能夹死苍蝇。
看着夫婿的变化,张氏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对王二好生旁敲侧击的扯着好些话,知道他除了忙公务就是应酬,也没空当在外头瞎搞胡来,又仔细看他的表情不似作伪,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但看王二待人接物要比从前更上层次,她的危机感始终不降反升。
王元儿见此暗叹,张氏要是敢作的话,只怕会把二叔推得更远。
不过这种话,她是不会说的。
王二对小女儿也没表现得多欢喜,但因为是幺女,也给了一副小金镯子做满月礼,张氏这才脸色稍霁。
抱了一下小女儿,王二便准备去招呼客人,这次来的,有好些是想要攀附的商贾,只是老宅地儿到底不大,在堂屋里宴客,倒是显得有些逼仄了。
张氏趁机说这老宅也住得有些年头了,不如推翻了重建跟元儿他们家那样盖个二进的大宅,请客什么的都有地,也体面。
王二想了想,道:“回头我再和爹娘说说。”
张氏心喜,轻言软语的夸了几句,王二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道:“蓟县那边,我这位置也还称不上稳。你在家里好好照顾着爹娘和孩子们,我自不会亏待了你去,别在后头瞎作,把好好的福气都给作没”“
张氏听了气结,却不敢发作,只嗔道:“女儿大好的日子,你说这个还不是磕渗人么”
王二摸了摸鼻头,又想起儿子,皱眉问:“福全和你二妹家那丫头是个怎么回事我看他好像是对那丫头有些心思。”
张氏就道:“我这不是给你去过信吗二妹想把燕银许给我们福全,我二嫂他们也想把小莲许过来,你看怎么样都是我娘家侄女和甥女,知根知底的。”
王二冷笑:“确实知根知底的,只是从前倒不见他们这么热络,如今倒是知道把鱼目当珍珠了”
张氏有些讪讪然。
“你可要看着些,别闹出些不好听的丑事来,不然我可饶不了你。所谓高嫁低娶,那丫头要是好的,福全也喜欢,那就要按章程正正经经的来,要是被人钻了空子,那哼”王二警告地冷哼。
“哪就没正经了他们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的。”张氏忍不住反辩一声:“与其担心儿子,还不如担心你那侄女呢,好好的,竟然闹起了退亲,我娘家人问起,说外头都传遍了,说清儿是个不容人的,脾性好生厉害呢。你说她吧,好容易有这么个好人家,就算是那样,不过是抬个妾又能咋的”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才进门,爹娘就和我说起了这个事,从前敏儿那事是报应在清儿身上,爹娘心里恼火着呢,我劝你别和你娘家人凑堆拿清儿这事说话,不然我可不会保你”王二冷冷地笑。
“啥这还能怨到我们敏儿身上去”张氏大怒。
“总之你就别在一边添乱,爹娘能这么想,元儿她们未必就不会这么想,我如今才刚当上县丞,多的是要依仗她们的地方,要是你作得我丢了官,那你就自请下堂。”
张氏大骇:“王二,你说这话,是要磕渗谁”
“话我可搁在这里了,听不听随你。”王二才不理她,径直出了屋子向堂屋去。
张氏傻傻的坐在西屋,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翠芝,外头来了这么多客人,你咋还傻坐在这”张婆子走了进来,问:“我刚刚看姑爷出去了,咋的,你和让他接了你们母子几个去任上”
“娘,王二这人变了,我已经控不住他了。”张氏呐呐地说了一句。
张婆子一楞,忙的走过去问:“这话是怎么说的他在外头有人了”
张氏摇了摇头,想到王二那略显冷漠的嘴脸,心口处一阵阵的发寒。
她越来越有种感觉,抓不住王二了。
这种恐慌和无力感像是一股潮水似的向她涌来,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十分的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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